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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可是眼睜睜看著那怪東西還在扭動,就連現(xiàn)在它還在那里敲鍋蓋!羅玉靜蒼白的面容上浮現(xiàn)一絲激動的紅色,她咳嗽一聲說:“我不吃?!?/br> 苦生怒道:“我放米前洗過手,洗了兩遍!” 羅玉靜聽到鍋里那東西敲鍋蓋的動靜越來越響,忍無可忍大聲道:“是你手的問題嗎!那東西根本不能吃,那是妖怪對不對!你讓我吃妖怪?” “有毒的蘑菇、帶石頭沙子的米、毒蛇蜈蚣、尸油……這些就算了,你現(xiàn)在連妖怪都想讓我吃!” 用手指堵住耳朵,苦生道:“這并非普通妖怪,冷靜!莫讓戾氣沖腦!迷失神智!” 羅玉靜:“你不讓我吃這種東西我就很冷靜,只要你不折騰我,我都冷靜的不說話!” 苦生又點了兩支安魂香,將煙氣朝她那邊扇,把這地方弄得活像是個吸煙室,羅玉靜又慢慢安靜下來。連鍋里的蘿卜妖怪都安靜了,可能是已經(jīng)被煮熟。 “吸煙”的羅玉靜神情超脫,還說道:“我不會吃的。” 苦生抱著胳膊,老大不高興的樣子,等到鍋里飄出一股奇特的香味,他撕開符咒,打開鍋蓋。鋪天蓋地的濃香瞬間與熱騰騰的白汽一同涌出,普普通通的白米湯竟然煮成了金色。 將木勺伸進去攪動,濃郁靚麗的金色蕩漾起漣漪。苦生往鍋里撈了撈,將那根小一圈的“白蘿卜”從鍋底撈出來,丟進一邊的水盆里。 “不吃你,趕緊走。”苦生臭著臉說。 水盆中的白蘿卜從水盆里翻出來,噠噠噠跑出去。羅玉靜看著這妖怪跑走,目光移動到那鍋不知該稱作“蘿卜湯”還是“妖怪洗澡水”的東西上。 苦生給她盛了一碗,先前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吃的羅玉靜,被那股奇特的食物香味吸引,接過碗,埋頭喝了一口。 一瞬間,她死去多時的味蕾被喚醒,她口中迸發(fā)出從未有過的鮮香滋味。 從那些事發(fā)生后,她一度無法吃下任何東西,食物失去了滋味,為了不讓jiejie擔心,她努力想要吃東西,但最后往往都是在jiejie離開后又吐出來。 來到這里,不管苦生給她吃什么,她都無所謂,因為什么她都嘗不出滋味。 這一刻,她清晰感覺到饑餓,忍不住更大口地吞咽這一碗湯。隨著湯落進腹中,她不知不覺流下眼淚,并非痛苦的眼淚。一些細微的快樂和滿足感從身體里涌出,這都是她已經(jīng)失去了很久的情緒。 等到回過神,羅玉靜發(fā)現(xiàn)那一鍋湯已經(jīng)快被她喝完,苦生正將最后一碗倒進她的碗里。她的身體不再僵硬和冰冷,仿佛沐浴著陽光。 “這是……什么?”她聽見自己漂浮的聲音。 “太歲湯?!笨嗌鷮㈠亖G進水里刷刷,“太歲不是普通妖怪,是一種靈物。雖無傳說中延年益壽百病全消的效用,但對凡人也有益處?!?/br> 現(xiàn)如今厲鬼越發(fā)少了,這種本就稀少的靈物自然更加難找,先前巧合在溪邊察覺到太歲氣息,本不想擾它,若不是看這人樣子實在可憐,他也不會折騰這一遭。 羅玉靜忽然明白先前誤會了他,這大約是珍貴的藥。她將手中最后一碗湯推到他面前:“你喝?!?/br> 苦生:“我面上戴著封印,喝不了?!?/br> 羅玉靜第一次用心平氣和的語氣,主動問起他:“不能暫時取下來?” 苦生:“誅殺厲鬼一千三百,功成圓滿才能取下。若現(xiàn)在取下,豈不是功虧一簣?!?/br> 羅玉靜:“你不用吃東西,也不會餓?” 苦生奇怪道:“誰說我不會餓,只是一直餓著已經(jīng)習慣了?!?/br> 羅玉靜:“……” 苦生將東西收拾好放進隨身雜物堆,抱著胳膊蹲在羅玉靜面前,說:“每日自己吸安魂香,控制自己的戾氣,不許再大哭大叫,不許再濫用我的誅邪劍……若你配合,日后再給你做太歲湯?!?/br> 羅玉靜聽著這話,隱約覺得耳熟,似乎還是她讀小學的時候,jiejie跟她說過這類似的,什么“好好學習,下次再考前三名,就給你做好吃的?!?/br> 她有點恍惚,怎么還有人會對她說這種話。 . 初冬,天上飄著小雪。 羅玉靜坐在藤椅上,左右兩邊都是高高堆起的雜物,恰好擋住寒風,營造出一個避風的位置。一把傘撐開,固定在藤椅上,擋在羅玉靜與苦生頭頂,只是苦生走得快,那雪斜斜飛來,都落在他身上。 苦生不在意這風雪,他最喜歡的便是大雪,尤其喜歡大雪覆在身上的感覺。 抱著一根點燃的安魂香,羅玉靜進行著每日的“吸煙”治療。每日嗅著那股淡淡香味,羅玉靜看上去確實好了許多,也會主動和苦生說話,譬如: “前面有個田莊,快天黑了,去借宿一晚吧。” 苦生說:“晚來小雪,天氣正好,最適合連夜趕路。” 羅玉靜:“我要鬧了。” 苦生:“可惡!” 前去田莊投宿,一個老翁帶兩個莊客來開門,苦生一看便道:“你莊上有邪祟,我能誅邪?!?/br> 老翁大喜,將他迎了進去,訴苦道:“我有一個女兒,這一兩年總是纏綿病榻,每日噩夢不止,吃了許多帖藥也不見好,還望道長仔細看看,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 苦生手拿誅邪劍,連多的解釋也不必,感覺到這屋舍內(nèi)邪祟氣息,直接找上門去。他走在前面,老翁看他無需指引,徑直沖著自己女兒的房間去,忙提著衣擺跟上。 見他一腳踢開女兒房門,老翁臉一皺,想說點什么,又不好開口。 “這是怎么了,爹爹?”床上滿臉病容的女子才剛說完一句話,苦生便要將誅邪劍朝那女子刺去,駭?shù)媚抢衔堂嫔笞?,撲上來按住他的手,大喊:“不可??!?/br> 苦生皺眉,另一手捏出一道符紙仍然朝床上打去——卻不是打那女子,而是打向她的枕頭。 只見符咒挨上枕頭,霎時間燒起來,火焰中一團黑色發(fā)球從枕中滾出來,又從窗戶滾了出去。 “放開!” 聽得苦生一聲喝,發(fā)覺誤會的老翁忙不迭放開??嗌罩D邪劍直沖窗戶,一直被他背著的羅玉靜在他翻窗戶時,自己熟練地從藤椅上跳下來。 ——若不跳下來,就會被窗沿卡住,或者被掃下來。 她不走窗戶,從門出去,在小院一角找到苦生。 那樣一個小精怪,以苦生的能力,早該解決回轉(zhuǎn),可他只是抱著胳膊蹲在臺階上,望著不遠處的一口石頭砌的井,分明是還沒殺死那作祟精怪。 “剛才那東西,躲進井里了?”羅玉靜問。 “嗯?!笨嗌鷲灺暡粯?。 他狠狠望著那邊的井,一步也不愿意靠近。 羅玉靜清楚,那是因為他怕井。兩人在一起相處這些時日,羅玉靜早便發(fā)現(xiàn)了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