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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 只是這時候阻止,巨鹿君也不會同意,還不如讓她先攪一攪,他看看局勢再說。而且如果能借機拉攏智夏子,也就算將秦璧一起拉攏過來了。 藺腹看向秦璧,唇角似輕輕一牽,眼神卻是犀利的:“秦璧,你要真是決意了,可就沒得悔了。” 秦璧眼神涼涼的盯著他,半晌才笑容放大,笑道:“有好多事兒,只是你覺得我悔了,可我這輩子做事,處處就沒悔過。” 藺腹摩挲了一下憑幾的把手,道:“還是有的。你該悔,多年前秦趙之戰(zhàn)時,你明明看見了很多事,卻總自我懷疑,沒能下定決心,弄死你的三哥。” 秦璧僵硬了一下,咬了咬牙:“這是家事?!?/br> 藺腹忽然覺得自己說話也跟巨鹿君似的欠揍,確實不是他的風格。只針鋒相對了這一句,他便退了,抬手道:“好,家事。那你現在也去處理你嫁了人之后的家事吧。” 她入大營的時候偷偷摸摸,出營帳的時候卻是人盡皆知。她帶著鎖鏈,側坐在戰(zhàn)馬上,就像是游街一般,穿過趙國軍營。智夏子在前頭悶頭牽馬,有多少人剛剛知道她被俘虜又被人指給一個顏面盡毀的丑臉小將,各個起哄起來。 智夏子忍了幾次想回頭,卻還是緊緊拽住了韁繩,拽著馬低著頭,無視那些穢語,往前走。 秦璧卻手撐在馬背上,解了發(fā)髻,像是個傾城美人乘車出行,笑靨吟吟,對那些想要對她口出惡言的趙國士兵投去了一個個曖昧不清的眼神。 智夏子倒是也有單獨的營帳,只是偏遠些,她想跳下馬,但智夏子卻走過來,一把扛起她來。 營帳周圍好些士兵看見智夏子將秦璧扛進營帳里,一個個露出了看好事兒的神情。 秦璧本想掙扎,后來想想算了,反正自己走也是踩一腳泥,要是這男人敢在她不高興的時候做點什么,她的鎖鏈能纏在他脖子上,勒的他連叫大父。 但那智夏子倒是很規(guī)矩,只是把她放在了營帳內間的毛褥上,又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智夏子回來了,手里拿了一段三指寬的布條,示意她可以綁到舊傷的那邊眼睛上。秦璧微微挑眉,伸手綁上了。 秦璧不顧自己衣服臟舊,很不客氣的躺在毛褥上,道:“你是啞巴?” 智夏子開口,聲音跟沙石磨刀似的,他自己也嚇了一跳,清了清嗓子,才又開口道:“我讓人去弄洗浴的水了,不過燒水很麻煩,怕水不會太熱??梢院唵尾料??!?/br> 秦璧確實有些累了,她雖然早預料到自己會遇見藺腹,但也沒想到面對他讓自己這么累。 被俘能活著就不錯,還指望什么?見面跟藺腹拉著手敘舊么? 只是現在,在她眼前,藺腹都算不得什么事兒了。 當智夏子端著銅盆走進營帳,拿著軟巾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時,秦璧先問道:“鐐銬不能摘么?” 智夏子壓低聲音道:“他們說鑰匙還沒送過來,估計要晚兩天。” 秦璧嗤笑:“怕是就想折辱我罷了。行了吧,我?guī)н@么多天,也不差這幾天了。如今身在趙軍軍營中,我還能跑到哪兒去。只是要麻煩智——你,你給我擦擦后背。” 智夏子一下子慌起來了:“我、我……” 秦璧轉過身去,開始脫外衣:“怎么著?還能沒見過女人?” 智夏子緊緊閉著嘴不說話了,秦璧將破了袖子的外衣扔到地上,背過身去,道:“這取的什么破名字。夏子這能叫名么?你要想取個新名字,至少也從‘五射’里取啊,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哪個不都挺好聽的?!?/br> 智夏子手猛地一抖,軟巾掉進了水盆里。 秦璧偏過頭,道:“我以為我已經夠慘了,看來是沒遇見你。許久不見啊?!?/br> 第128章 黃鳥 智夏子,或者說白矢站在他身后, 神情恍惚, 一時間幾乎要站不住腳。 秦璧扯了扯嘴角:“咱們也算小時候常串門的親戚, 少也要每一兩年會盟的時候見上你一回。偶爾秦晉合軍, 更沒少在一起玩。一起長起來的,趙國人認不得你,我還能認不出么?” 白矢跌坐在一旁的皮毯上,半天才道:“我……我……” 秦璧扯了扯衣領,轉過身來,彎腿坐在毛褥上,道:“你這幅落水狗的樣子, 可真是難得一見。小時候比誰都傲, 比誰都爭先, 要是騎射輸給了我,就私下加倍的練習……你再看看你的樣子。” 白矢抬起眼,咬了咬嘴,將擋著臉的頭發(fā)別到耳后, 露出被燒后不成樣的臉來。 他慘笑道:“你難不成還想鼓勵我?我就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嗎?” 秦璧心頭一顫, 卻微微挑眉,將手臂搭在膝蓋上:“你想多了,誰說我鼓勵你呢。我嘲諷你呢,你還聽不出來?是,弒父又輸了奪位,最后轉頭發(fā)現自己還連淳氏的血脈都不一定有, 你跟叼著尾巴的驢有什么區(qū)別?” 秦璧在最早知道白矢弒父的事情時,內心是復雜的。 從她的角度來看,她和白矢更相熟一些,白矢顯然也是個繼承自淳任余的帶兵高手,而且她又從來沒見過那位太子舒,對太子。在外的某些名聲也有所不喜。 從私心的角度上,她希望白矢順利繼位是最好。 但顯然淳任余對待白矢的態(tài)度很微妙,卻十分寵溺太子,她就為白矢曾扼腕嘆氣過。但后來晉國境內連接出現變故,白矢弒父與他身世的消息,也到了秦國來。 秦璧聽到這些,內心也有些復雜。弒父雖大逆不道,可白矢若不這樣做卻無可能再接觸到王位;他的出身雖令人瞠目,但想到白矢在此之前自己都不曾知道,又覺得他太可憐了…… 不過當她見到太子舒之后,也對他有所改觀,覺得太子舒表現出來的老練與沉穩(wěn)也絕不會讓淳任余失望、雖然被她動手動腳兩下的時候還有點呆愣害羞,但平日議論正事,指揮戰(zhàn)役時,他有種時間沉淀過的靜水深流。 再之后秦國境內太子曠效仿白矢的以下犯上,讓秦璧頭一回感受到了子女內斗的那份恨意,對白矢的情緒也漸漸變成了厭惡……可誰能想到又在這種場合再遇見他,他卻成了這幅樣子。 秦璧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面對他。 兩人都各自落難,在營帳下望著彼此的模樣,竟然又有點想笑了。 白矢手撐在地上,已經不知道多久,難得露出一點笑意:“那你就比我厲害了,我出丑便跑了,沒讓人瞧見我如今的不是。你被俘了卻被拽到藺腹面前,怕是心里要氣死了。別跟我說你對藺腹還有點想法?!?/br> 秦璧笑著抬腳踹了他一下,道:“放屁,我嫌他太老了!我這幾年,可就沒跟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