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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歪著長的,女兒跟湛jiejie親近,撫慰湛jiejie的空虛寂寞,他高興得很,黎王妃為此和他吵了幾回,他也不肯主動進宮把女兒領(lǐng)走。再后來幼子謝圓出生,他一顆心都偏到了兒子身上,更加管不了女兒了。冷不丁聽見女兒如此具有黑發(fā)狄人風范的狂言,到底出身中原皇族的謝范臉上繃不住,尷尬地謝罪:“臣有罪。臣女狂妄無禮,臣這就領(lǐng)她回府,好好教訓她。”謝茂笑道:“小兒女一時意氣,說些頑皮話,不得當真?!?/br>“陛下說的是,倒是臣古板了。”謝范立馬改口,反正皇帝說的都是對的!“轉(zhuǎn)年團兒也有十一歲了吧?朕瞧著她些年,與衣家的琥珀兄弟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倒是一門好親。原本飛琥、飛珀還要斟酌一二,如今衣飛琥出繼,衣家僅剩一個飛珀,朕看不如議一議?鎮(zhèn)國公的門第,也足堪與郡主匹配了?!敝x茂道。謝團兒與衣家兄弟的事,黎王府與長公主府也都是樂見其成。不管謝團兒嫁給衣飛琥還是衣飛珀,這門親對雙方都稱得上是上上大吉。黎王夫婦知道皇帝與衣飛石的關(guān)系,那是在太后跟前都過了明路的,衣家爵位又多,再有皇帝照看偏愛,郡主嫁過去了,保不齊下一代又是幾個國公、郡公,何等昌盛多福?若是皇帝有心扶持幼子繼位,給兒子找了衣家琥珀這樣的姐夫,也是一門扎實的貴親??!衣家同樣樂見郡主下降到家中。綁了一位實權(quán)王府的郡主當媳婦,對家族安穩(wěn)也是很理想的一步棋。就算以后衣飛石的事發(fā)了,黎王府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長女一齊倒霉?就算保不住衣家,也得把郡主和郡主所出的子女保下來吧?所以,哪怕謝團兒與琥珀兄弟年紀都大了,雙方家長也沒有約束著不許小兒女來往。衣家那邊自然是因為,我家的是兒子,又不怕吃虧。黎王妃也是出于同樣的心里,我家的是女兒,又不怕吃虧。謝范倒是擔心女兒的閨譽管了幾回,然而,謝團兒常年住在宮中,被他管了幾次更加不回黎王府了,他是想管也管不著。——有心想求太后多看幾眼吧,想起當年長兄與湛jiejie的故事,謝范又實在不忍出口。算了算了,反正以后都要成親,堂堂王府郡主,難道還怕口舌?誰胡扯王爺我抽誰大嘴巴子!現(xiàn)在皇帝突然提起兩家的婚事,聯(lián)想起衣尚予讓衣飛琥出繼一事,謝范也隱隱能察覺到這其中的暗潮洶涌。衣尚予出繼幼子,無非是覺得衣飛石執(zhí)掌羽林衛(wèi)了,這是把衣家架火上烤,保存血脈?;实垴R上給衣家賜婚,也是安慰衣家,別怕,愿與你家共富貴。“能與鎮(zhèn)國公府結(jié)親,臣自然歡喜。全憑陛下旨意?!敝x范立馬表忠心。這要不是皇室沒有適齡的公主,這門好親也未必能落到自家頭上。謝范心里盤算著給大女兒準備的嫁妝,決定今年還要出海撈一票,不為賺錢,主要弄點海外的新奇玩意兒來。女方敲定了,謝茂還得專門找衣尚予說這件事。衣尚予一年半載就上朝一兩回,見他一面比見皇帝都難,謝茂辦事雷厲風行,這邊跟謝范說通了,馬上就吩咐郁從華去鎮(zhèn)國公府傳旨,宣衣尚予午后陛見。等謝茂散了朝,召見衣尚予說完了婚事,衣尚予對與黎王府聯(lián)姻也很看好,當即表示,要回家翻黃歷挑個吉日,再厚禮請托宗正義老王爺做媒,去黎王府行納彩禮。謝范與衣尚予都不知道皇帝那個立嗣女的大計劃,都沒覺得這樁婚事有什么不好。謝茂辦完了這件事,還去內(nèi)閣轉(zhuǎn)了一圈,和閣臣們聊了幾句,看看折子,順手批了幾個緊要的急件,眼看著天又要黑了,這才捧著手爐乘上御輦,回了太極殿。“朕今日召見了黎王與鎮(zhèn)國公,說了團兒與飛珀的婚事,先訂下來?!?/br>郁從華帶著宮人服侍謝茂更衣,他連衣裳都沒脫明白,就忍不住先和衣飛石說今日的進展,“總得先封個公主,才配得起你家的門第。翻年團兒就十一了,三書六禮走個遍,再有冊封建府,怎么也得一、兩年功夫。嗯,年紀還是小了些,暫不親迎,十六歲再大婚?!?/br>衣飛石窩在太極殿里頭疼了一天,這會兒皇帝下朝又放一個炸雷,他都有些木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求皇帝放棄這個可怕的計劃,然而,根據(jù)他跟隨皇帝這些年的所見所聞判斷,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說服皇帝做出改變。這些年來,但凡是皇帝想做的事,不管用哪一種方式,他最終都做成了。立嗣女是皇帝登基之初就做好的決定,為此醞釀籌謀了這么多年,衣飛石能怎么求?他能對皇帝說,這事兒萬一失敗了,我家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陛下你別做了?——皇帝都肯為了你自絕血脈、更換龍裔了,你還這么磨磨唧唧,對得起皇帝?“十六歲也小了些吧?”衣飛石上前接了宮監(jiān)對謝茂的服侍,熟練地替謝茂掖好衣領(lǐng),捧來熱茶,“臣與陛下……那時也快十九了。何況,臣聽說婦人產(chǎn)子頗多風險,年紀大些才安穩(wěn)?!?/br>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暫時只能使一個拖字訣。謝茂立刻就察覺到他的心事重重,揮手示意宮人退下,拉著衣飛石在窗邊坐下,細心問道:“今日又有什么事想對朕說么?”衣飛石低聲道:“臣何德何能,蒙受陛下如此青睞?”這話明顯就沒說完,謝茂輕輕撫摸他臉頰,柔聲道:“朕又哪里招你了?”“嗣女之……”“噓。”謝茂捂住他的嘴,悄聲道,“此事不到宣揚的時機,出朕之口,入卿之耳,暫不能告訴旁人。便是太后也不知曉。你可要把……”他用手指在衣飛石唇上揉了揉,“封好了?!?/br>衣飛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被皇帝這神秘高深的意氣殺了個干干凈凈。他感覺得出來,皇帝對此事懷揣著莫大的信心,志在必得。……也罷,如陛下所說,此事時機不到。也許等再過幾年,陛下就改主意了呢?畢竟,飛珀也才十歲。※趕在新年之前,鎮(zhèn)國公府為三少爺衣飛珀求娶黎王府大郡主,請出了宗室的老前輩義老王爺做大媒,行了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