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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滑躺在沙子上,舒展著四肢盯著黑漆漆的夜空看,嘟囔著怎么還沒有放焰火。人聲退潮般驟然遠離,遙遠的寂靜沿著路燈航行著走近,那一抹幽藍是精靈尾巴上的眼淚,是地毯上的花穗,是余光里稍縱即逝的閃電。醉酒時的人變成了含羞草,風吹草動便能在心里掀起狂風驟雨。不知從哪里漏出來的宏大悲哀突然將他層層淹沒,比蘆葦還纖細的脆弱神經(jīng)不經(jīng)風吹就折斷了腰身,瑟瑟索索的,倉皇無依的在巨大的深海里漂浮,沒有盡頭。多久了。從醉生夢死,從穿梭來往,從遇見然后分離,從相識然后忘記,他的生命里擦拭過太多人的口紅,面目全非的散發(fā)出一股頹靡的陌生的氣味。他不喜歡。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看似萬花叢中過,沾身片葉多,可輕輕一抖擻,飄飄揚揚的大雪覆蓋后,徒留他一懷陡峭的春風,孤孤單單,零零落落。蓋在眼睛上的手臂濕漉漉的,眼眶里含有涼涼的液體,很酸,很澀,他受不住似的用力把眼角蹭的發(fā)紅,有刺眼的彩光從縫隙里透進來。焰火開始了。他撐著手臂坐起來,呆呆的仰頭看著滿天飛升后燦烈的顏色,炫目驚人,像在心里無聲的悶悶的撐滿后爆炸,連碎片殘骸都是靜悄悄的。漆黑的眼眸像一枚通透的鏡面,一寸不落的盡數(shù)收起來這滿身繁華,然后深深的擱在心底。“真漂亮啊?!?/br>他喃喃著。身后響起詫異的嗓音。“小雷鋒?”立在滿地焰火里,江亞茫然的回過頭。長身玉立的男人表情很吃驚,也很怔忪,定定看了他許久,才緩緩一笑。這笑容青澀,釋然,似曾相識。像是越過萬千時空輾轉尋覓后,追溯到某一刻令人不敢呼吸的時刻,破碎的回憶里的那張面孔從未如此清晰,彌漫的水汽消散后,稚嫩的水仙少年沖江亞靦腆一笑。“我……我叫紀嶺……”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更(下)以后更新時間定為晚上十點,日更或者隔日更,歡迎小天使們去微博鞭策懶惰的刀刀\( ̄︶ ̄*\))【刀刀微博:@江洋大刀刀刀】第48章勤勤懇懇的媒人向導(6)“什么?ji……ing?靜?你一個男孩子怎么叫這么女氣的名字啊?!?/br>摸不著頭腦的少年嘀咕著,很快就被急急的反駁。“不、不是靜,是紀嶺,紀念的紀,山嶺的嶺。”恍然大悟的少年剛想改口,忽然眼珠子轉了轉,笑嘻嘻的故意道。“我不管,我就叫你靜靜?!?/br>紀嶺囁嚅著嘴唇,惶惑的看著他。少年撥開紀嶺的劉海,輕浮的捏著他的下巴,壞心眼的嘖嘖道。“長得比女孩子還細皮嫩rou,靜靜這個名字多適合你?!?/br>明明……你才是長得比女孩子更好看的人。少年沒聽清楚他輕輕的嘟囔聲,疑惑的問了什么“什么”,紀嶺緊張的攥緊手指,下意識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并不會被少年喜歡,于是笨拙的轉移了話題。“你呢,你叫什么名字?!?/br>“江亞,江水的江,亞麻的亞?!?/br>紀嶺鄭重的點了點頭,嘴里小聲重復著,像是要把它珍惜的,一點一點的刻在心里。江亞歪了歪頭,突然覺得這個舍友傻的可愛。伸手彈了彈紀嶺的額頭,江亞哥倆好的摟住他的肩膀,“走走走,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順便聯(lián)絡聯(lián)絡宿舍感情,小爺我請你吃飯去?!?/br>袖子被怯生生的拽住,江亞沿著骨瘦如柴的手看向咬唇看著自己的紀嶺。“……怎么了?”紀嶺殷殷的看著他,像只討要獎賞的小心翼翼的小狗。“我可不可以……叫你江江。”江亞一愣,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擠眉弄眼的調侃。“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隨便叫,叫我哥哥也可以呀?!?/br>紀嶺臉上的笑紋像波浪一樣蕩漾開來,泛著一圈圈漣漪。“江江。”江亞順嘴一應,一邊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一邊東張西望,興致勃勃的建議道。“靜靜啊,你想吃什么,蓋澆飯還是黃燜雞,或者重慶冒菜,我跟你說哦,那家冒菜真的超好吃的,又香又辣……”清朗的嗓音像是被最通透的琉璃雕琢而成,天生便含著軟糯笑意的語氣如高不可攀的青空一羽從天而降,落在卑微的受寵若驚的泥土里,霍然親昵的柔軟裹著喧囂的颶風破墻而入,整個空蕩蕩的封閉屋子都被一頭粉紅色的大象慢慢漲滿,幸福的像是要爆炸。靜靜啊,靜靜啊。近在咫尺的溫熱氣息融化了透明的堅冰,紀嶺默默被他攬著走,僵硬的背脊不易覺察的逐漸放松了下來,緊張的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微微揚起。陽光真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啊。高中時代的友誼總是來的迅疾而簡單,沒過幾天兩人便從不說話的舍友變成了親密無間的好伙伴,或許是因為沉默內斂的紀嶺不同于之前主動迎上來交好的狐朋狗友們,江亞對他顯現(xiàn)出異常的熱情。對此,惴惴不安的紀嶺也曾遲疑的開口問過。“江江,你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好?!?/br>靠在他身上用偷偷藏起來的PPS打游戲的江亞頭也沒抬,不假思索的說:“因為你長的好看啊。”實際上這并不是個能使紀嶺安心下來的理由,因為他知道,圍繞在江亞身邊的比自己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這輕描淡寫的支撐對他而言是個夢幻般的泡沫,在燦爛的太陽光里過于迷醉的話,下一秒就很有可能會啪的破碎,然后跌回孤獨的寒冷深淵。他低頭看著江亞天生微卷的發(fā)尾,伸手碰了碰,語氣輕的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么?!?/br>江亞手指飛快的按下幾個鍵,當表示勝利的結果占據(jù)屏幕后,他喜氣洋洋的把PPS一扔,仰頭去捏紀嶺的臉,眉眼彎彎。“當然啦,大家都知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br>紀嶺勾住他的手指,認真的說:“那我們拉鉤?!?/br>“都多大了還像小孩子似的,好啦好啦,真是敗給你了?!?/br>印在一起的大拇指隔著薄薄的肌膚將熱度交融滲透,然后就再也不剝離。后來班里進行自主換座位,江亞心滿意足的搬著東西坐到了紀嶺前面。他們學校的座位是單人單桌,彼此最近的距離也就是前后了。自從和江亞成為前后桌后,紀嶺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著魔了一樣,總是不自覺盯著前桌的江亞看。翹起來的幾縷卷卷的頭發(fā),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過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