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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生隨死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8

分卷閱讀218

    到哪一步。

若是衣飛石把事情辦成了,衣尚予高興。

他不覺得自己的人生經(jīng)驗就是金科玉律,若兒子能堂堂正正地把事情辦成了,證明他游走在黑白之間的曖昧也不是最好的道路,那豈不是更好?青出于藍,沒有比這更能讓老父高興的事了。

若是衣飛石吃了教訓,衣尚予也樂見其成。

他現(xiàn)在還在壯年,還有本事給兒子兜底。這時候叫兒子撞個頭破血流,他好歹還能幫兒子擦擦屁股,總比等到他沒有能力掌握全局的時候,再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人壓著打好吧?

“這個小皇帝,神來一筆?!倍《U替衣尚予穿好襪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現(xiàn)在給衣琉璃鑿陵,就是坐實了衣琉璃皇室公主的身份。

連馬氏那樣全天下都知道靠著丈夫才撈來的長公主身份,都有個敢說“公主的兄弟是王爺”的“馬王爺”親弟在,一旦衣琉璃正兒八經(jīng)落葬在朝廷督建的陵寢之中,焉知不會有人背后吹風,說一句“公主的父親是皇帝”?

衣尚予穿好鞋襪,跺跺腳,站了起來:“打發(fā)小石頭早些去襄州。京城要起風了?!?/br>
丁禪指了指皇城:“長信宮?”

“廷推?!?/br>


謝茂散朝之后,直接去長信宮賴著。

太后不是會哭嗎?耍賴誰不會啊。

他直接鉆進太后懷里,一頭枕在太后腿上,閉著眼睛就呼呼大睡。

前夜就熬著沒休息,昨夜陪著太后熬了大半晌,現(xiàn)在謝茂熬不住了,睡醒了再說。

太后被他驚呆了。論不要臉,她兒子比她厲害?。?/br>
謝茂睡著的時候,沒有半點兒醒時的沉靜威儀,他才十八歲,身姿挺拔舒展,身子骨還帶著一股少年才有的削瘦,肖似太后的薄唇長眉俊美雋雅。

他安靜地枕著太后的腿,放心地睡在她懷里,這時候,太后才滿心溫軟地覺得,這是我的兒子。

——往日謝茂穿著御常服含笑坐在一邊,態(tài)度恭敬而虔誠,太后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兒母子間的天倫之樂。

分明謝茂只登基不足兩年時間,那一種老練沉穩(wěn)駕輕就熟的模樣,就比太后服侍過的、在位多年的文帝,更像是一位御極多年的帝王。太后在他跟前撐不起太多慈母的架子,甚至很多時候,她覺得兒子看她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個小姑娘。

謝茂在長信宮一直睡到傍晚,餓醒了,揉揉眼睛:“母后,我餓了?!?/br>
太后傳膳,跟他一起吃了飯,漱了口,謝茂問:“晚上還哭么?”

太后被他噎住。

謝茂就舒展筋骨換好靴子,說:“兒臣還有折子看?!?/br>
看折子是假,看衣飛石是真。

謝茂還惦記著昨夜沒吃進嘴的那口rou,一下午養(yǎng)精蓄銳,嘖,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啊。

回了太極殿,衣飛石也才剛吃了飯,正在準備洗漱。司禮監(jiān)李從榮在殿內候著,謝茂就沒去盥殿跟衣飛石湊熱鬧。趙從貴服侍謝茂搓了把臉,在御案前點起聚耀燈,李從榮抱來一疊奏折里,封著藏藍色紙板的放在最頂層,這是樞機處轉來的折子,謝茂順手就先翻開了。

又是衣飛金遞來催促的折子,一封比一封急。往日是直奏,今天卻是從樞機處遞來的?

謝茂仔細辨認了一番,覺得這折子有點稀奇,道:“把衣督帥前兩個本子取來朕看看。原本?!?/br>
朝中奏折分幾處記檔,大臣不可能一個折子寫幾遍,有時候存檔的折子就是各處抄錄的副本。奏本大多數(shù)時候會在皇帝朱批之后,發(fā)還給內閣或臣下,也有一些折子皇帝覺得很難對付,直接就扣下不批了——衣飛金就上了不少皇帝覺得“朕很難回復你”的奏折。

李從榮立刻出門回司禮監(jiān)籍冊署找本子,他還沒回來,衣飛石先洗漱完畢出來了。

“小衣,你來看。”謝茂直接拉了個“自己人”,“這是你哥親筆?”

衣飛石仔細辨認了一番,反過來看了奏折上的藏藍色封本,臉色有點尷尬,瞥了趙從貴一眼。

謝茂揮揮手,趙從貴就知趣地帶著滿宮下人出去了,他自己遠遠地守著門。

衣飛石捧著奏折跪下,低聲道:“是臣父手筆?!?/br>
顯然衣尚予也沒打算瞞著皇帝,否則這折子應該直報上來,而不是故意去樞機處轉一圈?;蛘哒f,衣尚予借用了衣飛金的名義,卻故意讓皇帝明白,讓衣飛石盡早去襄州是他的主意。

——皇帝和衣飛石都可以不重視衣飛金的意見,衣尚予的則完全分量不同。

謝茂不知道西北目前的情況如何,衣飛金催得急,現(xiàn)在衣尚予也在催,他決定尊重專業(yè)意見。

“那你準備一下,明天就啟程?!?/br>
早在衣飛石千里迢迢去南境追殺刺客之前,他就應該去襄州了。

一晃又是這么多天,難怪衣家著急,萬一小衣?lián)觳坏綉?zhàn)功了,豈不是虧?

謝茂遺憾地看著衣飛石因水汽變得清潤飽滿的肌膚,莫不是上天注定,就不許朕輕薄未成年人?昨兒太后攪局,今天衣尚予橫插一腳。

衣飛石也不敢違背父命,如今皇帝也要他明日就走,他乖乖點頭:“是。”

“陛下……”衣飛石看看御案上堆得老高的奏折,“今夜是看折子么?”

謝茂瞅著他有點納悶有點遺憾的表情就想笑,一把將人摟住,悄聲道:“看你?!?/br>
回了內殿,衣飛石主動吩咐趙從貴把插屏豎起來,自己去拿了裝軟膏的瓷盒,上榻時稍微臉紅,大體還算震驚。謝茂歪在榻上哧哧地笑,一把將衣飛石按在身下,往他耳畔吹氣:“忍一忍吧。明年小衣再回京述職時,再……這樣?!?/br>
衣飛石被他吹得面紅耳赤,不解道:“為何?”昨夜不是都要那什么了么?

“小衣明兒要騎馬。”謝茂嘆息。

衣飛石被他話里的暗示鬧得臉更紅了:“那我后天走?!?/br>
謝茂知道,依衣飛石的性子,推遲一天走,路上只會披星戴月快馬加鞭。

京城此時偶然還會有一場小雪,西北那邊更涼幾分,只怕積雪未化。他不愿衣飛石騎快馬,嘴里另外找了個理由:“食髓知味呢。萬一舍不得小衣走了,朕豈不難熬?”說得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