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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生隨死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51

分卷閱讀551

    他很了解侄兒,衣長寧與衣飛珀自幼不和,衣飛珀偶爾就會撒謊故意栽贓衣長寧,衣長寧卻從不如此,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如果衣長寧想談衣飛珀的事,那必然就是衣飛珀有不妥了。

想起最近謝團兒要回衣家的打算,衣飛石問道:“他有什么不妥?”

衣長寧也有些猶豫。這件事他只是猜測,并沒有什么證據(jù),萬一猜錯了呢?

“二叔,寧兒覺得……”衣長寧磕巴了一下,“如今在家里的是三叔,不是小叔?!?/br>
衣飛石被他這個猜測驚了一瞬,回憶起如今的種種跡象,又覺得衣長寧的猜測未必沒道理!

自從謝團兒懷孕的事鬧出來之后,衣飛珀就住在衙門里不回家,也從來不去看孩子。如今他才回家不過短短幾日,謝團兒就打算出宮了?!绻?,這個衣飛珀根本不是衣飛珀,而是衣飛琥呢?

衣飛珀此前的反常,謝團兒如今的反常,就都說得通了。

“我也拿不準。只是很多時候,就覺得……不是小叔?!币麻L寧解釋道。

“這件事你和誰說過?”衣飛石問。

衣長寧聽出封口的意思,連忙保證道:“只告訴二叔了,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衣飛石點點頭,打算趁空回家把衣飛珀拎出來看看。究竟是衣飛琥還是衣飛珀,旁人或許認不出來,修習臻于化境的衣飛石分辯起來根本沒有難度。雙胞胎形似神似,人獨有的氣息卻完全不同,衣飛石所修的虛無之箭就是憑氣息鎖死目標,因此他對此毫無壓力。

好不容易和二叔說上了話,衣長寧不舍得離開又不敢多嘴,巴巴地守在廊下,看著衣飛石的背影。

哪曉得守在門外的七八個羽林衛(wèi)跟下餃子一樣紛紛往院子里滾,辛吹一個翻身滾到衣飛石跟前,屈膝稟報道:“公爺,鳥投林了!”滿眼都是驚訝和錯愕。

衣飛石也很意外,揮手道:“清場?!?/br>
辛吹一個呼哨,留在外邊的羽林衛(wèi)就全都翻墻而出,隱藏在了暗處。

衣飛石與衣長寧也雙雙躍起,二人動作相似,連飛旋的衣袂都卷向同一個角度。

衣飛石輕飄飄地落在房檐之上,身子一偏,人就伏在了另一側的屋脊之下,徹底掩住了身形。除了落地時腳步更沉重一點兒,衣長寧所有動作都似衣飛石的翻版。

衣長寧屏息斂氣,謹慎地守著底下的門戶。衣飛石則看著他的側影,心中輕嘆。

這是他一手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是他授以衣缽的弟子,所學的承續(xù)……倘若沒有發(fā)生四岸縣的一切,那該有多好?衣長寧始終小心翼翼地跟著他,想要求他原諒。衣飛石也很想原諒。然而,他做不到。

他永遠都無法原諒一個試圖踩著自己去欺瞞蒙蔽皇帝的人。不管這個人是誰,都不行。

底下前門簾子一掀,打頭出來兩個挺拔漂亮的長隨。

跟在背后的目標還沒出來,那長隨已看見門窗緊閉的賬房,臉色一變。

“大爺,不好!”

“秦先生該在這里,竟不在了!”

賬房里有人時,不許徹底關閉門窗,恐防有人偷進去在賬冊上做手腳,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

衣長寧打了個手勢,埋伏在墻外的羽林衛(wèi)已沖了進來,把前門里站著的幾個人逼進了天井里,各方人馬收緊,上下皆是羽林衛(wèi),可謂插翅難飛。

跟著兩個長隨從簾子里走進天井里的,赫然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短須貴人,一身錦繡,披著緙絲斗篷,正是才被親爹彈劾上殿的相王府世子,謝浩。

衣飛石看著他,微微凝眸。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按道理說,謝浩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

皇帝在宮外遇刺的事件震驚了整個京城,現(xiàn)已查實,來自慈幼院的八個死士和相王府脫不了關系,問題只在于指使刺客行刺皇帝的人,究竟是相王謝瑩?還是世子謝浩?

衣飛石這些天都在追查此事。哪怕他派了幾路羽林衛(wèi)充作疑兵,這么多天過去了,做賊心虛的相王府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查了。

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不管謝浩對慈幼院的死士知情與否,他該做的都是避嫌,能有多遠離多遠。

——像今天這樣一頭撞進來?這也太反常了。

“世子爺。”衣長寧拱手施禮,“……這是您的鋪子?”

謝浩先是一臉錯愕,看見衣長寧出現(xiàn)之后,他還是強自按捺住眼中的震驚、痛苦,很謙卑的和衣長寧敘了禮。

謝浩是相王府世子,原本不必對衣長寧這么客氣。然而,衣長寧畢竟是衣家后輩,身份不同于一般京城世家子弟。哪怕是正經的王爺,也很少會在衣家人跟前擺架子。尤其是衣家適齡在外走動的子弟并不算多,除了衣飛珀就是衣長寧了。

“這是家母陪嫁的鋪子,這些年交由我來打理。”謝浩輕聲道。

“世子爺親自打理?”

衣長寧沒認錯謝浩初時眼中的震驚與痛苦,那是似乎是一種被出賣的難以置信。他覺得這件事另有內情,哪怕賬房里賬冊還沒理清楚,他就先一步問道:“世子爺知道柜上現(xiàn)銀流往何處么?”

謝浩閉口不言。

“對不住您了,請您屋內稍坐片刻。”衣長寧吩咐辛吹,“給世子爺上茶?!?/br>
謝浩被押入房中看守之后,衣飛石才從屋檐上走了下來。他行在瓦片之上如履平地,聽不見一絲聲響,落地時也是輕輕一沾,人就飄了下來。人想躥高跳遠都需要速度助力,輕功到了衣飛石這個地步,才是真正的爐火純青。

他正要提醒衣長寧,謝浩只怕有詐,衣長寧已先一步稟報道:“將軍,此事反常?!?/br>
被摯愛親人出賣的痛苦,衣長寧再明白不過了。他真正嘗過了那種絕望的滋味,所以,他才知道謝浩眼里的震驚痛苦,全都是裝出來的。

正如衣飛石與衣長寧這些日子調查的那樣,謝瑩被軟禁在相王府,對蓄養(yǎng)的死士很難擁有掌控力。

退一萬步說,就算謝瑩能控制養(yǎng)在外邊的死士,負責軟禁謝瑩的謝浩難道毫不知情?

要么父子同謀,要么謝浩主使。

身為相王府實際掌權人的世子謝浩,絕不可能清白干凈、一無所知。

說到底這謀逆行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