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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論穿越女的倒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3

分卷閱讀193

    些,卻也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損害——柳世番到底是個念情的人。

    隨著往事漸遠,鄭氏能覺出,柳世番還是想捐棄過往和自己重歸于好的。去歲年終時他寄家信回來,口風就已很軟了。

    今年又有喜事——宮里透口風給她,說太后有意挑選柳家女為太子妃。今日云嵐的笄禮上,宮中將會派人前來道賀,順道相看相看她家的女孩兒們,請她早做準備。

    景王是天子長子,比云嵐只大三歲,自幼深得先皇和太后的偏愛。鄭氏盯上景王妃的位子許多年,殫精竭慮苦心算計,如今總算要如愿了。

    鄭氏只覺得神清氣爽。

    一時又想到柳世番那個冤家。

    ——去歲年末藩鎮(zhèn)又開始作亂,天子急召裴相公出征平叛,至今打了快四個月,卻還沒建立尺寸之功,朝中一片攻訐之聲。

    鄭氏覺著,天子當已起意把柳世番召回來,二度拜相了——沒有柳世番幫著籌備調(diào)度軍需,卻有滿朝廢物點心急著諉過、掣肘,任誰去平叛都難成事。天子也該看清此中關(guān)節(jié)了。

    待柳世番回到長安,她再軟語溫存的認一認錯,不信柳世番能無動于衷。

    女兒當上太子妃,丈夫也回心轉(zhuǎn)意,她的人生終歸還是圓滿的。

    正美滋滋的盤算著,便見云嵐身旁丫鬟面色蒼白,且遲疑且驚慌的直奔她而來。

    鄭氏不悅道,“何事驚慌?”

    丫鬟道,“二娘子,二娘子房里……”

    鄭氏面色一凜,立刻令她近前耳語。便聽那丫鬟道,“大娘子回來了,目下正在二娘子房里說話?!?/br>
    鄭氏沒有聲張,只帶上一二親信,親自往云嵐房中去打探虛實。

    鄭氏不怕云秀回來——柳家已給云秀發(fā)過喪了,縱她回來,柳家也已再無柳云秀其人。她搶不走云嵐的姻緣。

    只消把她當不速之客,一頓亂棍打出去……不,今日有貴客前來,不宜生事,還是悄悄捆了扔進柴房關(guān)起來,待正事辦完再悄悄審問。否則一旦聲張出去……依舊不行,這丫頭不知打哪兒學(xué)來一身妖術(shù),上一回她要走,那么多人都攔不住她,焉知今日就能捉得住她?

    鄭氏越想越覺得云秀來者不善——就她待云秀的光景,也實在不敢自欺欺人的覺著云秀是來道賀、示好的。只想,莫非她知道今日太后要派人來,故意來壞云嵐的好事?一個已被認定死去的人突然闖入典禮伸冤……太后會怎么認為?

    鄭氏忽就滿頭冷汗,咬牙切齒的想,柳云秀這是打定主意不讓她好過了。

    將踏入云嵐院中時,她猛的挺住了腳步。

    回頭吩咐身旁人,“關(guān)緊院門,在這里守著。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入?!?/br>
    便斂了衣裙,快步往小佛堂里去。

    進了佛堂,見四下無人,便快速尋到暗格,從里頭取出個小盒子來——那是祖父去見柳世番時,她阿娘給她的東西,一瓶鶴頂紅。

    她那個懦弱的阿娘唯一的烈性也就是尋死了——且還不是自己尋死,而是規(guī)勸女兒尋死。就鄭家那家風,戕害子嗣不成反被丈夫休回家去,也確實是被灌毒|藥不如自己飲毒死。但問題是她那次真的是被冤枉的??!她阿娘為什么就不能幫她想想該怎么活?

    但這也沒什么要緊的。她又不是才知道阿娘窩囊。只消她不窩囊便夠了——她定然不會讓任何人損害了云嵐的前程。

    鄭氏再次回到云嵐院門前。

    一進屋,果然聽到云嵐在和誰說話。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掛上慈善溫和的微笑。抬手推開門,走進云嵐的閨房。

    云嵐聞聲飛一般的站起來,見是她,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搶著說道,“阿娘快看,是阿姐回來了!我正要……”

    鄭氏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看見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同你jiejie說。”

    云嵐猶不肯走,還在試圖晃她的胳膊撒嬌,“阿娘,我……”

    鄭氏道,“賓客都快到了,你妝容都還未整頓好,像什么話?莫非我還能吃了你jiejie不成?”

    云嵐被噎了一句,看看鄭氏,再看看云秀。抿了抿唇,道,“那我先去梳妝……你們一定要好好聊啊。阿爹知道了,必定會……”

    鄭氏打斷她,吩咐身后隨從,“還愣著做什么,帶二娘子去梳妝?!?/br>
    云嵐被半請半推的帶走了。

    屋里就剩下鄭氏和云秀兩個人。

    鄭氏斂了衣裙,端正的在云秀對面坐下。微微舒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而想到外頭丫鬟手里捧著的東西,心緒便難以平穩(wěn)。

    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空空的發(fā)抖,她干脆便惡人先告狀,免得云秀聽出她心虛,“不知道云嵐告訴你了沒,你一走了之,卻連累我吃了大苦頭?!?/br>
    云秀輕輕咳了一聲。

    鄭氏便接著說道,“我也算看明白了,畢竟是自己的親骨rou,你爹當然將你放在前頭。我一個續(xù)弦,哪有什么資格去管原配的孩子?!闭f著便抹起眼淚來??上г菩悴怀赃@一套,不但無片言寬慰,竟還在一旁看熱鬧。鄭氏知道打動不了她,終于不哭了,又道,“日后我也再不想管教你了,只是你阿爹誤解我要害你,對我嫌隙已深。待你阿爹回來,你需得替我分辨明白才成?!?/br>
    果然,求人幫個小忙,是講和的最好開端。

    云秀總算放下了茶水,點頭道,“這個好說。”

    “當真?”

    “……”云秀似乎不大習(xí)慣她示弱,沉默了片刻,“當真?!?/br>
    鄭氏假意歡喜道,“你能有此心胸,不枉家里養(yǎng)你一場。日后我們母女和睦,你阿爹定然欣慰……你看,你一早前來,你meimei也不知上個點心茶水的?!彼慊仡^吩咐,“給大姑娘端幾樣點心進來?!?/br>
    便有個丫鬟進屋布下兩道點心,奉上一盞冰糖燕窩粥,一碟蜜漬果脯,一碟茶果子。

    鄭氏自捻了枚茶果子咬一口,殷勤對云秀道,“別嫌棄寒酸,快吃一點墊墊吧?!?/br>
    云秀看了她一會兒,抿唇一笑,拾了枚果脯挼著。

    鄭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覺著手一時都抬不起來了。然而能抬起來她又想做什么?是想打掉那蜜餞,還是硬塞進云秀口中?她亦分辨不出。

    可待云秀將那果脯好好吃進嘴里之后,她心中確實長松了口氣——只覺得整個人都松懈下來。

    云秀道,“好吃。”

    鄭氏忙把那蜜餞推到她跟前,“好吃就再吃幾顆。燕窩也趁熱喝了吧?!?/br>
    云秀從茶托上取了枚空盞,倒了半盞燕窩。一邊喝著,一邊又大嚼了一顆蜜餞。

    鄭氏干巴巴的看著她,眼看著云秀嚼了大半碟蜜餞下肚——沒毒發(fā),怎么還沒毒發(fā)?不是說鶴頂紅見血封喉嗎?

    云秀吧唧著嘴扭頭,將碟子往她跟前一遞,“您也吃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