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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三兩步跳到太子面前, “真抱他出去?” “抱他到門口就回來。”太子道, “看他想哭再往門口走。” 大郎:“這樣一來, 四郎以后都不跟孩兒了?!?/br> “別擔(dān)心,你和二郎長得一樣,他分不清?!碧拥溃霸僬f了,就算他記得,過三五天也就忘了。” 三郎觀察四郎神色,見他一心想著往外去,根本不知太子在說他,一時竟覺得小孩什么都不懂也挺好,起碼他們兄弟三人以后想怎么忽悠四郎都成。 四郎發(fā)現(xiàn)他大兄到門口就轉(zhuǎn)身回去,來回兩次,頓時不樂意了,掙扎著要太子。 二郎走過去沖四郎拍拍手,四郎伸出小胳膊,看清二郎的臉,扭頭繼續(xù)找父母。二郎張了張嘴,不愿意承認(rèn),“父親,母親,小弟真討厭我?!” “他討厭的是大郎?!笔番幮Φ溃懊髅魍斑~一步就能出去,大郎偏偏轉(zhuǎn)身回來,他不想再讓大郎抱?!?/br> 大郎也累了,一邊把四郎遞給史瑤一邊說:“母親說得對,因為你和我長得一樣?!?/br> “我也不想和你長得一樣?!倍上胍矝]想就說。 大郎嗤一聲,“說得好像我想和你長得一樣似的。” “你,你——”二郎指著他,“你不可理喻。” 太子笑道:“那你還理他作甚?去洗手,咱們吃飯。” 二郎瞪大郎一眼,“你不要和我一起?!?/br> “好啊。”大郎應(yīng)一聲,隨即吩咐小宮女再打一盆熱水。 二郎頓時氣得眼前一黑,踉蹌了一下。三郎忙扶著他,“不是他的對手還惹他,你圖什么呢?” “我也沒想惹他。”二郎一禿嚕嘴說出來,他也恨自己啊。 太子走過來,揉揉二郎的腦袋,“別說了,吃了飯你們還得去上課?!?/br> 說起上課,二郎想到三郎和大郎為了照顧他,有些內(nèi)容大郎和三郎聽得想睡覺,依然讓老師慢慢講。這么多年過去,大郎從未為此抱怨過。二郎瞥一眼在旁邊洗手的大郎,哼一聲,不和他計較。 大郎回看一眼二郎,幼稚! 翌日,十二月初九,再過一天便是十二月初十,這一日帝后在宮中設(shè)宴,理由是太子第四兒子滿百日。 王侯將相不懂,大郎、二郎和三郎百日宴,皇帝也只是宴請皇家人,怎么到了四皇孫,就要大宴群臣?帶著這個疑惑,男男女女帶著給名為劉宣的劉家四郎準(zhǔn)備的禮物來到未央宮。 宴席開始,最先端上來的不是重菜,也不是開胃小菜,而是一碗白米飯。還沒搞清皇帝為何要宴請他們的文臣武將一見白米飯又懵了,皇帝這是要干什么啊? 劉徹見眾人面帶疑惑,笑著說他們面前的白米飯來自遼東郡。除了東宮父子四人,包括衛(wèi)青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驚著了,也明白劉徹為何要宴請百官。 這次有外人在場,無論是前殿的男人,還是后殿的女子都有些拘束。少說話多吃飯,宴席結(jié)束的也比以往要快,未時剛過就散了。 公主以及各家夫人向皇后和史瑤辭行,朝中重臣卻被劉徹留下來。吃了皇家的飯,自然要為皇帝分憂。 遼東郡地廣人稀,偏偏產(chǎn)的大米味道還行,很清楚北方缺糧的劉徹自然要好好利用這片土地,便讓眾臣各抒己見。 王侯將相多是關(guān)中人,遼東離他們甚遠(yuǎn),有些人甚至不知道遼東郡離長安有多遠(yuǎn),怎么出主意?百姓遷到遼東郡?朝廷連年征戰(zhàn),這幾年又組織幾十萬人屯田戍邊,導(dǎo)致許多地方只剩老弱婦孺,把他們弄得遼東郡也沒力氣種地。 沒有男丁,大農(nóng)令桑弘羊、御史大夫兒寬也只能相顧無言。一時偌大的殿內(nèi)竟鴉雀無聲 劉徹從兒寬、桑弘羊轉(zhuǎn)向致仕后第一次入未央宮的衛(wèi)青,衛(wèi)青面露苦笑。劉徹看向他后面的成安侯韓延年,成安侯不敢看劉徹,怕劉徹問他,更怕他道出實情劉徹發(fā)火。 坐在太子身后的三郎往四周看了看,戳戳太子的背,提醒他開口。 劉徹正找太子,看到三郎的小動作,眉頭一挑,“三郎,你來說說?!?/br> 太子猛然看向劉徹,隨即回頭,看到三郎一臉呆滯,試著說道:“父皇喊三郎?” “三郎,沒聽到朕的話嗎?”劉徹沒有回答太子,而是盯著三郎問。 認(rèn)為聽錯了,回過神的王侯將相齊刷刷看向十歲的三郎。三郎也意識到他沒聽錯,起身走到殿中央,道:“祖父是問孫兒遼東郡的事嗎?” “是的?!眲貨]想問三郎,滿朝文武都跟個鵪鶉似的,只有三郎一個不老實,才決定把他揪出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朕恕你無罪?!?/br> 三郎往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說:“孫兒怕孫兒說了,明年今日是孫兒的忌日?!?/br> “朕的話你沒聽清?”劉徹佯裝生氣,“恕你無罪!” 三郎:“別人會要孫兒的命?!?/br> “三郎。”太子瞪一眼三郎,朝堂之上不可蠻纏。 劉徹:“太子先別說,讓三郎說。三郎,太子若敢罰你,朕罰他?!?/br> “那孫兒可就真說了?”三郎看向劉徹。 劉徹微微頷首。 三郎道:“孫兒認(rèn)為不應(yīng)當(dāng)再征算賦、口錢,減輕百姓負(fù)擔(dān),其次重新丈量天下土地,按地畝征稅,遼東郡開荒者前三年免其田賦,其他地方前兩年免其田賦?!?/br> 此言一出,殿內(nèi)連呼吸聲都輕了。 劉徹沒大明白,“你的意思賦稅只征田賦?” “是的?!比傻?,“百姓所產(chǎn)有限,交了口錢再交田賦,都不敢再生孩子,祖父可知為何?因為養(yǎng)不活。如果只交田賦,無需祖父下詔,食不果腹的佃農(nóng)自會另謀出路。比如遷入遼東。這樣一來,比如舅公家中的地自然無人耕種,舅公一定會恨死出主意的孫兒?!?/br> 衛(wèi)青臉色驟變,轉(zhuǎn)向三郎見他笑嘻嘻,頭痛道,“三郎!” “祖父意下如何?”三郎沖衛(wèi)青眨一下眼,轉(zhuǎn)向劉徹,“第一年賦稅自然會少很多,第二年會有所增長,第三年會更多,往后會越來越多。丈量土地的同時祖父理應(yīng)派官吏查各地虧空,虧空多少應(yīng)當(dāng)由該地太守、縣丞等人本人補(bǔ)齊?!闭f著,頓了頓,“只是這樣,恨孫兒的人會更多,孫兒住在宣室都不一定能保全性命?!?/br> 劉徹張嘴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忽然意識到險些中了三郎的激將法,“你先退下?!彪S即就問眾臣意下如何。 三郎把話說到這份上,又把衛(wèi)青扯出來,萬戶侯衛(wèi)青都沒說什么,其他人有異議也不敢當(dāng)著東宮父子四人直接說。 劉徹打量一番眾人,見許多人神色復(fù)雜,便讓眾臣退下,明日朝會再議此事。在太子起身告退時,劉徹留下東宮父子四人。 三郎說話時劉徹有留意太子神色,見太子又慌又驚,還不敢相信,便知道三郎說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