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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他們的時機,就能放任他們鉆城墻了!先別擔憂,老鼠打洞罷了,既然現(xiàn)在老鼠還卡在墻里,我們就只能等。等老鼠冒頭!” 魏軍主將連忙道:“臣讓人把挖掘大坑的土料備好,等他們挖通了之后,我們就立刻殺了他們,將洞口盡快用石頭土料堵??!” 負黍君:“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做了。令人快馬加鞭送信去給澠池、宜陽。這兩座城池早就占下,讓他們各帶一萬兵力,原路返回,現(xiàn)在崤山東側(cè)扎營,隨時待命!如果晉楚大軍一同前來攻城,就讓他們從背后突襲。內(nèi)外夾擊,絕對讓晉楚有去無回?!?/br> 他手拍了拍濕透的城墻,只沾了半手濕泥,隨手甩了甩道:“成周可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論軍備儲糧,論城內(nèi)士兵數(shù)量,就算是城門被攻破,就算是楚軍從天而降,在成周城內(nèi)可都討不到好。我們只要等,守住幾個月就足夠?!?/br> 而成周遠處,黃河沿岸??康亩放炆希L雨讓黃河水暴漲,船只也隨著波浪搖動不已,船艙內(nèi)潮濕昏暗。 南河只感覺桌案隨著波浪一偏,棋盤上黑白子緊跟著滑動滾落,她嘆了口氣:“罷了,這船上也沒法下棋?!?/br> 辛翳有些想笑,剛要撿幾顆棋子擺回原位,就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過來,船艙外頭響起師瀧的聲音。他臉上笑容一收,南河斜看了他一眼,道:“師瀧,進來說罷?!?/br> 師瀧滿身是雨,快步進來:“大君,楚王。臣已經(jīng)得到消息,澠池、宜陽已經(jīng)有軍隊回撤,打算援成周!” 南河點了點頭:“好!這也都在計劃之內(nèi),城墻挖了多久?不必挖通,主要是按我所說去做,然后及時撤離。畢竟靠的是天時,錯過了這個機會便不好尋了。” 師瀧:“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三日,按計劃來算,藏匿在塔樓車內(nèi)去挖掘城墻的士兵,大概已經(jīng)開始撤了。” 南河看向辛翳,壓住了臉上的笑意,狀似嚴肅道:“那這會兒快到了您的投石車登場的時候了?!?/br> 辛翳微微挑眉:“一切如晉王所預料的,那投石車自然也按計劃,已經(jīng)在路上了。這一切都進行著呢,不必打擾我們下棋。” 師瀧十分不喜歡他那副輕佻的樣子,卻又因?qū)Ψ绞菑妵灾?,不敢表現(xiàn)態(tài)度上的不一致。 辛翳看漆盤確實亂了,伸手把黑白子撿起來,放在盒中,道:“下棋不便,來玩點別的吧?!?/br> 師瀧雖然覺得辛翳的樣貌和性格確實和傳言里的妖容昏聵有些類似,但楚國那樣富庶奢華,他卻在軍中很湊合,除了吃飯上挑剔一些,就算住在了漏水搖擺,還昏暗不堪的斗艦上,倒也樂得其所。 就是跟晉王有些……一見如故。 也不知道為什么,天天好像跟晉王有商議不完的事兒。 晉王明明如此喜靜的人,竟也似乎覺得對方是楚王,不好拒絕議事的請求。但說是議事,一開始還會聊軍務(wù),后頭就開始下棋玩了。 這會兒辛翳把黑白子裝在一個盒子里,一把扣在了棋盤上,看著小山一般的棋子,道:“我選白子,你選黑子。一人一枚挪動,弄動了別的棋子就算違規(guī),這一次就不許再移動??醋詈笳l先全部拿走自己顏色的棋子?要不要玩?” 師瀧:……太無聊了吧。堯造圍棋可不是讓人玩這種小孩兒游戲的! 南河沉吟:“我選白子。” 師瀧:……??? 大君!大君——你雖然年紀小,但也要穩(wěn)重一點,不要被他帶跑?。?/br> 這游戲確實是辛翳琢磨出來的,從好多年前她就開始跟他們玩了,南河也是熟手,好多年沒與他玩過了,她自認可不會輸。 南河這才拈住白子,手不動,頭不抬,穩(wěn)如磐石道:“師瀧,你先下去吧,如果有事再隨時通報。我們已經(jīng)等了三天,不差這一天?!?/br> 師瀧都有點痛心疾首了,面對兩位王,也只能:“……喏?!?/br> 辛翳:“先生倒是會選,選了白子那就是天時地利了?!?/br> 南河微微一笑:“確實,只差人和了?!?/br> 在他們下棋的同時,嚴陣以待的成周城墻內(nèi),無數(shù)弓箭手對準了內(nèi)墻,只等待那些挖通墻壁的晉楚士兵,一露頭就被亂箭射死。 城墻下,已經(jīng)遙遙可見,三四米左右的高度上,出現(xiàn)了不少被挖通的洞口,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 暴雨中魏軍舉弓的手臂都酸軟,卻只看見一些泥土從洞口中簌簌掉下,黑漆漆的洞內(nèi)靜悄悄的。 然而在城墻上,卻忽然響起了哨聲和驚奇的說話聲。 魏軍主將看向城墻外,只看到一大片灰頭土臉的挖洞士兵,就像是吸飽了血的螞蟥,從孔洞中退了出去,有梯子接著他們,還有士兵正忙著撤回云梯和塔樓車,在戰(zhàn)車的掩護下,一群專門打洞的晉楚士兵就想這樣退走! 魏軍主將一陣驚奇,卻也立刻反應(yīng)道:“放箭!” 箭矢兜頭而下,密密麻麻的砸在這群晉楚士兵撤退的路線上—— 然而遠處卻響起了轟鳴的聲音。 像是遠遠滾來的悶雷,但在雨幕中,站在高處的負黍君卻依稀看清了遠方。 最先看到的,是一排排楚國的投石車!在無數(shù)牛馬的拉動下,像是前來推城的怪物一般,朝這邊而來! 負黍君對著箭樓下喊道:”命人立刻去堵住孔洞!看來是楚國派真正的大軍來了,估計有人會通過城墻上的通道殺進來當先頭的跳蕩兵!讓弓箭手不要動——” 雨幕越下越急,讓人恨不得在眼簾里摸一把,能把遠方的靜物看清楚。 負黍君瞇眼,他或許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可能看不太清,問身邊年輕的副將:“能不能看到楚國的軍隊!有大概多少戰(zhàn)車,騎兵?楚國戰(zhàn)車七十二車一組,騎兵八百一隊,你只要數(shù)隊伍算個大概就行了!” 副將探頭往外看去:“可、可臣沒有看……臣只看見了投石車!他們現(xiàn)在再把投石車的輪子拆下,把底座楔入地里。他們那都是高地,但是離我們這兒……很遠啊。” 負黍君:“很遠?!”他皺起眉頭:“很遠是什么意思——” 副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楚國的投石車一直在列國是最強的,可就算如此,這距離也只是能跟成周擦個邊,根本不太可能投到城內(nèi)來。” 負黍君:“……不可能投到城內(nèi),那就是投到城墻上!” 副將:“可、就算是要扔到城墻上,他們隔那么遠,也沒個準頭啊。距離逼近了,還可以通過拉力調(diào)整,到時候不論是想扔在城墻上,還是城墻內(nèi),不都可以么!他們?yōu)槭裁床幌肟拷???/br> 負黍君夢的站起身來,自言自語:“不對,他們其實挖洞壓根不是為了派人從洞內(nèi)攻進城來!可能么?楚國的投石機有那么強,還是說他們算好了?怎么會,就算現(xiàn)在,城墻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