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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苦了點,起點并不低。君上有什么呢?四太太非但不能給他實際上的幫助,連心靈上的依靠都無法勝任。衣飛石說,圣人是沒有遺憾的。尤如君上那樣擁有時間軸的大圣人,隨時都可以穿越到某個時空,填補自己的錯失與憾然。可君上真的沒有遺憾嗎?如果他真的不遺憾,謝茂為什么會擁有小林氏和徐以方那樣的母親?小林氏和徐以方為何都承受過來自婚姻的戕害,卻又都堅強地從中掙扎出來?一個人兩次都從如此堅強優(yōu)秀的女性zigong內(nèi)孕育而出的概率是多少?除了誕生出君上的四太太,是不是在漫長的歲月與繁多的時空中,所有謝茂的母親都是小林氏和徐以方那樣的掛母?謝茂一口斷言君上心里有病,就是因為他察覺出了這一點詭異。他認為小林氏和徐以方的存在,很大可能是君上給他的補償。或者說,這是君上給自己的補償。四太太說,原身總是守在塔下往上張望。那個孤獨倔強的小孩,是不是也曾期盼過來自母親的撫慰?他是不是想著,他和她都是受害者,他和她血脈相連,他以為他和她是天生的盟友。可是,他沒有盟友。四太太根本不可能成為他的盟友,名義上、口頭上的盟友都不可能。這世上不被父母所愛的孩子不計其數(shù),殘虐父母殺死親子的案子也屢見不鮮。如四太太這樣的母親,只怕在奇葩禍害父母榜上都無法占據(jù)一席之地。說到底,四太太對謝茂既沒有打罵,也沒有迫害,十二年來只朝他要了二十塊錢,哪里就算罪大惡極了?但,謝茂同情君上。他對君上的孤獨、無依感同身受。——自己同情自己,偏心自己,還需要講道理?謝茂覺得君上是受過傷的,是感情上的殘疾人,患有心理疾病,才會那么不懂得愛人。你喜歡他干嘛好端端地折他手指頭?你還舍得折磨他?肯定是小時候缺愛,長大才會變態(tài)。他認為自己找到了君上變態(tài)的原因,才會主動替君上道歉,說對不起,還問衣飛石恨不恨君上——你要是不恨他,就原諒他吧。他是個變態(tài),我不是啊。不是我吹牛,我要是跟他融合了,他這變態(tài)毛病指定能好。讓謝茂始料未及的是,他還是低估了他和君上分成兩個人這件事對小衣造成的困擾和傷害。謝茂以為他和君上達成共識了,他倆約定好了解決方案,君上把小衣塞到他身邊,這件事就塵埃落定了……并不是這樣的。衣飛石還沒弄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他還在無法抉擇的痛苦中煎熬。謝茂不在乎君上的死活,也不在乎君上的去處。可是,衣飛石在乎君上。哪怕君上那么對他,那么折磨他,衣飛石還是喜歡君上,舍不得君上。可衣飛石不敢說。他不敢對君上說喜歡,說不舍,也不敢在謝茂跟前表露出一絲對君上的愛慕。他只能默默地后怕,默默地傷感,默默地承認自己求之不得,承認自己在這段關系中一廂情愿,沒有一絲主動權(quán),對一切都是那么地無可奈何。明明傷心了,動情了,也只能隱忍不發(fā),轉(zhuǎn)而去問那個絕不會觸怒謝茂的問題。他小心地表達出自己對謝茂和君上融合的關心,在說話時,臉上還要露出點到即止的驚喜。——他明明喜歡的就是同一個人,搞出來的氣氛卻像是在出軌偷情!這都叫什么事兒??!謝茂含著衣飛石的手指尖,礙于兩個身板的年紀,沒能弄出半點曖昧來。謝茂心中顧慮很多,在衣飛石面前過去了也不過短短一句話的時候,感覺到衣飛石冰涼的指尖一點點溫暖起來了,謝茂用毛巾擦去他手指上的濕潤,再次認真地說:“小衣,就如同你不會把謝朝的自己和幾萬年來跟在君上身邊的自己分開來考慮,我和他也是一樣的?!?/br>“他有自己的難處。但是,不管多難,他從來都沒想過離開你。他讓我來陪著你了?!?/br>“我就是他呀。你能不能明白?所以,他和我考慮讓他離開的時候,沒有想得很周到,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因為我和他都認為,就算他走了,我也一直陪在你身邊?!?/br>“我從前考慮問題不太成熟,總是拿他和你的過去賭氣,那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br>“小衣,你想他,舍不得他,都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跟自己吃醋。就像我告訴你,我喜歡在青梅山大將軍行轅門前初見的衣二公子,你也絕對不會吃醋的對不對?他就是你,你怎么會和自己吃醋呢?”“你不要難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離開你。不與你告別,是因為他認為根本不曾與你分開?!?/br>“你想一想,小衣,我從謝朝到現(xiàn)在,修為最高時不過金丹。他若不在了,我在你的心目中,就不再是圣人了么?”這句話問得特別簡單干脆,直刺衣飛石內(nèi)心,嚇得衣飛石立刻否認:“臣不敢?!?/br>衣飛石被謝茂這句話有點困惑。他承認,哪怕先生沒有圣人時期的記憶,他也一直將謝茂視為圣人,那部分記憶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可以把先生當作君上,君上怎么可能變成先生呢?衣飛石暈了一瞬就想明白了,先生和君上根本就不是一個“一而二,二而一”的問題。準確而言,謝茂屬于最新版本,君上是過往版本!最新版覆蓋過期版本,也是正常cao作?問題是這版本更新得有點sao,用戶體驗非常不好。倒霉的是,衣飛石就算想明白了,他敢去跟謝茂討論“先生和君上的版本”問題嗎?身為臣下,這話題他原本也只能默默承受,不能隨意置喙。更遑論是跟謝茂正面討論?說起哪一位都該掌嘴。謝茂動情聲色地給他說了半天,衣飛石想了一會兒,也只能默默點頭:“我明白了。”是不能開口評論。但是,衣飛石心里還是松快了許多。那一種無法言說也不能向任何人傾吐的后怕與震驚,都在先生略帶稚氣的寬慰聲中消失了。衣飛石非常遺憾。這時候他很想與先生做些情人間最親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