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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楓不介意自己挨了一下,反而很開心,伸出另一只手,賤兮兮道:“這邊拿筆,求學(xué)霸撫摸,考個好成績?!?/br>這是一句很平常的玩笑話,顧承澤成績太好,每到大考,他的手被男生挨個蹭,甚至有迷信的借他的筆答卷。何承楓以前開玩笑說:“要是摸一下要收費,那我們承承不是發(fā)了?”顧承澤盯著他瞧,直把何承楓瞧得不禁挺直了腰桿。他心里罵自己:“怎么跟他開這樣的玩笑?”顧承澤伸手在他右手摸了一下,很快離開。只是那極為短暫的一觸,像蜻蜓點水,像燕子穿斜雨,何承楓心里平靜的湖水似漾開了漣漪,漣漪被細(xì)柔的春雨覆蓋,彼此互相震顫,交融在一起,難解難分。何承楓咬了咬唇,臉紅地扭開頭,狀似在看墻壁掛著的招牌菜。一言不發(fā)地吃完,顧承澤先去結(jié)賬,何承楓坐那大口喝著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店里太悶熱,他一直覺得臉上燒起來真是沒完沒了。沉默地站在顧承澤身邊與他一起出去,悶熱黏糯的空氣立即包裹上來。何承楓沒話找話地說:“可真熱?!?/br>顧承澤面上裝得很鎮(zhèn)定,其實心里早就敲起了鼓,如果心情可以實質(zhì)化,現(xiàn)在肯定有一排小承承在那扭秧歌。他問:“姑姑真的打算年底才手術(shù)?”“可以提前,你知道我周六周天都在打工的……”又沒話了。何承楓第一次覺得自己嘴笨。以前跟女朋友在一起不是經(jīng)常逗得她……不對,女朋友是女朋友,承承是承承……何承楓還沒把自己從矛盾中翹出來,就被一個前幾天剛拋棄自己的女生點名了。真應(yīng)了狹路相逢,僅容兩個人并肩走的小巷子里,一頭是自己和顧承澤,一頭是前女友和他的現(xiàn)任男友,喲,身后還跟著幾個小弟?何承楓還不習(xí)慣前幾天還是學(xué)生妹的女朋友怎么搖身一變小太妹了?前女友假睫毛貼了兩層,撲扇起來眼皮沉重,因此垂著眼睛對身邊的小社會青年說:“你不是問我找了誰氣你嘛,喏,就他啦?!?/br>顧承澤看看何承楓,那眼神的意思是:你就為這樣的人傷心?何承楓搖頭,眼神回答:想不到她是這樣的前女友。似乎此時說什么都是多余以及煞氣氛的,顧承澤拍拍何承楓肩膀道:“我們走?!?/br>誰知那小青年不同意了,下巴一抬,聲音像鴨子:“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嗎?”此人與以前那小打小鬧的林翔對比,不知道要痞上幾個層次,畢竟是真正的社會小青年,手下也是極有眼力訓(xùn)練有素的,立即就把他們圍住。何承楓暗道糟糕,于是討好地對人家一笑:“那什么,也不知道大哥怎么稱呼,我們也就是路過,天也晚了大人擔(dān)心,讓我們回去了行嗎?”“你以前找的就這么慫呢?!毙∏嗄攴砰_小太妹,拿手拍著顧承澤的臉。何承楓握著拳剛要開口,就聽到小太妹撇嘴道:“看他挺帥的嘛……你拍錯了,不是他啦!”小青年的三角眼瞪了瞪顧承澤,去捏何承楓的下巴,把他當(dāng)一個物品一樣擺來晃去地端詳。何承楓疼得皺起眉頭,嘴里還要討?zhàn)垼骸笆鞘牵俏?,不關(guān)我弟的事。大哥讓我弟先回去成嗎?”青年放開他,轉(zhuǎn)身要走。何承楓放松精神,身子軟了些,去拉顧承澤的手,要帶他離開。誰料一道勁風(fēng)掃來,膝蓋劇痛,他跪了下去。顧承澤反應(yīng)很快,他不知在何時收了雨傘當(dāng)做武器,橫手劈在那青年的臉上。幾個人很快出手,顧承澤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哪怕手里拿著把雨傘,那也頂不住七拳八腳。何承楓把他拉到身后,替他挨了幾下,推著他讓他先跑。顧承澤跑了兩步,找了根誰家曬衣服的竹竿回來,在狹窄的巷子里難以發(fā)揮。“好家伙,你想在這里撐船哪……”何承楓被揍得臉上沒一塊好的。前女友在一旁勸道:“可以了,他以前沒對我怎么樣啊,你差不多了吧……”顧承澤卻像受了刺激,舉起長竹竿看見人就掃。幾個人很快制住了亂劈一氣的竹竿,拳頭順著竿子就要過來了,何承楓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一些木炭,劈頭蓋臉地往那些人臉上砸。“我草,揍死他!”小青年sao包的白衣服被砸了一塊黑,登時暴起,拾起地上的竹竿,用膝蓋頂斷了一截,真是一根長度適宜的棍子。何承楓從青腫的眼睛里看見了,拉著顧承澤要跑,可是有手下左右開道的小青年動作更快,一棍子帶著戾氣劈開綿綿細(xì)雨劈頭下來了———第十一章不知道顧承澤擋棍子是不是擋上癮了,不知道大考前一天顧承澤是不是被詛咒了,又一次,顧承澤后背遭受外力重創(chuàng),他趴在地上,粗重地喘著氣。“我和你們拼了!”何承楓不知道已經(jīng)透支的體力是從何處聚集來的,他好像一個英勇不畏懼死亡的勇士,一步不移地?fù)踉陬櫝袧擅媲?,一直到有個人經(jīng)過,喊了句,警察來了。那個人是林翔。他開著電摩給別人送餐,一看那背影很像何承楓。多事再看一眼,還真是他。林翔在社會滾打兩三年成熟了很多,整個人沉靜了不少,但依然嘴賤:“你們倆,真是患難夫夫啊?!?/br>這一次,何承楓沒有覺得反感,或者說他沒時間對那句話給出反應(yīng),他雙眼涌出了淚水,手胡亂摸了摸顧承澤的臉,在他耳邊說:“哥不好,哥的錯,承承你別有事?!?/br>何承楓前一會兒還在不痛不癢地悼念“初戀”,這會兒確確實實知道了心碎和難過得快死過去的滋味。當(dāng)他看見顧承澤張開眼睛確認(rèn)他沒事又閉上眼睛之后。顧承澤這一躺,又把期末考躺過去了。何承楓干脆打了幾份工,連學(xué)校也不去了。他要給顧承澤買營養(yǎng)品,要讓mama做個手術(shù),他希望自己不是個沒用的人。十七和十八大概是任何人都覺得最美好,最理所應(yīng)當(dāng)美好的年華,但是在何承楓看來,只有賺錢,責(zé)任,以及愧疚。這一次,顧承澤沒能瞞過外婆,外婆說他學(xué)壞了,說他竟然連累了何承楓挨打——顧承澤擔(dān)心外婆不讓何承楓與他來往,擔(dān)了全部的責(zé)任——一通電話打給了多年不著家的唐蔓。唐蔓去了這么多年,終于爭氣一次。唐蔓財大氣粗說:“本來打算你念完高三再提,不過現(xiàn)在提也不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