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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成本,至少他們是認真聽著,沒開小差。初步戰(zhàn)略做好也不過花費了近三個小時。畢竟戰(zhàn)場上一切瞬息萬變,計劃做得太細太遠,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后邊也全廢了,根本沒必要。衣飛石回到鬼府不到十個小時,陰庭的征討大軍就悄無聲息地出發(fā)了。沒有頒行征討詔書,沒有聚眾誓師,甚至都沒有升座上朝告知兩班大臣,五鬼將干脆利索地點齊了麾下精英,打起各自的將旗,浩浩蕩蕩地開赴地之南域。——地南很遠,位于九幽之淵。之所以第一個出發(fā)就打地南,因為那里的首領姓寵。三十八天前,白小青命鬼將寵肅清地南之亂,寵帶著自己的人馬殺了過去,斬殺不臣四百三十八級,給陰庭送了捷報之后,并未回朝,直接在地南豎起王旗,劃土自治,自稱鬼王寵。鬼將也是講資歷的。伏與太鳳資歷深,職位高,見識多,修為與屬下戰(zhàn)力也比較強悍,隱為五鬼將之首。其余三個鬼將差了一線,很自動地排在第二梯隊。鬼王寵也是曾經(jīng)的第一梯隊。要對付曾經(jīng)的同袍戰(zhàn)友,各人心情不同。灰與控弦、不殺私底下討論了幾套攻打鬼王寵的方案,有些想在此戰(zhàn)拔得頭籌,在陰天子陛前邀功請賞,又有種種擔心。比如,這功勞未必能到手——萬一陰天子要招降呢?于是,這三個立功心切的就去問詢前輩,咱們制定征討方案時,可不可以勸降?伏不說話。太鳳沒好氣地說:“這是你能考慮的事?”得,他倆也不知道。那去問問陰天子?衣飛石乘坐星舟,慢悠悠地墜在徒步急行軍的大部隊后邊,似乎在沉思。看著他冷峻無情的面容,灰第一個轉身,不殺利索地搖手表示不干,控弦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那可是……陰天子啊。他老人家終于回來了。九幽十地占地無比廣闊,在前往地南的途中,陰庭順帶拔旗斬首,收復了二十八城。基本上沒有碰見能打的。——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被劉敘恩洗過一遍,能打的,想打的,早就死光了。花費近半個月,一路急行軍趕到地南時,鬼王寵已嚴陣以待。鬼王寵有正經(jīng)的鬼道傳承,領地附近布置好各種符文大陣,又有血池助陣,弄得妖風鬼氣煊赫燎天,見到五鬼將傾巢而出,居然也沒有舉手投降的意思,反而親自飄于陣前,蠱惑人心。“劉判多半已兇多吉少,你們若識時務,化整為零保全青山才是正經(jīng)?!?/br>“如今聯(lián)手討我,你們是吃飽了撐的?”“不等外人殺來,就要自相殘殺。若是帝君在天有靈,必不會寬恕你們!”一向沉默的伏突然飛入陣前,狠狠一刀朝著寵劈落!咻——無形之箭射出。伏與寵都大吃一驚,雙雙罷手。“將我旗子升起來。”衣飛石吩咐。“好叻!”鎧鎧將一面最大的帥旗攜于手中,麻溜地爬上旗桿,掛好之后,刷地將旗幟垂下。旗幟之上,非姓非職,僅有圣號“輪回”二字。剛剛還冷著臉數(shù)落陣前故友的寵臉色倏地漲紅,反手一刀將自己的鬼王旗斬落在地。隨著鬼王旗幟的隕落,守陣的鬼卒明顯露出不知所措的困惑與惶恐。王自己斬落了王旗,這是要投降了嗎?就算使詐也不會用砍王旗這么狠一招吧?這且沒完,寵砍落王旗之后,即刻按下云頭,雙膝落在殘留著血池污穢殘痕的地面上,獻佩刀于身前:“臣不知主上駕臨,狂言放肆,臣萬死!”衣飛石馭星舟前往陣前。太鳳與控弦都默默跟了上前,護持左右。主上只有金丹期修為,若是被不臣偷襲必然重傷,必須守住了。兩邊對陣之處,空蕩蕩的只有寵與伏二人,衣飛石離開星舟步行地上,原本飄在云頭的伏也在同時落地,側身戒備在一旁。衣飛石走到寵的跟前,問道:“你說‘外人殺來’,‘外人’是誰?”寵伏在地上的身軀開始顫抖,半晌才說:“主上知道臣說的是誰。”“‘帝君在天有靈’,‘帝君’又是誰?”衣飛石再問。現(xiàn)場一片死寂。“你自己說。”“——不要逼我斬魂問魄?!?/br>衣飛石一揮手,生死冊與黃泉白骨筆同時飛出,懸于虛空之中,金光四射。這兩件主宰陰司的法寶驟然出現(xiàn),在場所有鬼將、鬼卒都跪了下來。寵依然伏地不語,在后排的太鳳膝行上前,答道:“主上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寵說的自然是劉帝君!”灰與不殺眼波微顫,伏面無表情。惟有控弦沒管理好自己的情緒,眼底漾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驚訝,似乎沒想到太鳳會這么說。衣飛石將太鳳提起來,玉翡劍輕輕抵住他的心口。“我只有兩個徒弟。”“大徒弟性情激烈易怒愛哭,小徒弟純善溫順略有一點怕事,到底哪一個有這樣的本事,上下串聯(lián)游說蠱惑,叫你們這樣死心塌地犯上不臣,直斥君上為‘外人’,視君上為寇仇。”控弦死死抱住衣飛石的胳膊,急切地說:“不敢,我等不敢!”太鳳的目光卻落在衣飛石背后的瀚海星河舟上,似乎根本感覺不到抵在心口的那一縷鋒銳。“那么主上是否想過,為何您的大徒弟小徒弟都那么仇恨君上,不惜豁出命去與他為敵呢?”他被衣飛石提在手里,沒有絲毫反抗,只是靜靜地反問:“他是諸天之主,諸世界中最尊貴最有權勢的圣人,我們這樣螻蟻一般的人物,為何不討好他,敬服他,反而要受巧語‘蠱惑’,去與這世上最不能惹的人作對?”“那你說,這是為什么呢?”衣飛石問。太鳳居然被他氣哭了:“您為何總是被他蠱惑,他把星舟給您,您就又被他籠絡住了嗎?!”控弦額上冷汗直冒:“主上息怒,我們、我們不敢對君上不敬,從前是有一些……不懂事的地方,可您看我們都是鬼將,能做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