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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地上。謝茂清楚地看見天外有一道隱約的暗雷閃過,想要護住衣飛石,最終輕輕握拳,緊抿嘴角。下一瞬,衣飛石手中倏地出現(xiàn)陰陽燈,倉促間攔了一下,胸口依然遭受重擊,仿佛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渾身經(jīng)脈劇震,一口逆血噴出。他低頭看見謝茂握住的拳頭,心知這回考試又砸了!謝茂扶住他,遞給他一盞清水。衣飛石漱了口。謝茂又遞給他一盞長生泉水。衣飛石盡數(shù)咽下,用以鎮(zhèn)定渾身經(jīng)脈。謝茂再遞給他一枚保元丹。——羲和闖長陵地宮那一回,岳云被追殺到酒店,謝茂用攝靈圖冊收了三只妖族,其中就有一條黃龍。有了黃龍,就有黃龍涎。有了黃龍涎,就有珍貴的保元丹。這幾個月衣飛石辛辛苦苦修行,謝茂也沒有閑著。滿天滿地都是找茬兒惹事的禍頭子,他多預(yù)備一些戰(zhàn)斗物資,絕對不會錯。反正保元丹這玩意兒擱上千萬年也不會壞,說不定還能成個精。衣飛石用長生泉水化了保元丹,仰頭飲下。見衣飛石蒼白的臉色恢復(fù)了血色,謝茂輕舒一口氣,松開扶著他的手。衣飛石蹲在地上,將墜落的靈絲撿起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會突然……”他突然想明白了。燈下黑。衣飛石是個極其自信的人,他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也不懷疑自己cao作失誤。既然自己沒有任何錯,那就一定是別的地方出錯了。比如說,那一縷原本應(yīng)該沾在邪佛像上的鬼氣。謝茂握住衣飛石的手,一個清晰的畫面在衣飛石腦中閃過。自從衣飛石修行入門之后,謝茂就能和他玩許多修士間才有的把戲,比如說視覺共享。這在未來時代是很尋常的一種cao作,想和對方分享自己見過的一切,用一個小秘法就能共享識海。這種共享是主動的選擇,因此識海里的記憶并不是零碎的碎片,而是完整的一瞥或一段。衣飛石從謝茂的視角,看見了剛剛出發(fā)時,“小招兒看著靈絲下一秒雙目失去焦距”的畫面。“有人奪去了他的視覺?”衣飛石不大明白。“白小青出現(xiàn)在頂呱呱保安科時,頂呱呱雜物倉庫下有了一口血河井,這件事不是偶然。她和地下有關(guān)系?!敝x茂也是看見小招兒的異樣時才察覺到這一點,不過,他并未提醒衣飛石。衣飛石毫無自保之力時,他必須保護衣飛石。衣飛石已經(jīng)踏上修行之路,他就不能再事無巨細地護著衣飛石了。衣飛石不是嬌花也不是瓷器,他是一柄利劍。就和他在謝朝時從小摸爬滾打一樣,最初入門時,總得挨了打吃了虧才知道如何見招拆招。謝茂扮演的角色,是幫衣飛石評估風(fēng)險。衣飛石吃得住的虧,謝茂就不管,衣飛石惹上對付不了的危險,他才會出手護著——他一直在看衣飛石的臉色。明明能護著小衣,卻袖手一旁看著小衣受傷,小衣會不會生氣,覺得我心狠?覺得我不喜歡他了?就算他通情達理明白必要磨礪的道理,會不會心里也不高興?反正擱了我,我肯定要生氣。謝茂設(shè)想了一下,覺得身份對調(diào)時,這件事完全不可能發(fā)生。衣飛石任何時候都不會放任危險靠近他。什么理由都不行。這么一想,感覺我是不是有點渣?謝茂干咳一聲,又扶住衣飛石:“你好些沒?”“我沒事了,先生?!币嘛w石把靈絲收在懷里,“趙爵偉是鬼差,白小青來自地下,所以,她能夠控制趙爵偉?——她通過趙爵偉取走了那尊彌勒佛像,還在趙爵偉身上留了什么傀儡之類的法術(shù),控制趙爵偉和我們接近?”謝茂覺得自己渣了點,對衣飛石略覺心虛:“她是什么身份,回去找王金貴問問,八成有答案?!?/br>來自地下,有能力控制鬼差,喜歡用邪物殺人,還有那種讓人垂涎欲滴的奇怪香臭氣,這么多特立獨行的標記,應(yīng)該不難打聽。先前謝茂沒什么頭緒,是因為他潛意識里完全沒把白小青往地下的身份設(shè)想,地下的人,怎么能在陽間行走呢?現(xiàn)在想來,?;奂Z司一幫子鬼差都在頂呱呱當工人了,誰規(guī)定別的地府官員就不能上來?“是我疏忽了?!币嘛w石還是沒理出頭緒,十分慚愧。學(xué)神考試又掛科!“……剛才我能替你擋下來?!敝x茂說。“我明白先生的想法。修行之路,何其孤獨?縱有先生相伴,我與先生畢竟道不同,只能自己走。今日之險不傷性命,所以先生不替我擋?!币嘛w石看著年輕,又不是真的毛頭小孩,謝茂臆想中的小脾氣,在他這里根本不存在。“你受傷了?!敝x茂覺得心里舒坦了一點,卻覺得自己更渣了。“我好了啊?!币嘛w石表示傷藥很完美。“下次我?guī)湍銚跻稽c?!?/br>“……”我希望不會有下一次了,衣飛石哭笑不得,“好啊?!?/br>二人絮絮說話相攜而去,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一道年輕俏麗的女子身影出現(xiàn)。她梳著馬尾辮,穿著繡花鞋,身上還穿著艷麗的紙衣。確定謝茂和衣飛石走遠之后,她在衣飛石受傷的地方蹲下,用手撿起那片沾血的樹葉,喃喃說:“看你到底是不是輪回大……你妹!”她怒罵一聲,想要甩脫手里的樹葉,哪曉得樹葉上的鮮血似乎粘手,根本摔不下來!“你妹你妹你妹你妹!啊啊啊啊??!”紙衣女子一邊咒罵一邊飛身欲退。然而,已經(jīng)遲了。書靈天賦禁陣展開,天地一片寂靜。原本似乎走遠了謝茂與衣飛石憑空出現(xiàn),衣飛石手持陰陽燈,左手捏訣。紙衣女子手中的樹葉倏地飛回他手中,他笑了笑,說:“久違了,白姑娘。”衣飛石怎么可能在同一門課上掛兩次?第一次與小保安擦身而過,第二次必然一擊必中。一個坑里摔兩次,不用謝茂教訓(xùn)他,他自己先一掌拍死自己算了。——當然,這個局里最大的破綻時,謝茂怎么可能讓他受傷?看來不是熟人。至少,不是一直盯著自己的人。謝茂在白小青的身份上打了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