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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朝著這個方向去想,衣飛石也不算很愚笨,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整件事的邏輯漏洞:如果劉敘恩的目的是救回被洗腦的衣飛石,他為什么敢在明顯被君上監(jiān)場的情況下,去找衣飛石進饞,說君上壞話,讓衣飛石“離棄”君上?劉敘恩不過半圣之軀,唯一能和圣人對抗的,只有同為圣人的衣飛石。可是,八年時間過去了,君上早已離開了皮囊的束縛,修為深不可測。衣飛石名為圣人實修金丹,連劉敘恩都打不過,劉敘恩憑什么覺得衣飛石能夠從君上手里逃脫?劉敘恩那么費心地說君上壞話,他難道就不怕真的“說動”了衣飛石,對君上起了反心?如果君上真的有他所說的那么壞,君上會準許“獲知真相”的衣飛石活著離開嗎?!——除非,劉敘恩很肯定,一旦衣飛石“醒來”,足有能力與君上一戰(zhàn)。第788章陰庭舊主(1)劉敘恩憑什么肯定衣飛石一定有與君上相抗衡的力量?僅僅因為君上是圣人,衣飛石也是圣人,就能肯定衣飛石必然能與君上正面為敵?——單憑衣飛石零零碎碎的講述,謝茂都知道起碼有五個圣人前后死在君上手里。劉敘恩籌劃了數(shù)千年的救師計劃會如此輕佻隨意嗎?他會將師父的性命放在一旦錯估就會萬劫不復的“推測”上?除非他見過衣飛石與君上交手。不是門下切磋、嬉戲斗技的交手,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兩邊對戰(zhàn),彼此都盡了全力的交手。且,衣飛石并未明顯落于下風。這才能讓劉敘恩擁有如此充足的底氣。“我并不記得曾與君上力戰(zhàn)。”衣飛石也不認為自己有本事與君上“力戰(zhàn)”,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記憶是有問題的,順手拿出了生死冊,詢問謝茂:“先生可否主持判罰,我……”這玩意兒比太一鏡厲害多了,一旦證偽就下暗雷,劉敘恩半圣之身都被炸了個半死,衣飛石目前只有金丹修為,rou身能扛得住幾次?何況,謝茂認為衣飛石那記憶彎彎曲曲版本太多,想要從中挑揀出真相就得不斷試錯,一版一版測試下來,怕不得把rou身炸成渣渣,去給流放星那團rou泥謝茂做伴?謝茂會提醒衣飛石這件事的反常,主要是想知道衣飛石究竟有沒有和君上“力戰(zhàn)”的記憶。如果有這份記憶,那么,記憶中衣飛石和君上的分歧在何處?這兩眼一抹黑的情況太令人不安。不安歸不安,他也從來沒想過,讓衣飛石用生死冊去驗真記憶。畢竟,他和衣飛石雖然不知道真相,但君上知道一切,君上幕后坐莊。自打謝茂在墻內見到君上之后,認同了彼此的身份,他就對君上有著無條件的信任。衣飛石與君上分君臣主仆,難免會計較彼此敵害,謝茂和君上就是同一個人,不存在這種猜忌。人要信任自己,哪有什么道理可說?主要是衣飛石對自己也太狠了。生死冊判罰,他說來就來,眼都不眨一下。劉敘恩被暗雷炸成渣渣謝茂不心疼,如今欲拿命換真相的換成了小衣,謝茂哪里受得了這個?謝茂再次提醒說:“我是真的拿不出太一鏡來?!?/br>衣飛石從來也沒懷疑過他,謝茂說拿不出來,他就沒再指望太一鏡,自己在想轍處理此事。謝茂突然又解釋了一句,倒讓衣飛石有些意外。很快衣飛石就反應過來,謝茂這句話并非解釋,而是給他的提醒:謝茂之所以拿不出太一鏡,是君上做了手腳。生死冊只能證偽,太一鏡卻能去偽存真。——先生拿不出太一鏡,是因為君上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這讓衣飛石心中的疑惑隱憂更深了幾分。為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真相?我的記憶確實是被君上動了手腳?當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難道,我真的曾與君上……交手?他有的時候能想起自己朝著君上急墜而下的撲殺角度,此前他也并未疑心。畢竟,君上指點他修行的時候不少,二人常常交手,記憶里有任何交手的碎片都不奇怪。如今細細想來,卻有一種悚然驚動的恐怖。他會忍不住想,我為什么那么害怕君上?我為什么會在靠近鬼府的時候有一種錯覺,總覺得逃進鬼府就安全了?我……朝著君上撲殺而下的角度記憶,真的是拆招交手嗎?我的記憶……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小衣……”耳畔傳來謝茂的輕喚,衣飛石從恍惚中驚醒。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種種恐怖轉念,不過發(fā)生在火石電光之間。謝茂沒有時間軸,應該不能讀取他的心思。這讓他輕輕松了口氣。如果先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會很擔心。“你知道我不曾猜疑過你,對吧?”謝茂小心翼翼地問。衣飛石肩上鞭傷已然痊愈,衣裳卻從里到外都破成兩截,謝茂給他挪來一套干凈衣裳,先撿袍子將他裹上,二人面對面彼此盯著雙眼,不使錯漏一絲情緒:“我提醒你這件事,只想知道你記憶里是不是曾經(jīng)與我對戰(zhàn),你和我是不是曾經(jīng)有分歧,分歧在何處。我從來不忌憚你的武力,更不會猜疑你的身份用心。你能明白這一點?”衣飛石點點頭:“從來如此。我明白?!苯?jīng)歷過謝朝的君臣相處,二人已經(jīng)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基礎,江山性命都能托付,這會兒還有什么可猜忌的?衣飛石點了頭,謝茂才放心:“如今你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不記得這件事。不記得沒關系。你的記憶是混亂的,我的記憶也全都是假的。但是——”“記憶會改變你我的關系嗎?”謝茂問。衣飛石想說當然會。他恢復記憶成為陰天子,與謝茂就別扭了許久。可是,被謝茂炙熱渴望的目光盯著,他很難說出任何違背謝茂心意的話來,下意識地想順從。還沒將敷衍順從的回答斟酌成句,衣飛石往細處想一想,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狹隘了。自新古時代恢復記憶以來,他與謝茂的關系確實發(fā)生了一些改變,中間也鬧出了不少波折,可是,時至今日,他們的關系有過真正顛覆性的改變嗎?不是依然彼此相愛相守,從未真正地想過分手嗎?喜歡就是喜歡,愛慕就是愛慕。和已經(jīng)不記得的那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