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對方狂笑的扭曲面容。

    下一秒，他的身形從原地驟然消失不見。

    -

    “砰！”

    錯身而過的一瞬間，五十嵐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zhuǎn)身扣動扳機，子彈徹底打入玖蘭李士的心臟，他冷笑著張口，“永別了，該死的吸血鬼?！?/br>
    玖蘭李士的身軀化為銀白色的光點，漫天的血鞭消失不見，五十嵐蒼緩慢轉(zhuǎn)頭，對著那邊的玖蘭優(yōu)姬和夜間部的眾人，眸底冷光閃爍：“接下來，就是你們了?！?/br>
    又一道身形閃過，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深褐發(fā)男人披著修長的黑色風衣，抬起手臂擋在了玖蘭優(yōu)姬的前面。

    “樞……學長……”

    “玖蘭家的純血種？”五十嵐蒼穩(wěn)穩(wěn)地佇立在他們面前，手指不動聲色地按了一下耳邊。被掩蓋在鏡片下的眼瞳反射出無機質(zhì)的冷光，一切的的感情被壓制在深沉的眸底。

    “你殺掉了一翁?！?/br>
    “沒錯，真是可惜，你的棋局被打亂了呢。”五十嵐蒼平靜地抬起眼，眼底某種混沌的厭惡翻騰著，他手中槍口穩(wěn)穩(wěn)舉著，玖蘭樞揮手，地面突起大大小小的磚塊猛地朝對方襲擊了過去。

    “砰！”

    又是一聲槍響，而這次則不是從五十嵐蒼的槍口中發(fā)出的，從他們的斜后方緩慢走出來的男子，銀白色的發(fā)絲在月光下反射出銀輝，他的目光空洞，手中血薔薇之槍反射出赤色的光。

    “零！”

    玖蘭優(yōu)姬和對方對上視線，銀白頭發(fā)的男子目光空茫，近乎機械般地舉起槍對準被他打中肩膀的玖蘭樞。

    “吸血鬼……”他似乎是無知覺地輕聲低喃，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怒火充斥了他全部的視野，他對準優(yōu)姬連開幾槍，卻被玖蘭樞全部擋住了。

    站在右側(cè)的五十嵐蒼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微光。

    “錐生零，你忘記你應該做什么了嗎？”玖蘭樞低吼，他看著對方的雙眼，猛然意識到，錐生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是純?nèi)坏呐?。他猛然意識到，錐生零此刻已經(jīng)被奪去了意識。

    玖蘭樞身形躍起出現(xiàn)在半空，大大小小的石塊浮空而起對準那兩人砸下。

    五十嵐蒼急忙躲避，卻不可避免地被擊傷了手臂，他捂著割開的傷口，卻并未有任何懊惱的情緒，而是目光停駐在一個點上，而后唇角微微彎起。

    “轟！”

    毫無征兆的上方空間如水般的波紋扭曲，一發(fā)炮/彈打穿了樓層，建筑物轟然向下塌毀，濺起巨大的塵土飛揚。

    白發(fā)少女背上的八片機械翅膀伸展拍動，被她抱在懷里的少女肩上黑紅色斗篷順風揚起，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紺野凪的瞳仁中映出下方的情景，逆著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身后少女舉起的巨大激光/炮對準了下方。還有浮現(xiàn)在她周身的閃爍著冷光的燃燒/彈，如同烏云遮蓋了天空。

    少女輕啟唇瓣，一句輕飄飄地話語飄出：“Game Over。”

    -

    “結(jié)束了……”五十嵐蒼站在這片被紺野凪狂轟濫炸徹底毀滅的廢墟之上，手臂上的傷口依舊在汩汩流血，他卻并未在意，目光中似喜似悲。

    “五十嵐，你最后開啟通訊器，就是為了讓我定位及時趕來?！?/br>
    紺野凪站在他身后一米遠左右，墨色的眼瞳冷冷地盯著男子。五十嵐蒼轉(zhuǎn)過身，像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紺野大小姐都知道了呢，關(guān)于我的身份。”

    “你覺得我是白癡嗎，五十嵐?！苯C野凪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對方，銀拉著久作站在她身后好幾米遠。少女的眼中映出對方的身姿，胸膛中一片怒火在燃燒。

    “是啊，紺野大小姐那么聰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五十嵐蒼望著天空中碩大的冷月，月光照在他身上，眼底流動著復雜的情緒，他抬起手捂著臉，“紺野大小姐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至親之人被殺死的心情……”

    紺野凪抬眼，眼底一瞬間閃過一絲驚怒，她強行壓下質(zhì)問的念頭，繼續(xù)用那毫無波動的語氣開口：“你想表達什么？”

    “明曾經(jīng)幫助過我躲過一次追捕。”五十嵐蒼并未察覺少女眼底的驚怒，而是用一種追憶似的口吻說道，“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類，完全不介意我的身份?！?/br>
    “真抱歉，我可不會這樣?！苯C野凪雙手環(huán)抱，語氣更加冰冷了幾分，“畢竟只有你如此‘清晰‘’地知曉，我如此地厭惡吸血鬼?！?/br>
    她刻意在‘厭惡’上加重語氣，五十嵐蒼轉(zhuǎn)頭看著少女，苦笑了一聲：“我就知道，紺野大小姐得知我的身份后，肯定想要殺了我吧……”

    “因為你的吸血鬼身份，我想要殺了你？”紺野凪一字一句地重復道，眉間凝聚著濃重的烏云，“五十嵐，你是這么想的？”

    “難道不是嗎……”五十嵐蒼道，“但一開始，我就已經(jīng)做好被殺死的準備了，死在紺野大小姐的手中，總比死在那些吸血鬼手上好。”

    “我厭惡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從出生就伴隨著的原罪。”五十嵐抬眼看著遠方一無所有的山巒，語調(diào)中充滿了漠然，“所以，如果紺野大小姐能解除我的罪孽，我求而不得?！?/br>
    紺野凪盯著他，身上披著的斗篷被夜晚的冷風吹得簌簌作響，少女像是要與夜色融為一體似的，漆黑的瞳眸邊緣緩慢泛出冰冷的神色。她抬起手，手中槍口對準男子的眉心。

    五十嵐蒼早有預料般地張開雙臂，唇角含著一抹釋然的微笑。

    墨色的眼底像是凝聚著風暴來臨前的波瀾涌動，紺野凪開口，眸光寒冷如刀：“所以，你從沒有相信過我嗎？”

    “難道不是紺野大小姐自己說的嗎?！蔽迨畭鼓曋倥壑械呐?，語調(diào)是一如既往的舒緩，“‘你不相信任何人，沒有人相信你’?！?/br>
    “……是的，是我說的?！蹦谏难鄣罪L暴席卷而上，紺野凪閉了閉眼，而后睜開眼凝視著他，扣下扳機。

    五十嵐閉上了眼，嗖地一道利刃從他臉側(cè)劃過，他重新睜開眼，有些怔愣地抬手撫摸上了臉側(cè)被子彈劃開的一道傷口，絲絲鮮血滲了出來。

    黑發(fā)少女站在那，手中槍支消失不見。她的眼底依舊盤旋著森冷的寒風，胸膛中的怒意卻毫無征兆地消失了，只剩下了無處發(fā)泄的厭倦感。

    空氣中壓抑的如同死亡般沉寂。

    她張開唇瓣，毫無波動的話語從她口中吐出。

    “五十嵐蒼，這次的事和你的身份，我會上報首領，由首領自行定奪?！?/br>
    紺野凪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少女的眼底是一片全然的冷寂。

    “走了，銀，久作?！?/br>
    她再也沒有分給對方任何一個眼神，徑直向前走去，身上的斗篷被風吹得向后揚起，波浪似地翻滾著。芥川銀急忙拉著久作跟上，少女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