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的氣息。被隨意地仍在桌上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突然亮起的屏幕在安靜的房間內(nèi)顯得格外的清晰刺眼。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猛地竄了過來,用顫抖的雙手急急忙忙地桌子上的散亂的垃圾收拾拂開,將手機抓到手里。屏幕上熒藍色的光照亮了那人的臉。是王睿誠。他原本肥胖豐腴的臉頰瘦削了下來,眼睛里滿是血絲,黑眼圈和眼袋都濃重的仿佛被打過一樣,沒有清理的的胡渣從他的下巴密密匝匝地蔓延到脖頸上,頭發(fā)也亂糟糟的,看上去頹廢而神經(jīng)質(zhì)。王睿誠緊緊地捏著手中的手機,一遍遍地讀著短信上短短的幾個字,然后咯咯地笑出了聲,一張憔悴的臉上滿是復(fù)仇的快意。他本來就是王家的支系,靠著自己趨炎附勢的本領(lǐng)才在本家人那里混了個眼熟,才終于拿到這個賭場的肥差,結(jié)果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小地方陰溝里翻了船,不僅被那個死瘸子擺了一道,而且還正好被本家派來的人捉了個正著——據(jù)說是帶著個嫡系的小少爺來體驗生活,沒想到卻遇上了這勞什子事,所以現(xiàn)在a市那邊開始關(guān)注這里。現(xiàn)在不止賭場被關(guān)停了,就之前辛辛苦苦的賺到的地位也一夜回到了零點,而且還被警方盯上接受調(diào)查。而本家為了不讓自己的丑聞影響到家族的發(fā)展,已經(jīng)將他基本上完全地冷藏起來了。現(xiàn)在他的職位被撤銷,就連資產(chǎn)和之前持有的股票都被凍結(jié),現(xiàn)在只剩下名下的幾套房產(chǎn),之前聚集在他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一哄而散了。王睿誠緩緩地滑坐到地上,他一邊神經(jīng)質(zhì)地啃噬著自己的指甲,一邊念念有詞:“……媽的,臭小鬼,居然敢跟老子作對,還把我害的那么慘,去地獄里懺悔吧……”他又笑了起來。韓隸匆匆地趕到醫(yī)院。他的面色冰冷,臉孔蒼白如紙,一雙黑如子夜的眸子滿是寒霜。他看上去非常平靜,在長長的走廊中跛行著,但是垂在身側(cè)的手掌卻微微地顫抖著。醫(yī)生從走廊的另外一頭走了過來,在看到韓隸時也下意識地放輕了步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個,韓先生……”韓隸的眼珠微動,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他整個人都仿佛被籠罩在某種壓抑而不安定的情緒中,仿佛暴風雨前陰郁的海面,平靜的表面下蘊藏著可怖而冷沉的逆流波濤,不知何時就會猛然席卷而來,醫(yī)生被他看的渾身發(fā)怵,咽了口唾液,開口道:“那個……辛虧及時打了方向盤,車子的保護性能也足夠好,徐先生和程先生身體沒有大礙,徐先生的只是受到了一些小的擦傷,今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而程先生嚴重些,他的肋骨斷裂,有一定程度的內(nèi)出血,腦部也受到了沖擊,暫時還在觀察期……”在聽到“沒有大礙”四個字,韓隸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他仿佛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洶涌而來的情緒似的,用力地閉了閉雙眼。好一會兒,他才終于抬眼看向醫(yī)生,聲音有些嘶?。?/br>“他們在哪兒?”醫(yī)生側(cè)身讓開路線,向著走廊深處指了指:“徐先生去樓上作全面的體檢去了,程先生現(xiàn)在還在監(jiān)護病房……”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韓隸就加快步伐與他擦肩而過,向著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透過厚厚的玻璃,能夠看到病房內(nèi)簡約的布置。頭頂?shù)臒艄芰寥绨讜?,將寬敞的病房照的一片蒼白,房間的中央的病床上隆起人形,隱約能夠聽到連接在床邊的機器發(fā)出均勻而單調(diào)的滴滴聲。韓隸的面孔朦朧地印在玻璃上,他透過自己虛化的倒影看向病房內(nèi)。他將手掌搭在玻璃上,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層淺淡的白色水霧,連帶著他印在玻璃上的眼眸內(nèi)也被蒙上了一層深重的濃霧。從聽到車禍這個消息的時候,韓隸就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某種近乎虛無的狀態(tài)。仿佛無法將頭顱探出水面的溺水者,腳下是萬丈深淵,頭頂是無邊蒼穹,無盡的絕望和無力感擰成難以抗拒的繩索,將他向黑暗的深淵中拖去。直到現(xiàn)在,韓隸才稍微有了點落在實處的踏實感。在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后,徐伯身體并沒有受到什么較大的損傷,被送回家中休息了。而韓隸仍然留在醫(yī)院中守著。兩個小時后,程晨被移出了加護病房。韓隸推開病房的房門走了進去,緩緩地走到病床前。對方正人事不省地昏迷著,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很不安寧。他手臂和腿上較為嚴重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過被嚴嚴實實地包扎起來,但還有許多細小的擦傷被暴露在空氣中,血液已經(jīng)凝固,暗紅色的傷痕雜亂地遍布在少年的身上,令他看上去分外的脆弱。淺棕色的發(fā)散亂地鋪在枕頭上,蒼白的臉頰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憔悴,長長的睫毛靜靜地搭下,在臉上印下深深的陰影。韓隸站在床邊凝視著他,微垂的雙眼漆黑如墨,眸底仿佛壓抑著某種深刻的情感。良久,他才克制地伸出手,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地觸了觸他的臉頰。觸手的皮膚冰冷而光滑,但卻令韓隸如同被燙到似的迅速地縮回手去。就在這時,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眼皮稍稍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程晨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稍稍動了動脖頸,然后就因為突然竄起的疼痛而悶哼一聲。韓隸心口猛烈地一跳,連忙俯下身子,緊張地看向他,半是驚喜半是擔憂地問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程晨沒有聚焦的雙眼好半天才定格在韓隸的身上,他仿佛被嚇到似的,呆呆地愣住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用沙啞的嗓音問道:“我,我在哪里?你……你是……”韓隸愣了愣,似乎突然覺察到了什么,他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是誰嗎?”程晨有些畏縮地偷偷瞥了他一眼,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你,你是韓隸同學,對吧?!?/br>他臉上滿是深深的疑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