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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生隨死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

分卷閱讀35

    確認附近無人能聽見自己的低語之后,謝茂才刻意曖昧地牽起衣飛石的手,用藏在咽喉中含糊不清的聲音,說:“我能證明你今晚殺的校尉已被陳朝探子買通,所以,那群探子才不走南邊的城門,直奔圣安門?!?/br>
衣飛石猛地抬頭:“殿……”

“被你殺掉的人,是謝朝的忠臣,還是被陳朝買通的jian臣,都取決于你?!?/br>
衣飛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信王舅舅……”

謝茂忍住心中的促狹與玩笑,作出趁火打劫地深情款款狀:“小衣,舅舅實在太心疼你了。衣姊夫打疼你了么?舅舅給你揉揉?”

……揉你二大爺。衣飛石心中狂怒,眼睫卻似凝起霧氣,半晌才艱難地說:“只揉嗎?”

第23章振衣飛石(23)

面對衣飛石“絕望”的掙扎,謝茂只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曖昧不語。

要謝茂說,衣飛石還是太嫩了一點兒。這時候衣飛石根本不必辯解,他所想的一切就都成了。

以皇帝謹(jǐn)小慎微的脾性,他還沒有做好對付衣家的萬全準(zhǔn)備,此時就絕不會和衣尚予翻臉。哪怕衣飛石真的和陳朝探子勾結(jié)欲奪圣安門,皇帝也會用無數(shù)個理由替衣飛石洗清罪名。

皇帝給梨馥長公主晉位,給衣尚予諸子封侯,做得殷切隆重一些,衣尚予還可以理解為皇帝初登大寶、對掌兵重臣刻意籠絡(luò)??山袢找嘛w石分明被“坐實”了罪名,圖謀觸及皇城,已動皇帝根基,皇帝卻依舊幫衣飛石洗清罪名,衣尚予會怎么想?

——這就不是單純地禮賢下士、籠絡(luò)父朝重臣了。

一個皇帝對權(quán)臣忍讓至此,竟沒有半分脾氣,說他別無所圖,誰肯相信?

衣尚予又不是真傻子。只要今天|衣飛石認了勾結(jié)陳朝探子的罪名,皇帝依然保衣飛石平安無事,青梅山那邊的衣尚予立馬就得準(zhǔn)備逃之夭夭。

衣尚予奉詔留京,一是不愿見謝朝大亂,不愿文帝一統(tǒng)天下的夙愿成為虛影,二也是因為他試圖相信皇帝能夠繼承文帝的雄才偉略。

一旦他發(fā)現(xiàn)皇帝做事完全沒有底線時,他也不可能真把全家老小、袍澤兄弟當(dāng)炮灰。

就算不造反,帶上妻兒心腹跑路不行嗎?當(dāng)了幾十年謝朝大將軍,退路衣尚予還是有準(zhǔn)備的。

衣飛石確實很聰明??墒?,他太年輕了,他不了解皇帝,也不真正了解他的父親。

所以,他做了一件自以為正確,卻讓時局與自己初衷完全相反的事。

——他求了謝茂幫忙。



悶了一天的暴雨將興未興,風(fēng)中濕潤粘膩,偶有沉重稀疏的雨點兒砸落。

圈在外圍的信王府侍衛(wèi)將所有閑雜人等都攔在了外邊,衛(wèi)戍軍列隊奔跑的腳步聲此起彼伏,打掃戰(zhàn)場、接管城防的呼喝聲嘈雜不堪。

被謝茂握住手臂的衣飛石似是想得很艱難,他這做戲的模樣看得謝茂差點想笑,故意將另一只手放在那臉色慘白的少年腰身上,就似一個摟在懷里的曖昧姿勢。

衣飛石渾身一顫,分明是惱的,面上卻作出幾分不敢掙扎的軟弱:“……殿下。”

“不叫舅舅了?”謝茂在他耳邊輕輕說。

被他無賴鎖在懷里的少年憋了半天,才低聲道:“卑職求殿下……周全?!?/br>
雨,稀稀疏疏地落下,豆大的雨點兒,砸在臉上生疼。

明知道衣飛石故意作出這樣可憐、卑怯的模樣,看著他汗?jié)竦哪橆a又被驟雨欺負,本就微微松開的發(fā)髻被打出一綹綹零散,謝茂還是被他這一番楚楚之態(tài)打動了心腸。

他用手慢慢拭去衣飛石臉上的汗水雨點兒,這樣近在咫尺地碰觸,幾輩子也沒有過。

謝茂心中柔情無限,口中卻滿是假惺惺地威逼:“周全不難。……給不給揉?”

衣飛石僵著身子被他揉搓了半天臉龐,半晌才艱難冷漠又痛苦地闔上眼:“謝殿下垂愛。”

明知道衣飛石此時的姿態(tài)都是假裝的,明知道衣飛石永遠都不會真的混得如此狼狽,謝茂還是樂在其中地享受了一把衣飛石的屈從與乖順。

——講道理,那兩輩子他就算當(dāng)了皇帝,也不敢把衣飛石拉身邊抱著小腰隨便摸臉!

嘖,小衣嘛,真好。

剛感慨了一句,不等謝茂多吃兩口嫩豆腐,暴雨瓢潑而下。

謝茂略遺憾地松開了摟著衣飛石腰身的手,道:“去孤府上梳洗一番,孤帶你去見楊娘娘。”

讓謝茂意外的是,一直到二人各自披上衛(wèi)戍軍送來的蓑衣,騎上馬,衣飛石也只是指揮親衛(wèi)默默跟隨,并沒有一點兒花言巧語推脫的意思?!尤徽娴母约夯匦磐醺笆嵯础保?/br>
這一晚上鬧出的動靜可不小,宮里宮外只怕都已經(jīng)被驚動了,此時進宮并不難。

謝茂故意留下話頭,說要去見楊皇后,正是給衣飛石脫身的“機會”。只要衣飛石哀求先去辦事求情,謝茂就會順?biāo)浦鄞饝?yīng)他。不答應(yīng)怎么辦?他難道還真的把衣飛石帶回王府先吃一遍?

暴雨打著斗笠瓢潑而下,眼前都似沖出了一片水簾,幾乎看不清道路。

謝茂心中發(fā)愁:這娃怎么一聲不吭就真的跟來了?到了王府我是吃呢還是吃呢還是吃呢?

路過被陳朝探子刻意縱火的騾馬市時,蔓延的大火已被暴雨打熄了先前的勢頭,附近百姓眼看能保住家業(yè)有望,個個喜笑顏開。屋舍已被燒塌的百姓則呆呆地看著大雨,似乎怪責(zé)上天為何這一場暴雨不曾早一點下來?

衣飛石突然駐馬,徒步行至被砸碎的太平缸前,彎腰在地上摸什么。

謝茂控馬上前,問道:“什么東西?”暴雨之下,根本看不清衣飛石撿了什么。

若非衣飛石耳力驚人,隔著老遠又是瓢潑暴雨之中,想聽見謝茂問了什么話也不容易。他分明聽見了,卻故意裝作沒聽清,將撿起的東西揣進懷里,迷茫地大聲問:“?。渴裁??”

謝茂恨得牙癢癢,轉(zhuǎn)身打馬飛馳而去。——他再次給衣飛石機會脫身。

只要衣飛石在路上多耽擱一會兒,熬到天亮,謝茂就得先帶他進宮去了,沒空干壞事。

夜叩宮門是情分,清晨上朝是本分,就算衣飛石沒求著謝茂立刻帶他進宮,一旦天亮,謝茂也得乖乖去宮里候著,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