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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解家庭矛盾的老娘舅也不行了。門一打開郭文就撲上去急急開口:“陶大爺在嗎?!救命?!”你們自家人的事兒,還能這么嚴(yán)重?周已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誤了。陶姜道:“爺爺這段時間出門了,不在家?!?/br>郭文一聽他這話,急出一腦門汗,徹底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那邊浩浩媽已經(jīng)又開始拉鋸戰(zhàn),聽到老婆孩子的哭聲,郭文心中也是六神無主。“嗯?”周已然看著前頭人販子搶孩子一樣的場景,疑惑不已,“現(xiàn)在陰間也有拐子了?”郭文目光灼灼地攥住周已然衣擺,激動道:“你看得到?難道你也是道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不是道士,”周已然用力抽出自己的衣服,“只是對這方面有些了解而已?!?/br>郭文也是病急亂投醫(yī),眼看著老婆快要拉不住兒子了,急道:“求大師救命!”周已然對比了一下靈棚里掛著的老人遺照,回來的確實是郭家奶奶,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視線掃到冰棺前的長明燈,周已然道:“長明燈滅了?!?/br>聽了他的話眾人才發(fā)現(xiàn),放在棺尾的兩截手臂粗的大蠟燭已經(jīng)熄滅。在場年長一些的人面色頓變,而小一輩的年輕人壓根不知道長明燈的意義。民間說法,在棺尾點長明燈能照亮通向陰間的路,替亡魂引路,讓他們不至于迷路。以前守靈點的長明燈是油燈,需要時時關(guān)注,不能讓它熄滅,長明燈熄滅代表亡魂不安,也是子女不夠重視。現(xiàn)在大多會買這種特大號蠟燭,能燃許久,不必守著添油,減輕了守靈的負(fù)擔(dān)。像郭家這兩根蠟燭齊齊熄滅的,也是難得一見。看蠟燭的剩下的長度,熄滅的時間還不短。郭文也是才發(fā)現(xiàn)長明燈已經(jīng)滅了,看著靈棚里的麻將桌,心中后悔極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重新點上啊。”周已然在郭文拿著打火機準(zhǔn)備上前點燈時阻止了他,“換個人去?!?/br>郭文想起自己做的這一系列蠢事,和現(xiàn)在回來的老娘對他的態(tài)度,僵硬地退了回來。最后是郭家大哥去點燃了長明燈。說來也奇了,這燈一點上,靈棚里的陰冷漸漸被這一點小小的火光驅(qū)散,連浩浩媽那邊也感覺浩浩身上那股力道松了許多。其他人看不見,周已然卻能清楚地看見小孩身邊的老人家,身形佝僂一身青藍(lán)壽衣,牽著孫子,臉上一片茫然。這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浩浩被mama和奶奶幾番折騰,這會兒正抹眼淚呢。周已然面上帶出個笑來,柔聲問他:“小朋友,這么晚了怎么不在家里睡覺呀?”浩浩小朋友委屈得不行,細(xì)聲細(xì)氣地回答:“爸爸mama打牌,奶奶找不到他們,我?guī)棠虂碚?!?/br>周已然摸摸他的腦袋,浩浩只覺得頭頂一暖,有些高興地蹭了蹭。“今兒是老人家頭七?”看著他們點頭,周已然道,“那你們心還挺大?!?/br>這種日子也沒預(yù)備些祭祀用的飯食。頭七亡靈返家,為了不讓亡靈記掛,影響他投胎再試為人,親人要回避。郭家這點做的倒好,舉家出來搓麻將,可惜被老人家找來了。郭文小聲道:“嗨,我們不以為這些事封建迷信嘛!是糟粕!誰知道......”“你覺得是迷信,那還在這辦什么喪事,做給誰看?”周已然毫不留情面。郭文覺得自己也挺委屈的,這種事不論辦大辦小,哪能真的不辦啊。“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有什么辦法能把我媽......送走......”這話怎么說都別扭,顯得他們多冷血無情似的,可老人家確實已經(jīng)咽了氣。這不是那什么嗎?——人鬼殊途。周已然瞥他一眼,意有所指:“她愿不愿意走還得看你?!?/br>“這...什么意思?”“看你能不能勸走她,我也不是不能動手,只是若動了手,你母親的魂體能不能保全......”郭文嚇得連連擺手:“別別別!”萬一要是給他老娘弄魂飛魄散,他這兒子罪過可就大了?!澳?..還是我先勸勸?”他娘生前最是疼他,可這死了之后脾氣像是也變了,剛剛跪下求她也不管用,郭文有些躊躇道:“只是我媽現(xiàn)在......我們也沒法溝通?!?/br>神智渾噩之下接觸了陽世親人,原本虛弱的魂體被生氣沖撞,老人已經(jīng)有些散魂之態(tài)。“...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周已然咒語念完,郭老太太迷茫的神色漸漸褪去,環(huán)視了一圈,看到靈棚里掛著的遺照,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死了。她放開孫子的小手,神情悲傷不舍。浩浩媽連忙將兒子抱到懷里,仔細(xì)擦干小臉上的淚痕,摸著兒子有些冰冷的身體,心中一陣后怕。“行了,你現(xiàn)在可以同你媽好好說了?!?/br>老人恢復(fù)神智自然一切好說,雖然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差點把她氣得死第二回,可她這個做媽的又能怎么樣呢?還不是只能像個老母親一樣將他原諒。郭文咽了咽口水,他也看不見自己老娘的鬼魂在哪兒,只能憑著感覺對著面前的空氣念叨:“媽我錯了...我明兒就給您在殯儀館好好辦一場...以后逢年過節(jié)隔三差五都給您點蠟燒香......”總之就是各種認(rèn)錯,各種許諾。頭一次看小弟在母親面前這么氣弱,這場景看得郭家其他幾個子女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同情他還是乘機幸災(zāi)樂禍。郭文到底還是哄好了。郭老太太最后看了她的后輩一眼,轉(zhuǎn)身朝黑夜深處了,瘦弱的魂體依舊佝僂著,步子不太,走得慢慢悠悠,只是這回她沒有栓著她的小孫兒一起了。浩浩似有所感,在他mama懷里看著靈棚里掛著的奶奶照片,懵懵懂懂地大哭起來。......回到陶宅關(guān)上大門的那一刻,聽著小孩的哭聲,周已然輕輕嘆了口氣。陶姜:“她為什么只對郭文這么憤怒?對她其他子女就要...嗯...寬松一些?”“偏愛吧?!敝芤讶坏溃骸八珢坌鹤拥耐瑫r對小兒子的期待也就越高,付出沒有得到同等的回報自然會生氣憤怒。”周已然:“這種還算是好的吧,至少沒有對其他子女要求更多。”陶姜明白了:“人心都是偏的?”“人心自然都是偏的?!?/br>“挺可憐的?!碧战怪郏股:怂嫔系谋砬?,過了一會兒他聲音低沉地道:“太不公平。”這說的還是郭家的事兒嗎?周已然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