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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邊嘶嘶地吐著信,呢喃絮語著,其中的每個字眼都仿佛滴著黑而濃的毒汁。而站在他身前的葉景歡還在令人厭煩地絮絮叨叨著:“……如果同學(xué)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做朋友呀……”還沒等他做些什么,他的余光就敏銳地捕捉到程晨的身影剛剛走出了校門。心頭的某些極端念頭仿佛瞬間被安撫了下來,韓隸甚至懶得看站在眼前的葉景歡一眼,漠然地轉(zhuǎn)身就走。葉景歡一驚,實(shí)在沒想到韓隸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下意識地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誒,你怎么……”眼前瘸腿的少年被拽的頓住了步伐,冷冷地側(cè)身向后一瞥,漆黑的眼珠猶如浸了冰水的寒星,居高臨下地盯視著他,仿佛他只是個沒有生命的物件似的,令葉景歡不由得渾身發(fā)冷,定在了原地。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就只聽韓隸漠然地說道:“放手?!?/br>葉景歡呆愣愣地松開手指。仿佛被什么臟東西碰到似的,韓隸垂下眼,用手指輕輕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然后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圍人群的目光從明里暗里投了過來,仿佛一盞盞無形的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葉景歡的臉頰控制不住地充血發(fā)燙了起來,他半是羞憤半是無措地低下頭避開身邊其他人的目光,細(xì)白的手指絞緊了書包背帶,轉(zhuǎn)身快步跑走了。他一邊跑一邊羞憤地想著:自己今后再也不會主動理這個粗魯?shù)娜肆耍?/br>而已然走遠(yuǎn)的韓隸則是毫不關(guān)心地加快了步伐,一瘸一拐地走到沈空的身邊。沈空斜挎著包,慢慢悠悠地從校門口走了出來,抬眼看到韓隸時還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這里?”“我想反正會在你家見面,就不如等你一起下學(xué)好了?!?/br>“等了多久?”韓隸跟在他身后,搖了搖頭:“沒有多久,我也是才出來?!?/br>沈空伸手按了按自己因睡了一天而僵硬無比的肩膀,脖頸隨著轉(zhuǎn)動發(fā)出骨頭摩擦的清脆聲響,懶洋洋地邁開腿,說道:“行,走吧?!?/br>韓隸剛才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面孔上此刻已然掛上了微微的笑意,線條銳利的面龐柔和了下來,看上去仿佛是個溫柔的鄰家男孩,他加快幾步跟上了沈空的步伐,兩個人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身邊從頭到尾觀看全程的圍觀群眾們震驚地看著兩人離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和剛才真的是同一個人嗎?22、第22章第二十二章韓隸又一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喘了兩口粗氣,用手掌撐在地板上支起了上半身。兩滴guntang的汗珠接連從他的額前和鼻梁上滴下,在地面上暈開兩團(tuán)深色的痕跡,猶如一雙大小不一的眼珠在無聲地瞪視著他。頭頂傳來漠然的聲音:“起來?!?/br>韓隸抬眼看向上方。少年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頭頂搖晃著的燈光模糊了他的五官輪廓,但是韓隸仍舊能感受到那緊緊鎖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韓隸本能感到危險(xiǎn),脊椎上一寸寸地泛起隱約的戰(zhàn)栗與寒意。但是胸膛內(nèi)卻仿佛有什么在燒,猶如燃燒的炭火在胸腔內(nèi)翻來覆去地滾動,一路讓熱燙的火苗從筋骨血脈燒到了四肢百骸。他伸手扶著身邊的墻面,有些艱難地站起身來。沈空抱臂站在他身旁,漫不經(jīng)心地瞇著眼:“還來嗎?”“來?!?/br>韓隸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回答的斬釘截鐵。下一秒,韓隸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動作,就感到巨大的沖擊力將自己狠狠地按到了墻壁上,他下意識地想要反擊,但對方卻滑不留手,根本無法捕捉,他唯一能動的手和腳在下一瞬被緊緊地絞住,轉(zhuǎn)眼間就動彈不得。對方的手肘壓迫著自己的喉嚨,韓隸毫不懷疑,只要稍稍施力,自己的喉骨就能輕易被碾碎——只要對方想。心臟在胸腔內(nèi)劇烈地鼓動著,喉頭傳來的窒息感令他頭昏眼花,蜿蜒的汗水滴入他的眼睛,傳來針扎般的疼痛。韓隸有雇傭私人的教練教導(dǎo)自己防身術(shù),對方也的確處處留手,但是……那狠辣而致命的招式,以及自己心臟急速的躍動和鼓噪,都仿佛在清晰地告訴他,二者完全不一樣。韓隸艱難地抬起眼皮,看向制住自己的沈空。在他們目光相接的瞬間,韓隸感到自己的呼吸停滯了。模糊的視線中,對方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清晰——鋒利的,殘忍的,鮮活的,生猛的,仿佛直面刀鋒般掀起心底里本能的恐懼和戰(zhàn)栗,仿若尖利的爪子將胸膛撕開鮮血淋漓的創(chuàng)口,狠狠地攥住尚帶余溫的心臟。著雙眼珠從八年前彌漫著消毒水氣息的地下室內(nèi)看向他,恍惚間,韓隸幾乎有種那人從他的回憶中猛然竄出的錯覺。就像是看到了閃著銀光的刀刃上,還帶著自己多年前留下的干涸血痕。他頭腦混亂至極,有種時空錯亂的詭異感覺。沈空覺察到韓隸的不對勁,手下松懈了力道,扶著他在原地坐下,擰起眉頭問道:“沒事吧?”韓隸還沉浸在自己腦海中的古怪錯覺中無法自拔,他混混沌沌地?fù)u搖頭,聲音因喉頭被壓迫而有些沙?。?/br>“沒……沒事?!?/br>沈空眉心處皺痕更深,他記得自己剛才有刻意避開韓隸膝蓋上的舊傷,難道還是一不小心傷到了?他就地坐了下來,手掌滑到韓隸的膝蓋上,指腹隱含暗勁地按壓著,試圖尋找病灶。韓隸被他手心的溫度燙了一下,意識終于被拽回了現(xiàn)實(shí)。他抬眼看向蹲坐在自己身前不遠(yuǎn)處的沈空,一時有些晃神:他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程晨的發(fā)色是偏栗色的淺棕,在燈光下猶如被鍍了層淺淡的碎金,柔柔地繞著他的的臉頰,仿佛某種小動物的絨毛,看上去軟軟的,讓韓隸有些好奇真實(shí)的手感到底如何。頭頂?shù)臒艄鈺炛鴾嘏狞S色,眼前的少年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