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只有在金丹及金丹之下修士才能進(jìn)入的秘境中發(fā)生的，他現(xiàn)在突破了，后邊就進(jìn)不去了。

顧辭久被系統(tǒng)這一聲魄羅嗓子警醒，從開悟中清醒過來，趕緊打坐——壓制修為死活不提升也是辛苦活。

段少泊幾乎也在同時盤膝坐下，不過他不是提升，他是境界不穩(wěn)，一個鬧不好可就要金丹破碎，從頭再來了。

三天后，顧辭久與段少泊先后醒過來，方才知道這劍宗里，不知道多少劍修未能穩(wěn)定住自己的修為，以至散功，頃刻間從仙人跌落凡塵。

李濱程把四個徒弟都召集來，問：“辭久你那位師叔祖的隕落，有何看法？”

王曦與南宮切因?yàn)樾逓樘?，李濱程就沒讓他們出房間，但并沒事情瞞著他們，兩個孩子看起來也有些消沉。

顧辭久道：“驚天之劍，壯美至極。”

李濱程等了他半天沒等到他下一句話：“沒了？”

顧辭久攤手：“沒了。”

“唉……我就不該問你，少泊呢？”

“師叔祖雖然隕落，但即便最后一刻，都堅(jiān)持己道，更留下畢生積累，澤被后人，并無遺憾?！倍紊俨搭D了頓，還是加上了一句，“少泊也盼有那一日。”

李濱程剛要贊，顧辭久先問了一句：“被雷劈死？”

“……”李濱程那瞬間眉毛胡子都炸起來，跟個大白毛球似的。王曦和南宮切瞪大眼睛看著師父，消沉已經(jīng)飛得一干二凈，想笑，可是知道情況不對，所以只能憋著——而且，大師兄，你這么說話好嗎？總覺得不等二師兄被雷劈死，你就要被師父劈死了……

“以身證道?！敝挥卸紊俨?，很規(guī)矩的回答了顧辭久的問題。

“那不是以身證道，那是以身殉道。那師弟，能讓你豁出性命的，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的道是什么呢？”這小孩其實(shí)從小到大都是清清淡淡的，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么激烈的一面。顧辭久看著段少泊，他有些好奇，還有些……不得勁。

這回不是天人感應(yīng)的不得勁，就是他自己的不得勁了——道很重要，重要到讓他愿意去死？去消散在天地間，不留一絲痕跡？

“我……”段少泊這倒是被問住了，他低著頭左思右想，身上氣機(jī)也是忽強(qiáng)忽弱。

李濱程怒瞪著顧辭久[本來你師弟就剛剛穩(wěn)住境界！你現(xiàn)在卻又問他這種問題，是想你師弟真的散功嗎？！]

[師父，我錯了。]

[……]顧辭久乖乖認(rèn)錯，李濱程卻一點(diǎn)都不高興，反而有一種要被噎死的難受感覺，當(dāng)年他到底是為什么要收這個小混蛋做徒弟的？！

“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的道到底是什么，但是，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吧？”段少泊抬起頭，呼出一口濁氣，無神的黑眸中有光華一閃即逝。

我想去親親他的眼睛。

……QAQ我想叫宿主湊流氓湊人渣，可是我不敢。

“為師甚為欣！”李濱程看著段少泊笑得溫和，一轉(zhuǎn)頭看向顧辭久怒發(fā)沖冠，“慰！”又看向兩個小徒弟，稍微緩和，“你們大師兄咬定青山不松口，你們二師兄謙沖堅(jiān)韌，既然踏上劍修之路，他們就會走下去?！?/br>
王曦和南宮切：“……”師父形容大師兄的，那是王嗎？雖然知道這是很嚴(yán)肅的事情，但想笑，怎么辦？

“但你們兩人還小，還能有改變的機(jī)會，你們可還愿在我劍宗修行？”

“弟子愿……”

“別這么著急的答應(yīng)，你們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說?！泵嗣蓚€孩子的頭發(fā)，李濱程讓兩人離開好好想想去，轉(zhuǎn)過來他又對段少泊道，“少泊，你此次出外游歷，第一站可是要回清平城？”

段少泊應(yīng)道：“是。”

“那你們先去童北齊童長老那里一趟，還記得當(dāng)初跟你們一起來的那個孩子嗎？他前日散功了，仙緣怕是就此斷絕，你們既然是同來的，那這回也同歸吧?！?/br>
“是，師父?！?/br>
當(dāng)初段少泊與易震是一起被李濱程從清平城帶出來的，本來易震連師伯都叫了?？墒抢顬I程的師弟倪小槿卻是“那個”樣子，易震從小在鄉(xiāng)下小城長大，哪里見到過那樣俊逸剛健卻又嫵媚妖嬈的人物？嚇得哇哇大哭，倪小槿不愿強(qiáng)逼他，就把他送去了侍劍堂，后來被為人寬厚溫和的童北齊收為弟子。

一晃眼這么多年了，顧辭久常年在外邊跑，偶爾回來，在自家的山頭蹲兩天就離開重新出去瘋了。他自己的山頭他都沒管，如今動植物自然生長，是個適合打野味的地方……其他山頭，他就認(rèn)識掌門方劍仙和師叔倪小槿的主峰——倪小槿分明有自己的山頭，可也跟顧辭久一樣是個常年不回家的主，每次去掌門跟倪小槿都在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兩個蒲團(tuán)上坐著，好像沒離開過。

段少泊倒是對劍宗里的人們更熟悉些，顧辭久不在，師父有事基本上都是他出門的。真不是師父懶，而是師父希望他能多出去見見人，真的！

兩人得了李濱程的吩咐，就直接朝著童北齊的山頭去了，路上不時聽見哭泣聲。即使宗門上下，見過那位師叔祖，知道他存在的人并沒有幾個，劍修們?nèi)耘f清楚的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即使很多人根本修行不到師叔祖的境界，可自己修不到與未來早已經(jīng)被天道擊破了天靈，扼斷了脖頸，那是兩碼事。

只差個零頭，或者說等到氣運(yùn)之子楚澤玉開始走劇情，就是六千年無劍仙了……

20.第20章

20

多數(shù)劍宗的渡劫失敗都會將最后的劍意留在磨劍石或者孕劍池里，這是澤被后代，因?yàn)樗麄?，磨劍石與孕劍池才有今日的威勢，不過，此時不知道有多少劍修，都寧愿沒有那兩個勞什子吧？

三日之間，劍宗散功者不知凡幾。

顧辭久與段少泊這一路，見了不少同門遠(yuǎn)遠(yuǎn)遁走的劍光，這送人回家的，顯然不只是他們兩人。

“看來，每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樣啊?！鳖欈o久眼中只見壯美，差點(diǎn)突破，這些人滿眼只有絕望，前功盡棄。

“……”段少泊看著顧辭久，欲言又止。

“師弟想說什么？”

“師兄的眼中永遠(yuǎn)只能看見世間的美好，不見丑惡?！倍紊俨凑f完就臉紅了，他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這話太過羞恥，就跟吹捧一般。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