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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的夾縫里生存,于越國,越王無遣顯然自有一套,雖借力卻不打算讓他在越國過分擁權;在齊國,他雖然失去鋒芒,但仍有大量舞陽君伸手不到的角落,有他來滋生勢力。 被復制的記憶—— 他根本就回不去家—— 這種惶恐占據(jù)了他的內心,但帶來的,只有……對勝利的極度渴望。 他必須盡快贏,他必須提早知道真相,接受宣判!他不能再等了!已經留在這里夠久了! 齊越早有不睦,而他就要兩頭出手,坐收漁翁之利。他必須贏得這場游戲! 慶咨子一抬手,布囊與牘板一起飛入爐中,爐火亂跳幾下,他手扶著輪椅,推自己出門。 滑芹轉頭看見了他,慶咨子對他點了一下頭,又恢復了如常的神色,甚至對慶言笑了笑:“這丫頭不會又鬧了吧?!?/br> 滑芹連忙抱著孩子走來:“只是她想爹爹了,對不對?” 慶言走路已經比同齡孩子穩(wěn)當多了,她邁開小腿跑過來,撲在慶咨子的木制小腿上,慶咨子彎腰,將她放在膝頭,伸手跟變戲法似的,從輪椅下頭,拿出來一個關節(jié)用繩子連接的小木偶。 慶言激動的揮著手:“爹爹,給我!” 她一點泛黃的頭發(fā),扎成兩側小髻,用紅繩綁著,急的小髻也亂晃。 慶咨子笑起來,遞給她,轉頭對滑芹道:“你師兄來消息了么?” 滑芹點頭:“師兄說事情備的差不多,這幾日即墨君還與齊太后爭執(zhí)了呢,似乎跟小齊王有關。他還說,勿望一聽狐子,果然震動,似乎也在與他合計。” 慶咨子給慶言重新扎小辮:“是不是又問孩子了。” 滑芹笑起來:“是,只是丫頭還不會寫字,說是讓她給按個泥手印記過去?!?/br> 慶咨子笑:“不用,干脆把孩子帶過去,讓他見一見?!?/br> 滑芹收了笑,人都站直了:“這……不太安全吧?!?/br> 慶咨子抬眼:“他見到了孩子,就能一往無前,那才叫安全。本來墨家就要回齊,帶個孩子不難。但先別讓他見著。” 滑芹明白那都是什么意思,也只好點頭。 他臨走前,忽然想起來,道:“對了,莫語信中說……他看到舞陽君受到一封牘板,很奇怪,來自楚國。他依稀記得內容,似乎還給謄抄了幾句。我覺得您或許要看?!?/br> 慶咨子猛地抬頭:“拿來??磥沓俏弧故钦嬉堰@同樣的消息,傳達給每個人啊?!?/br> 第209章 青蠅 龐大的車隊北上,一路春未暖花不開, 河流江水的冰仍然緊封著, 雪路難行, 甚至在一些山路, 要士兵推車拽馬過路。 而辛翳這一路接到了不少消息,但也沒說得上哪條是好消息。 先是趙國攻打成周但并沒有得手,晉國似乎對于成周附近頗為了解,筑城也精良,糧草燃料屯駐的很豐厚。成周是在嚴寒時代來臨時建造的新城,城內所有的民居、貯藏都以保暖與堅固為優(yōu)先,再加上晉國一直認為楚國會很快對成周發(fā)動戰(zhàn)役, 所以一切都保持在戰(zhàn)時狀態(tài), 怕是黃河南岸最硬的骨頭之一。 趙國顯然認為新城建造大多不夠穩(wěn)固, 駐防也不夠有經驗,對成周也調查不夠,上來就咬在了這塊兒骨頭上,差點硌掉了這顆牙。 趙國雖然暫時退兵, 但顯然沒放棄攻打成周。 這對楚國來說算不上什么好事, 畢竟辛翳也曾想過,在趙國晉國于成周開戰(zhàn)期間,他的楚兵能夠得到些喘息,也可以在兩方兩敗俱傷的時候,趁機奪回成周。 但現(xiàn)在就是說明,晉國對成周的駐防能力, 怕是楚國日后也別想輕易得手。 而更重要的是……趙國似乎向晉國通國書,而晉國也有就此回應,是不是兩國稍有交手,后來發(fā)現(xiàn)沒必要,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聯(lián)手,一起將兩國連綿的國界線,共同南推。 晉國可不是楚國那樣的孤高,他們作為小國,歷史上曾多次和周邊各國合盟。趙國雖然多年不睦,但是利益面前哪里有真的敵人,晉國如果真的和趙國聯(lián)手,再加上晉國現(xiàn)在還在步步向秦國咸陽推進,或許就是除了齊國以外整個黃河沿線,南下對楚國宣戰(zhàn)了。 楚國到時候的壓力可想而知…… 而另一邊說到秦晉之間的戰(zhàn)爭,秦國徹底陷入了被動。秦國國力本就因之前幾年的戰(zhàn)爭而虛弱,再加上秦國一開始沒預料到晉國的翻臉…… 但誰都沒料到,秦國境內最大的變故,竟來自藍田君的弟弟,秦王希。 這兩年來,秦希并非秦國境內的主角,秦國境內只有兩個人最大。 藍田君與將軍智夏子。 藍田君擁民意,智夏子帶來勝利,再加之他們二人關系不差,雖很多人瞧不起“夏子”這樣的名字背后可能指代的卑微身份,也認為智夏子貌丑殘疾,配不上他們心中的藍田君,但這倆人之間關系的穩(wěn)固與信任,也讓更多秦人對境內的局勢有了信心。 而秦希就必須要退居三線,難聽點就是傀儡—— 但還不如傀儡。jiejie藍田君對他很關心,很善待,但就是對他的政見并不放在心上,也不允許他的政令在不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實行。藍田君雖然很想教導他,可秦趙之間的戰(zhàn)爭是失之毫厘全面崩盤,她根本沒有心力再去做個教導者。 秦希知道藍田君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秦國,他少年人的心中雖然偶有偏激的不滿,但也能清醒過來,默默地做自己幾乎不被人所知的秦王,看著藍田君所到之處,百姓振臂高呼。 但兩年內,秦希也在努力成長,也在漸漸不能按捺。 秦晉之間忽然的翻臉,就讓秦希再一次站出來,跟藍田君發(fā)生了爭執(zhí)。 親晉的秦王希在境內似乎想要鼓動秦國與晉國再坐下來談判,而更重要的是,有一大批秦國百姓被連續(xù)幾年的戰(zhàn)爭幾乎活不下去,他們迫切希望戰(zhàn)爭結束。再加上秦晉之好多年,秦國又在這兩年從晉國手中接到大量援助與好處,秦國境內竟然有一大批勸和派,甚至他們也認為秦國確實虧欠了晉國太多,想著這事兒肯定能坐下來談——晉國肯定不會想要滅了他們,只是晉國也逼急了罷了。 哪兒都有妥協(xié)派,特別是在這樣一個疲憊的秦國境內。 秦王希一下子進入秦國百姓眼中,而曾經帶他們迎來勝利的藍田君,竟然在秦趙戰(zhàn)爭結束之后,迅速的從救國英雄,成了戰(zhàn)爭狂魔。 民意從來都是會在某些極端的狀態(tài)間來回搖擺,而藍田君很清醒。 她知道晉國壓根不會跟秦國坐下來談,她知道舒想要的是什么。 智夏子被指認為那個孽種白矢的消息傳開之后,污名還沒來得及沾上藍田君,白矢為了避免讓藍田君為難,偷偷離開了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