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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透漏口風,何況,他臉上的傷是實打?qū)嵉?,眾人只看他臉上幾日不消的瘀傷,就知道他是真沖撞皇帝了。衣飛珀、衣長寧只會問候醫(yī)藥,真正代表衣尚予和衣飛石說話的,還是丁禪。丁禪是恰逢其會,剛好從涼州殷家回了京城,就撞上了這事兒,自然得替家主分憂。他來之前還以為衣飛石是和皇帝做戲,見了衣飛石的臉就吃了一驚,愕然道:“少主,您這是……”就算黎王府是咱們姻親,他都要壞事了,您還伸手拉什么?“黎王府真倒了,不過是賠上一個聯(lián)姻的小公子,您要是也跟著倒了……”丁禪想問衣飛石,劃算嗎?這話把衣飛珀給唬住了,急切地問:“二哥,黎王爺?shù)降壮鍪裁词铝???/br>太后封宮,謝團兒回府,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如今衣飛石又被一頓暴打送了回來,傳言是為了給黎王求情,這就把衣飛珀急瘋了——黎王可是他正經(jīng)岳父,不止關系著謝團兒的命運,也關系著他的前程。“我沒事,你們都回去吧。黎王府的事陛下自有主張,丁叔回家轉(zhuǎn)告父親,不可妄動?!币嘛w石趴得不得勁,還得佯作奄奄一息的模樣。弟弟和侄兒好騙,丁禪可不好騙。就算衣飛石不叮囑,衣尚予也不會輕舉妄動。衣家從來就不會多管閑事。姻親?那皇帝和黎王還是親兄弟呢。親兄弟殺起來,姻親跟著幫手?謝團兒與衣飛石結的是姻親,衣飛石和皇帝……也勉強算個契親吧?兩邊都是親,不站皇帝站親王府,衣家又不傻。讓丁禪不解的反倒是衣飛石的行事:“督帥有話帶給少主?!?/br>衣飛珀還在拉著衣飛石問:“二哥,黎王爺犯了什么事?嚴重么?”衣長寧實在看不過眼,死死拉住他的手,指責道:“二叔都這樣了,你還吵他?他不疼么?陛下素日里那么敬重二叔,這回為了黎王把二叔打成這樣,你說嚴不嚴重?這么嚴重的事,你不擔心二叔,卻擔心你的岳父,你姓衣還是姓謝?”衣飛珀被侄兒指責得顏面無光,啪地拍掉衣長寧的手,訓斥道:“我也是你叔叔,你長幼尊卑都分不清了嗎?”眼看二人就要吵起來,衣飛石皺眉命令道:“都去門外站著?!?/br>衣長寧十分敬愛他,聞言立刻閉嘴。衣飛珀則是跟謝團兒玩在一起無法無天慣了,還想辯解一句。衣飛石提前截住他的話:“閉嘴。出府之前不許說話?!?/br>到底衣家長幼規(guī)矩壓得嚴實,被二哥訓斥一句,衣飛珀也不敢再吭聲。兩個孩子躬身施禮之后,彼此不爽地一起出門罰站。“有勞丁叔傳話?!?/br>“督帥問少主,陛下對新州可有安排?”衣飛石心累得很。親爹就是親爹,問題總是一針見血、切中要害。新州是最先并入謝朝版圖的陳朝東八郡的代稱,目前朝廷在新州建了一個守備衙門,統(tǒng)管八大州軍務,現(xiàn)任的新州守備將軍就是太后的心腹,沭陽侯張姿。——只怕是太后封宮的消息傳出來,衣尚予就在考慮張姿的問題了。“陛下若有安排,自然會交代樞機處。阿爹是樞機處總參知事,總該比我先知道?”衣飛石極其不喜歡衣尚予這種探問。他在皇帝身邊是效忠皇帝,不是為了給家族當探子。誠然遇到與家族利益相關的事,他也不可能真的無動于衷,半點不做準備,可他會自己安排應對之策,絕不可能把他在太極殿知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父親——皇帝留他在太極殿,對他絲毫不設防,是因為皇帝信重他,他豈能背叛這種信任?他突然多看了丁禪一眼,說:“這是丁叔自己問的吧?”丁禪笑了笑,半點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和窘迫,說道:“是我問的。少主別生氣,我回去請督帥責罰?!?/br>衣飛石盯著他片刻,說道:“我罰不得你?!?/br>若論軍職,衣飛石和丁禪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tǒng),丁禪又是散官,衣飛石當然管不得丁禪。然而,丁禪的身份又不那么相同。他跟在衣尚予身邊,自詡家臣,一旦衣尚予退了下來,他自然應該向下一任家主效忠。衣家目前的情況很特殊,衣尚予處于半退的邊緣,衣飛金死了之后,衣飛石就是撐門戶的兒子。換句話說,衣飛石不僅僅是少主,他還能算得上是半主。丁禪繃起臉色,與衣飛石對峙片刻,然而,他自知理虧——假傳家主命令,擅自從少主口中掘太極殿的消息,這事兒是很說不過去的。最終,丁禪還是低頭屈膝,服軟道:“請少主責罰?!?/br>丁禪認為,他畢竟是衣尚予的老兄弟,他都向衣飛石低頭了,衣飛石怎么也該給他面子吧?“拖出去抽十鞭子?!币嘛w石命令道。丁禪倏地抬頭,厭恨地看了衣飛石一眼。然而,念著衣尚予的情面,丁禪終究沒有反抗,順從地去廳外領了十下皮鞭。門外罰站的衣飛珀與衣長寧都嚇住了,二哥(叔)如今,好大的威勢!連丁爺都敢打!長公主府來探病的人離開不久,謝團兒就代表黎王府登門了。她仍是帶著兩個媼老,八個大小丫鬟,風急火燎地趕了來。十四歲已定親的少女本不該隨意出入外男內(nèi)寢,然而,她是王室郡主,又自幼與衣飛石親厚,加之母族風俗與京中有異,來得沒有絲毫遲疑:“公爺,謝謝來探望您?!?/br>她施了禮,又指著身邊的媼老說,“這是我族里的醫(yī)媼,叫她替您看一看,可好?”“不過是杖傷,已經(jīng)裹了藥,拆開來再折騰一回。不必了?!币嘛w石拒絕。謝團兒根本沒懷疑皇帝是在和衣飛石做戲,她很相信衣飛石,覺得衣飛石說得也有道理,便跪在衣飛石床邊,輕輕握住衣飛石的手,低聲道:“我都聽說了。”眼眶微微泛紅。皇帝做戲騙群臣,也未嘗沒有順道騙騙謝團兒的意思。正如皇帝那日的突發(fā)奇想,他今日故意把衣飛石“打”傷回家,就是想讓衣飛石在謝團兒跟前賣好——你家出事的時候,只有襄國公冒著被皇帝杖責的風險,撈了你家一把!衣飛石不愿這樣騙孩子,又不能泄露皇帝的計劃,只得含糊其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