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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守在宮里,沒多會兒就過來了,謝茂與諸王大臣一起,奉大行皇帝梓宮至奉安宮。辦完了這事兒,謝茂趁空招來常清平,說道:“去接清溪侯來?!?/br>他把衣飛石留在宮外,本是以防萬一。哪曉得莫名其妙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負(fù)屏藗€皇帝位置,這會兒再把衣飛石留在信王府算怎么回事?可惜不能把小衣冊立為皇后。謝茂遺憾地想。百官齊至后,新帝改元的旨意也下來了,以明年為太平元年。※衣飛石匆忙趕到禁中,被趙從貴親自接到了太極殿。這會兒謝茂正帶著諸王與文武百官在奉安宮哭靈,先帝跟前服侍的宮人太監(jiān)全都遷了出去,長信宮中的掌事大太監(jiān)王從富、掌鑰女官劉氏在太極殿打點。見趙從貴引著一位年少俊朗的侍衛(wèi)進來,王從富先上前施禮:“問侯爺好?!?/br>衣飛石一眼瞥見這大太監(jiān)喪服下暗紫色的紗袍。在謝朝,能服紫的太監(jiān),那都是太監(jiān)里的祖宗。早前先帝跟前的秦騅、齊駒,先皇后跟前的邵兆,再一個就是長信宮淑太妃宮里的王從富了。“公公好。”衣飛石認(rèn)出了王從富的身份,可他從不抖機靈,就假作不知道。劉氏也上前施禮,道:“圣人有旨,清溪侯來了只管在后殿歇息?!?/br>衣飛石淺淺笑道:“恕臣不能奉旨。此處是陛下燕寢之地,臣不敢?!?/br>謝茂是徹底放飛了自我,想怎么來就怎么來,衣飛石可沒他那膽子。如今新帝還未舉行登基大典,位置穩(wěn)不穩(wěn)當(dāng)還是兩說。他衣飛石一個無權(quán)卑職的外臣,就敢大喇喇地跑太極殿里歪著,這是想作死還是想作死?堅決不干。趙從貴忙賠笑道:“侯爺?shù)絺?cè)殿稍歇片刻?!?/br>太極殿的側(cè)殿有一間專門的耳房,是供上了年紀(jì)的老臣待詔時所用。里邊設(shè)有軟椅、茶點,還有專門的小太監(jiān)服侍著。當(dāng)然,這種待遇,是真老臣才有的恩遇。不到七十歲,那就只能等皇帝特旨才能享受。衣飛石別說七十歲,他今年十七歲也沒有,聞言就要推辭。趙從貴哭喪著臉問他:“我的好侯爺,您這兒也不肯坐,那兒也不肯待,難不成想在這兒站著候駕?”啪唧就給衣飛石跪了,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您不聽陛下吩咐沒事兒,老奴可只有一顆腦袋呀……”衣飛石只得跟出門去,說:“側(cè)殿我是不去了,我跟你去茶房喝碗青草湯吧?!?/br>側(cè)殿的茶房挺大,不止給側(cè)殿送茶水,也負(fù)責(zé)侍奉太極殿里的皇帝御用。不過,這間茶房里就沒什么軟墊軟椅了,只有一個在灶前看火的小板凳,四四方方兩個巴掌大,也就擱半邊屁股。衣飛石也不嫌棄,就在這個板凳上坐了,青草湯還沒喝進嘴,就有一個不認(rèn)識的小太監(jiān)跑進來,給他回話:“圣人有話給清溪侯?!?/br>衣飛石起身要跪下,小太監(jiān)忙道:“圣人說,清溪侯不必拜領(lǐng)?!?/br>“臣在?!?/br>“圣人說,你去告訴清溪侯,朕先往長信宮拜見母后,叫他安心歇息,不必局促。有事吩咐趙從貴。欽此。”“臣遵旨?!?/br>小太監(jiān)傳完口諭,衣飛石摸摸袖子要給打賞,趙從貴一腳把那嬉皮笑臉的小太監(jiān)踹出門去,滿臉諂媚討好:“都是咱們自家的奴才,哪里用得著這個?侯爺,您坐,快請坐?!?/br>門外遠遠看著的王從富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狗腿子,就會拍馬屁!衣飛石捧著玉碗微熱的青草湯,坐在茶房里小小的板凳上,看著小窗外艷陽下一片縞素,心中也有些茫然。這就……塵埃落定了嗎?長信宮。淑太妃一身素服,和往常一樣閑適從容地坐在東首的美人榻上。她的長信宮可不像從前那樣門庭冷落,不時就有太監(jiān)、宮人、羽林內(nèi)衛(wèi)與二十四司女官穿行其間。謝茂在前朝指揮文武百官,她在后宮掌控著整個禁中。她也不必鳳冠翟衣,南面高踞,就是這樣悠閑散淡的妝容行止,依然無損她如今謝朝第一份至高無上的尊貴。“娘娘,陛下駕到。”大宮女前來稟報。謝茂出行雖沒有天子儀仗,出入的聲勢已近天子威儀。——如今是嗣皇帝,雖沒進行登基大典,可該帶的侍衛(wèi)總要帶齊吧?出入的規(guī)制都要重新丈量吧?抬腳就是前呼后擁。不等淑太妃起身,謝茂已經(jīng)留下侍衛(wèi)在殿外,獨自一人疾步上前,深深叩拜于地。“兒臣拜見阿娘!”謝茂口中咬著“兒臣”二字,混了幾輩子的老流氓,竟然忍不住雙眼發(fā)熱。重生好幾次,他還是第一次向淑太妃稱臣。為何?因為淑太妃是個妾!她不是君,哪怕謝芝破例抬她住在太后寢居的長信宮,在禮法上她也只是個太妃。身為皇子王爺?shù)闹x茂,不能對她稱臣。她不配!前世熬死了謝芝之后,謝茂倒是能給淑太妃上皇太后尊號了,淑太妃一條白綾自掛了!謝茂至今都不知道淑太妃為何要在他登基前自縊,或許,是謝芝臨死前留了什么遺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一直在誤解他的母親,這位為他犧牲隱忍了幾輩子的母親,竟從來沒在他跟前尊貴過。要不說母子連心呢,謝茂咬著牙說了一句“兒臣”,淑太妃就明白了他的憋屈。“細枝末節(jié)罷了,遲早都有的,何必做女兒姿態(tài)?”淑太妃雖這么說,眼中卻是亮瑩瑩的,隱隱帶著一抹濕潤。她親手扶謝茂起身,從大宮女手里接過寫好的一張字帖,“阿娘早就準(zhǔn)備好了,你看,哪個好?”謝茂接過來一看,上邊寫滿了什么“神圣大成”“慈文仁壽”……大約就是她自己擬定的皇太后徽號。這當(dāng)然也不是不行,就是神圣皇太后什么的,聽起來真的好好笑。謝茂干咳一聲,說:“我看都挺好。反正是上尊號,別人四字八字,阿娘就全部用上又怎么了?”淑太妃翻個白眼,道:“全用了,以后上謚號怎么辦?沒地兒加了。”謝茂心肝一顫,猛地握住她的手:“阿娘?!痹趺淳屯蝗徽f到謚號上了,“您還年輕,您要長樂千秋,兒臣還要伺候您七十年八十年……”淑太妃很奇怪地看著他:“平日你最不知忌諱,今兒是怎么了?”有些擔(dān)心地摸摸他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問,“被你皇兄……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