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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安慰他道:“呵,我是做律師的,這一點(diǎn)當(dāng)然知道。可告得入又如何,不過是讓你父親臉上又少一層光。他生前已經(jīng)背了夠多罵名,我也不想再給他添更多了?!?/br>“那些……都怪不了別人?!彼渭以吹馈?/br>“是,你說的的確沒錯?!崩盥蓭燑c(diǎn)頭,語氣中肯,“他是花心,用情不專,又蠻橫霸道,又自負(fù)自私。你母親跟了他,真是一輩子痛苦。害苦了她自己,也害苦了你。可你還是應(yīng)該在他走前來看看你父親……他真的不知道你母親會尋死,他知道后悔時已經(jīng)太晚。你母親做得夠絕,用一條命把你的心從你父親身邊徹底帶走了。他知道無論再做什么,都沒有辦法讓你回來??赡氵€是應(yīng)該來看看他啊。哪怕你當(dāng)著面罵他,都好過現(xiàn)在這樣,讓他連一面都……你知道他為你做了多少嗎……”宋家源并不想聽別人說這些。也許是潛意識中想逃避,關(guān)于親情的話題讓他不堪重負(fù),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面是母親,一面是父親,他們互相憎恨互相折磨,卻將他夾在了中間作磨心。曾經(jīng)的加害者現(xiàn)在也不再是加害者,恩怨的兩位主角化作黃土,剩下他宋家源一個,將一切是非對錯都交到他的手里。他是天生就要做不孝子的,不是辜負(fù)父親就是辜負(fù)母親。這世上沒有可以讓他兩全的辦法,宋家源找不到,就只能繼續(xù)心狠下去:“李叔你別說了,我不想聽?!?/br>李律師嘆口氣,卻是極為堅定的說:“好,話我可以不講。但你人必須跟我走。遺囑沒有全部繼承人出席就無法公布的。本來我也是要去找你的,既然你在這里,就讓幫我老人家一個忙,行不行?”左安迪在一旁松了口氣,如果只是宋父與宋母在天平兩端角力,宋家源或許難以抉擇,但李律師聰明,將自己作為砝碼放了上去,這下終于打破了平衡,成功讓宋家源動搖。李律師帶兩人來到病房前,宋伯年的遺體還未移到殮房,這多半是羅瑤的主意。左安迪始終不是宋家成員,留在病房外的長凳上等候。未幾就見到羅瑤領(lǐng)著羅少康過來,身后還跟著個懷抱嬰兒的傭人,三人并一個孩子,一齊走了過來。左安迪見到他們在自己身前經(jīng)過時沒有做停留。羅少康臉色冷漠,哭紅的眼圈里是死心到底的涼意。左安迪本想拉住他解釋兩句,卻見羅少康像根本沒有看見自己一般。他知道對方興許是在氣頭上,需要時間冷靜,就沒再勉強(qiáng)要跟他說話。病房門打開,左安迪本以為羅少康會與他一同在外等候,沒料到李律師低頭對兩人附耳兩句,羅少康卻跟著他們一齊進(jìn)去了。房門關(guān)上,左安迪想到與遺囑無關(guān)的人員應(yīng)當(dāng)是要避嫌的,轉(zhuǎn)念一想宋伯年一貫疼愛羅少康,遺囑中有他名字大概也不奇怪。病房門在面前,左安迪在走廊上聽不見里面說些什么。宋家家大業(yè)大,但人丁卻算不上興旺。宋伯年身后圍繞在他床前的人,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這其中宋家源對他父親心結(jié)未解,羅瑤又是記掛著財產(chǎn)別有用心,宋家祈更是在襁褓之中未識人事。說到真心實(shí)意刻骨悲痛的,或許只有羅少康一個。忽然他腦中一個激靈,似被雷電擊中一般,沒來由地想到蕭錦良的那句話。“那私生子要是活著,到現(xiàn)在,恐怕也有二十多歲了?!?/br>左安迪想起羅少康的樣貌,一樣是清秀俊朗的長相,或許乍一看與宋家源并不相同,但若仔細(xì)推敲,眉眼之間倒確實(shí)能夠找到相像之處的。他正為自己的聯(lián)想而震驚,病房里的遺囑宣讀倒很快結(jié)束。李律師推門出來,羅瑤緊隨其后,一張臉漲得通紅。幾人像是剛經(jīng)過了爭吵,羅瑤連孩子都仍是叫傭人抱著,自己胸口劇烈地起伏,如同一只正在與人斗氣的母雞,剛出了門口就搶上幾步,一把扯住了李律師的手臂,咬牙切齒道:“你,你!你根本就是與那不孝子串通,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壓黃瓜的,可以來領(lǐng)了XDDD☆、第45章李律師也是真被她的態(tài)度氣急了,覺得這女人伸手要錢的面孔十分可憎,簡直連面子里子都丟光了,比路邊行乞的叫花還不如。老人家先前被她抓傷還顧及宋家面子想著息事寧人,這一來就徹底忍無可忍了,也厲聲反擊道:“好!你有證據(jù)就盡管來!我李修明替宋家打工幾十年,怕是你還在娘胎的時候就跟住宋老爺走南闖北了!我行的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你!不過我在這規(guī)勸你一句,到時候鬧上法庭,是誰的丑事會被爆出來,你可要考慮清楚!”羅瑤驀地撤開手,向后退了半步,被李律師的話激得一時頓住,等緩過神來,才拔尖了聲音質(zhì)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丑事!你倒是講講看!李律師,我敬你是宋家的專屬律師才同你好聲好氣。你要是這樣信口開河,難道不怕我告你誹謗么!”李修明老律師早給她氣得七竅生煙,嘿嘿冷笑了一下道:“我可沒有說過什么,要上告,你還是先去告那些小報周刊好過。他們講的有理有據(jù),我哪里比得上。我不過隨口提了一句,你要對號入座,可不能怪是我的問題?!?/br>老人家講話的確十分陰損,又因看多了豪門恩怨,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滑不溜手,真要追究起來也是奈何他不得。他所謂的丑事,顯然是在暗示羅瑤紅杏出墻珠胎暗結(jié),這也是八卦周刊多年來對羅瑤最致命的攻擊。羅瑤本就無名無分,近來氣焰囂張全靠母憑子貴。她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懷疑宋家祈的血統(tǒng),因為無論事實(shí)如何,謠言都是會生腳的,一旦這種說法傳揚(yáng)出去,她與宋家祈的身份問題便一世都有陰影。因此羅瑤一聽這話便反應(yīng)劇烈,簡直要同人拼命一般,殺紅了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心中一直就偏袒那不孝子!不然同樣是兒子,為何宋家源分得的遺產(chǎn)會突然多出這么多!家康與我們家祈卻只占那可憐的一星半點(diǎn)!要不是你在老爺耳邊吹風(fēng),他怎么可能突然更改遺囑!你不要再扮清高,誰不知你每次一見到大太太魂都不知去了哪里!要說你秉公持正,真是叫人笑掉大牙!”“夠了!”宋家源斷喝一聲。羅瑤說話這樣口沒遮攔,竟然將事情牽扯到亡者身上,要不是因為他是女子,宋家源簡直恨不得一掌招呼過去。左安迪看著羅瑤如此,也驚詫有些人為了錢權(quán)真是可以豁出一切。厚顏的人他算見過不少,可沒有一個比得上羅瑤這樣。在人前可以裝得弱質(zhì)纖纖深明大義,人后卻又是這樣一副卑鄙的嘴臉。宋伯年尸骨未寒,她當(dāng)著人面這樣侮辱宋安美欣,豈非也同樣是在侮辱宋伯年!這樣做法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