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8
就不好用了。”溫存時言笑晏晏,吩咐的卻是極其兇狠刻毒的事務。諸色府在妙音坊鬧事,盡管未能順利執(zhí)行,這件事依然繃緊了謝朝所有人的神經(jīng)。曲昭已經(jīng)帶著人在長青城大肆搜捕株連了十日,衣飛石覺得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解除戒嚴令了?;实叟c他的看法顯然不同。他是要趁著朝廷官員未至之前,把清查jian細的暴名都扣在西北軍的頭上。西北軍大肆殺戮盡力鏟除諸色府在長青城乃至整個柏郡的勢力,這是用赫赫兇名唱黑臉,朝廷官員抵達之后即刻建府安民,這就是唱白臉。這打個巴掌給個棗的手段確實很老套,然而,老套的招數(shù)用了數(shù)千年,可見其確實有效。除了能炮制馴服陳人之外,也其實是在掘斷西北軍在柏郡自立的根基。一旦陳人感恩朝廷,仇恨西北軍,也就是進一步壓制了衣家在故陳西十一郡的聲勢。衣飛石明知道皇帝這么做的用意,可他也不能說皇帝做錯了,更不能說,這個鍋我不背。他必須背這個鍋。“是。”謝茂聽出他聲息中的失落,輕聲說:“削你陳地聲望,是保全朕,也是朕保全你?!?/br>盡管這句話說得很殘酷,可是謝茂并未撒謊。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衣家在西北的聲勢已經(jīng)太大了,衣飛石不需要在陳地擁有更好的名聲。有時候一味寬縱未必是寵幸,適當?shù)匚拍鼙H缶帧?/br>如文帝那樣瘋狂偏執(zhí)地信重衣尚予,幾輩子都寵得衣家家破人亡,真的只是個巧合?太后在后宮就能把謀害謝芳的朝臣一一剪除,沒有文帝縱容,她真的能做得到?若為謝芳的復仇行動中真有文帝的默許,那么,文帝又怎么會放過衣尚予?——與其說謝芳死于徐屈保護不力,不如說謝芳是死在了衣尚予指揮的諸秋大戰(zhàn)之中。每每回想文帝與衣尚予之間的種種往事,謝茂都會從背后滲出細細的涼意。謝茂低頭含住衣飛石的耳垂,輕聲道:“朕不會圖謀你,傷害你。小衣,朕喜歡你,相信朕?!?/br>衣飛石對此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異議。既然朝廷要玩紅棗大棒的把戲,不是西北軍背鍋,就是府衙背鍋。這十天里西北軍清查jian細已經(jīng)殺得血流成河,總不能讓府衙來人再殺一遍吧?拋開“我是西北軍,陛下是朝廷”的念頭,從大局考量,本也是西北軍來背負殺名最妥當。“邊軍鎮(zhèn)反,府衙安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職守本分,臣明白?!?/br>第105章振衣飛石(105)次日衣飛石照例服侍謝茂用過早膳,隨著謝茂一齊進了書房。謝茂坐下來翻昨日送來的奏折與邸報,衣飛石則挨在書案邊上,慢悠悠地替皇帝研好半池朱砂墨,潤上筆,這才告退去兵衙辦差。衣飛石走了之后,書房里溫暖香艷的滋味瞬間空了一半。謝茂也不是沉迷溺愛之人,沉下心來看了半天邸報,剩下的時間都在給京中的太后寫信。太后每天都會給他寫信,事多則長,無事則短。除此之外,龍幼株與容慶也會每天給他寫信。容慶是楊靖滅門案中逃出來的縣丞公子,在京郊客棧與謝茂偶遇,正是這一次偶遇徹底改變了謝茂今生的軌跡——若非他放飛自我在宮中手刃楊靖,太后也不會毅然決定篡位,他也不會這么早就登基。如今楊靖在華林縣屠滅縣令一家及縣衙所有吏役的案子已經(jīng)審結,楊靖勾結守備簡薛殺良冒功的案子也已經(jīng)審結,被冤枉為叛逆的容慶之父容緒岸已然昭雪,容慶就一直在京中替謝茂“辦事”。太平元年丁酉恩科,容慶忙著照顧妻子——他的妻子,就是當日險些被楊竎打死的楊家婢女莊兒,傷倒是養(yǎng)好了,可惜被砸壞了腦袋,留下癡癡呆呆的遺癥,宛如八|九歲的孩童——沒顧得上應試。到太平三年乙亥???容慶回黎州錄籍,春闈即中貢士。殿選時有皇帝故人情分加成,他這二甲進士吊車尾的成績,生生被提拔至二甲前十名。殿試之后選官,容慶被撥去翰林院聽用,沒混上兩天又被借到內閣抄檔——明顯就是皇帝放在內閣的眼線。謝茂是個說走就走的性子,安排了今科秋闈,自己說要巡幸西北,點齊兵馬就走了。今年殿試就是由太后出面主持,閱卷之后沒有立刻張榜,而是把所有貢士的卷子都封存,快馬加鞭送到皇帝手里。這其中出了個什么岔子呢?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一科參加殿試的貢士在等待皇帝閱卷的漫長時間里,實在閑得太無聊了,同殿參考聯(lián)絡感情,經(jīng)常吃吃喝喝一起吟詩詠賦,某一天也不知道是哪個仙兒腦袋一拍,喝多了就把自己的殿試策對寫了出來,其他人也是紛紛腦子抽筋,全都默了自己的卷子,互相點評。——這鬼都不信的理由,謝茂肯定也是不信的??墒牵钤嚥邔Φ膬热菥褪锹┏鋈チ?。誠然歷任科考,殿試原案都會封存,一甲及二甲榜首的墨卷還會天下布告,其余進士的謄抄卷也會在各地學府文廟張貼,所以,像謝茂對容慶那樣提拔地“暗箱cao作”,也不能做得太荒謬。否則必然會為天下人、為后世所恥笑。可是,這還沒張榜呢!墨卷就泄漏出去了,這事兒就不是一般性質了。這是以下督上,恃民脅君!這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皇帝,卷子我們都公布了,天下人都是閱卷官,你仗著自己是皇帝就隨心亂判,那就等著被天下人所嘲笑!禮部文老尚書大為震驚,立刻派人把相關人等都控制了起來。有喊冤說我又沒參會的,也有嚇得大哭某某誤我的,具體怎么辦呢?上報內閣。內閣頭也大,推鍋到太后處。太后也不知道這一批貢士里邊是不是又有皇帝的“眼線”、“耳目”,最終也只得寫信讓謝茂自己處置。謝茂看著這撒潑打滾不要臉的手段,就想起那臭不可聞的西河三郡。朝廷打仗吃緊的時候,西河黨人還忙著謊報災情貪墨賑災錢糧,謝茂當即就派黎王去殺了個人仰馬翻,西河三郡從州府到縣鄉(xiāng),涉案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