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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重,他雖然看不見魚人的動靜,但是,他看得見謝茂的表情。謝茂神色微動,他手中一個殺滅符號就朝著魚人扔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后出手,兩面夾擊。魚人噴出的魂沙堪堪從衣飛石身邊擦過,下一秒,它就被謝茂和衣飛石殺了兩次。被?;暧⑺赖聂~人七竅流血,身魂俱滅。從它偷襲衣飛石到死亡,不超過兩秒鐘時間。謝茂和衣飛石都沒有留手——和普通人類靈魂不同,它噴射的魂沙太具有威脅性,沒辦法對它留手。沒人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也許,靈魂投入海族的皮囊之后,就會慢慢歸化為海族?”謝茂猜測。前不久魚人還幫忙釋放河谷中的人類靈魂,幫忙解救容錦華,怎么會突然之間就轉(zhuǎn)變了立場?其實,人類的很多習(xí)性都來自于基因所攜帶的本能,后天訓(xùn)練培養(yǎng)的習(xí)慣僅占據(jù)極小部分。除非大能修者,大部分換過皮囊的靈魂都會逐漸遺忘從前rou身的慣性,習(xí)慣新皮囊的特性??绶N族奪舍的后遺癥更是鮮明。人從獸形就會學(xué)會捕獵血食,獸從人形也會逐漸習(xí)慣熟食蔬食。謝茂因此始終戒備著魚人。不過,大部分|身移性情的改變都是潛移默化,像魚人這么短短幾個小時就徹底改換心性,非常罕見。“先生,您小心些,旁站一步。這事頗為蹊蹺?!币嘛w石惟恐謝茂不慎沾染到地上的魂沙,上前扶著他往邊上避了避,離著地上死去的魚人更遠(yuǎn)一步。魂沙淅淅瀝瀝落在煙水交織的地上,就在容錦華腳邊。看著兒子緊張親熱地扶著別人走避一旁,容錦華這顆蠢爸爸的心略覺失落。父子相認(rèn)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呢,他就發(fā)現(xiàn)兒子也沒怎么在乎自己這個久未謀面的爸爸。他這會兒才想起尷尬。好像見面就把兒子認(rèn)錯了?……等等,兒子是不是認(rèn)為我出軌了?容錦華認(rèn)為應(yīng)該和兒子解釋一下,但是,這件事說來話長。他咳了一聲:“你們是怎么來的?這里不安全,我們換個地……”一句話沒說完,地上已經(jīng)死透的魚人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這動靜沒法兒不嚇人。魚人再奇異也受生死約束,起死回生這事兒,誰也沒親眼見過!連謝茂都多看了坐起來的魚人兩眼,這還能鬧尸變呢?深海世界真玄奇。衣飛石已即刻護在了謝茂跟前。容錦華大約是死了多年無所畏懼,居然還站在魚人跟前。這讓衣飛石不得不出聲提醒:“您退后一步。”——原身親媽不靠譜,親爹好像更不靠譜。容錦華舉起手,示意兒子不要說話。神色異常凝重。魚人死前七竅淌血,意外睜開的雙眸渾濁死寂,突然流溢出一抹神光:“花,十九年了,你不向我臣服。這是海神夷拉屠對我的恩賜——”它發(fā)出雌雄莫辨的聲音,說的竟然是很標(biāo)準(zhǔn)的華夏語。提及恩賜時,魚人因死亡而笨拙的脖頸緩慢轉(zhuǎn)動,淌血的雙眼盯住了衣飛石的身影。“你的兒子?!?/br>“偉大的深海夷拉屠把你的兒子送入了我的領(lǐng)地?!?/br>“你必要向我臣服?!?/br>“你所承受的苦難,都將在你兒子的身上重現(xiàn)。你那不合時宜的倔強與高傲,所帶給我的不敬與羞辱,今日都將成為你兒子在刀尖上起舞的罪惡之源。他會代替你哭泣,哀嚎,顫抖……”魚人的聲音在草甸四周回蕩,漸漸地,仿佛天地間都響起了同一個聲音,充滿了威嚴(yán)與壓迫。“女的?!敝x茂和衣飛石交換情報,“古菲亞?!?/br>“誰?”衣飛石沒聽懂。謝茂這才想起,他和綠毛怪對戰(zhàn)的時候,衣飛石還在隨身空間里睡覺。容錦華已迅速反應(yīng)過來:“我們快走!她是在拖延時間。她想絆住我們!快,我們趕在她來之前,離開這里!”魚人爆發(fā)出得逞的尖嘯聲,滿天滿地都是女子志得意滿的聲音:“花,我來了。”魚人的身體到了強弩之末,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四面八方的聲音包圍之下,原本僅有稀疏水流的世界頓時巨浪滔天,宛如海嘯降臨。無邊無盡的洪水滾滾而來,裹挾著無數(shù)深海士兵,聲勢浩蕩。近百條長約數(shù)十米的怪魚長鯨充作戰(zhàn)船,在水中翻滾。兩條一百多米長的怪魚分伺南北,簇?fù)碇粭l展開足有數(shù)百米長的大章魚,乘風(fēng)破浪而至。在大章魚的兩側(cè),緊緊跟隨著二十多名毛發(fā)各種顏色的殺馬特,這些是“騎士”。——站在大章魚頭頂上的盛裝女子,顯然就是“王”了。出乎意料的是,站在大章魚頭頂,地位最高的女人,身上沒有一點兒海腥味。她是徹頭徹尾的人形。金發(fā)碧眼,膚白如雪,穿著薄如蟬翼的鮫綃菱花裙,手持潔白的權(quán)杖,在一種殺馬特和魚形怪狀的簇?fù)硐?,擁有著難以言說的威嚴(yán)與氣派。地中海及大西洋東岸之王·深海帝國之權(quán)杖執(zhí)有者·偉大尊貴的古菲亞殿下。“當(dāng)當(dāng),來不及了?!惫欧苼啗_容錦華露出惡意的笑容,眼底抹過一絲殘忍的森冷。容錦華背負(fù)的雙手微微攥緊。這么多年來,古菲亞一直在逼迫他,不止想要他的靈魂,更想要他守護的那件東西。他不可能給。海族所有能對靈魂施用的手段,他都完完整整地嘗試了一遍。最難以忍受的,還是窒息。不會死亡的窒息,無休無止的窒息。有一時片刻清醒就無窮無盡折磨的窒息。整整十八年零八個月。他不曾屈服。因為,只要想念著那片生活在陸上的人們,他就無所畏懼。兒子的出現(xiàn)讓容錦華多了一塊軟肋。那是宿貞給他生的兒子,他和她生命的延續(xù)。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換兒子的幸福健康。問題是,不可以。無論那塊軟肋被擊中時讓他多痛苦,他都不能對海族屈服。他所守護的,是人類的未來。容錦華臉上看不出驚慌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痛苦。那是一種明知道必須犧牲摯愛的痛苦。從古菲亞拿兒子威脅的那一刻開始,容錦華就知道自己逃不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