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5
某前線醫(yī)院,現(xiàn)在的前線醫(yī)院可沒有顧辭久和段少泊當初住院時那么“清閑”了。病床上躺著重傷員,輕傷員躺在床與床間歇的地板上、走廊上,還有一些傷勢更輕的傷員只能坐在角落里。醫(yī)院門口的垃圾桶里,塞滿了截肢下來的手和腳,鮮血直接浸透了木制的垃圾桶,把黑色的土地染成了一種爛糟糟的紅棕色。這座臨時征召為醫(yī)院的大宅,看起來就如地獄里屠夫的屠宰場,而不是醫(yī)院。幾輛軍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一群軍人下了車,路過的一隊士兵停了下來,驚恐又同情的看著那些軍車——他們以為,又有傷員送下來了。這個世界沒有燒油的車,但是有燒煤的車,一種屁股后頭背著個超大煤包的車輛,其實看起來挺萌的,尤其是晚上,看起來就像是只胖乎乎的螢火蟲。至于速度上,反正是比馬車快,也比馬車運送的物品多。從這輛車上下來的軍人,確實開始抬東西,但不是傷兵,而是物品。很明顯能看見毛毯、干凈的衣物、紗布,還有食物……可大概是為了空出空間來放更多的貨物,所以車上下來搬運物資的士兵不多,即使有兩個醫(yī)護兵過來幫忙,可顯然依舊是人手不足。幾個看熱鬧的士兵,也一臉欣喜的跑了過去。畢竟他們在這個時候跑到醫(yī)院這個地方來,就是因為這里有自己受傷的同伴。幫助搬好了東西后,這些士兵又幫忙將其中的一些物品分發(fā)下去,比如毯子和衣物,還跟醫(yī)護兵們熬了一大鍋香濃的奶油湯,分給傷兵們。當然,來幫忙的士兵也獲得了一碗熱湯和一塊烤熱的面包,一片香腸。本來還有那些來送貨士兵的份,可他們已經(jīng)跑了。“他們是誰?后勤處的嗎?”追到門外的幾個士兵看著遠去的車輛,問身邊的人。“不是后勤的,后勤的人只會說沒東西……或者把東西都送去給軍官?!?/br>“我看見了黑玫瑰的徽章,雖然被其中一個人用毛巾扎住了,可他的毛巾松了?!?/br>“瑪麗公主?那個色鬼?這又是為了做個新聞嗎?”“沒有記者……況且,公主就算好色那又怎么樣?至少她還記得我們。”瑪麗的車駛過街道,現(xiàn)在這座城市里已經(jīng)擠滿了賴格義的士兵,瑪麗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街道上的景象。她看見許多男性士兵和少數(shù)女性軍官在街邊對她的車輛行禮,放下窗簾,瑪麗很開心的笑了一下,又忍住了。她眨著眼睛,看著對面的人:“你的方法有一點用,但這種用物資交換好感……不是和買來的忠誠一樣并不保險嗎?”“不,給富翁一個金幣,他甚至可能以為你在侮辱他。但給快餓死的人一個面包,只要這個快餓死的人稍微有一些良心,就會視您為恩人。”“……”瑪麗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但這有什么用呢?一群乞丐能給一位公主什么?”塔奇拉夫人,那位總是緊跟著瑪麗的刻板老婦人,也是瑪麗公主的家庭教師,她顯然很不滿意段少泊的存在。“殿下,我寫了一篇文章,應(yīng)該以您的名義發(fā)表,才能讓這篇文章獲得最大限度的關(guān)注?!?/br>“拿來我看看?!爆旣惿斐鍪?,她知道,這就是對方說的第二步了。段少泊提起身邊的一個圓筒,從里邊抽出了自己寫的論文。在其它世界用慣了紙張,這里的紙莎草就顯得越發(fā)難用,否則論文是可以早兩天拿出來的。這是一篇關(guān)于關(guān)于盟國與納爾魯之間武器對比的論文。它是論文,可是用的言語很平實直接,一個又一個舉出來的例子,能讓人眼前浮現(xiàn)出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浮現(xiàn)出倒地的賴格義士兵。這篇論文,比瑪麗最近看到過的很多抒情詩都要讓人明確的感覺到戰(zhàn)爭的傷痛與慘烈。“多么粗鄙的話語,圣母??!有些用詞竟然讓我能聞到陰溝里的臭味……”可當瑪麗把論文交給塔奇拉夫人,這位夫人卻一臉厭惡的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并且意圖撕碎這份紙莎草。“夫人!”瑪麗少有的提高了音量。塔奇拉夫人動作一頓,把撕出了一道口子的紙莎草遞了回去,她抬高下巴:“我的殿下,您是尊貴的賴格義公主,我從來沒見過您如此失態(tài)過,您應(yīng)該……”“車已經(jīng)停了,我們到了,塔奇拉夫人,下次請您坐后一輛車?!爆旣惔蜷_車門,自己走下了車。本來應(yīng)該是段少泊首先下車,請兩位尊貴的女性扶著他的手下車的,結(jié)果瑪麗自己下去了,塔奇拉夫人因為瑪麗的話臉色難看的僵在了車里,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段少泊,段少泊臉色不變,緊跟著下車,跟隨在了瑪麗的身后。現(xiàn)在,段少泊基本上已經(jīng)弄清楚了瑪麗公主身邊眾人的情況,這位塔奇拉夫人是瑪麗的乳母,也是幼年的禮儀教師,她陪伴了瑪麗度過了到目前為止的整個人生?,旣惛谝黄鸬臅r候,比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都更長。曾經(jīng)!她們必定非常親密過。之所以說曾經(jīng),因為很明顯塔奇拉夫人的話,越來越不合時宜了,而且她在意圖cao控瑪麗,排擠瑪麗身邊的其他人——不只是段少泊這個漢子,其他所有人也都受到了排擠,包括那些努力向塔奇拉夫人學(xué)習(xí)的軍官們。能在瑪麗身邊屹立不倒多年,塔奇拉不是個傻子,她不是看不出來一些事情對瑪麗的好處,可她就是否定、否定、否定!瑪麗公主快步走進一個小客廳,十幾位男女軍官跟隨著她,分散在了小客廳的各個位置。瑪麗坐下,喝了一點咖啡,立刻站了起來,可抓了兩把裙子,她又坐下了。段少泊猜測,她是希望看見塔奇拉夫人的,甚至段少泊從瑪麗公主的臉上看出了掙扎和后悔,這位公主殿下或許正在思考向塔奇拉夫人道歉?“我的殿下?!睕]等段少泊采取行動,一位男軍官突然走了出來,他是黑薔薇的少校副團沃爾夫·米倫特,也是賴格義國內(nèi)目前為止軍銜最高的男性,他走了出來,單膝跪地,右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左手向瑪麗伸出,“您已經(jīng)不需要一位保姆了,您需要的是智者、謀士、騎士、將軍,乃至于是會計與刺客……而我們,會成為您的智者、謀士、騎士、將軍、會計和刺客!”看得出來,黑薔薇的男性們都很意外,沃爾夫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