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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保護的人,你休想威脅我!”云永晝仿佛聽不見似的,仰頭看了一眼無啟城上虛假的藍天,低頭的一瞬,周遭平地起了大火,愈燒愈烈,所有的幻象都吞沒在熊熊大火之中,而身穿黑色戰(zhàn)斗服的云永晝立于其中,和身處煉獄的死神也沒什么區(qū)別。紗華閉上眼,她能感受到自己創(chuàng)造的幻境被他的金烏真火燒毀,再度睜眼的時候,她一向虛渺的聲音都帶了些許憤怒,“就算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樣?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從魘境里逃出來,就算是你也不行?!?/br>“第二……”云永晝無視了她的話,面色淡然地將自己未說完的話繼續(xù)。“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云永晝殺不了的妖?!?/br>紗華最終還是妥協(xié)在云永晝的殺氣之下。幻境打破,沒有繁華整潔的城市,也沒有什么藍天碧樹,曾經昌盛的無啟城如今只剩下一片廣袤的廢墟,廢墟之上開著無數(shù)朵巨大的彼岸花,花苞聚攏,在灰色的廢土上紅得觸目驚心。每一朵花都困著一個失去自我的靈魂。“找找吧,這么多呢?!奔喨A的聲音遠遠飄來,如同這些無根的花瓣一樣,漂泊無依,“不過你最好遵守約定?!?/br>大腦幾乎都要停止思考,他根本無暇顧及這個所謂的暗巫姬,只冷冷扔下一句,“你不配。”說完便展開雪白羽翼,毫無猶疑地飛到那些花前。紗華的聲音愈來愈遠。“反正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從那么美的夢里醒過來,只要是快樂的,夢和現(xiàn)實又有什么區(qū)別?云永晝,看來這一次你連他的靈魂都留不住,只能帶走這個劣質仿冒的rou身了?!?/br>“他會醒過來。”盡管云永晝這樣說著,可他的手卻在發(fā)抖,抖得厲害。他也曾陷入其中,他知道,魘境就是來源于心底里最深的渴望和遺憾。它將你所有的求不得統(tǒng)統(tǒng)奉上,將你所有的意難平全部抹去,在魘境里,你的靈魂可以幸福美滿地度過一生。七年前的他差一點就困在這個所謂的美滿結局之中。他拼了命地在這廢墟之中尋找著,用他的羲和之瞳探尋每一朵花中的真身,仿佛陷入了這個紅色的迷宮之中。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慌。命運好像又一次重演,他的手中永遠是握不住的流沙。一朵。再一朵。全都不是他。心口的火終于要熄滅的時候,他忽然感應到一個相同的頻率。那是屬于他自己的金烏妖氣,廢墟之中的另一個位置,火焰燃起,仿佛在告訴他,我在這里。云永晝循著那團熾熱飛去。找到了。看著這朵黑暗中盛開的彼岸花,花瓣之下就是結果。云永晝低下頭,雙手出現(xiàn)狹長的光刀。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在看到衛(wèi)桓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云永晝慌亂的心終于安定下來,盡管他真的沒有想到,原來衛(wèi)桓沒有沉溺在那個美夢里。太好了,他自己走出來了。心中的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松開,冷汗涔涔的云永晝幾乎說不出任何話,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從數(shù)九寒冬的冰窟中打撈出來,整個人都是冷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虛驚一場是多么美好的瞬間,時隔多年,他終于可以在最后一刻趕到他的身邊,沒有錯過。或許是因為傳心,衛(wèi)桓睜眼看到云永晝的瞬間,絲毫沒有懷疑過這是不是暗巫姬設下的幻境,他能感覺得到,這就是云永晝,他的的確確來了。包裹起來的紅色花瓣被光刃在剎那間斬斷,輕飄飄落到地上。云永晝手腕翻動,金色雙刀斬斷緊緊纏繞住衛(wèi)桓的花蕊,沒了支撐的衛(wèi)桓有些發(fā)虛,腿一軟,在意識將腕間手環(huán)化作長刀支撐住他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倒下去。不過是倒入云永晝的懷中。衛(wèi)桓的額頭抵住云永晝的肩,感覺他的臂膀環(huán)住自己的后背。心里缺失的那一塊好像終于找了回來,嚴絲合縫地嵌進去,終于不再空蕩。“沒事吧?!?/br>他聽見云永晝的聲音,于是抵在他肩上點了一下頭,視線瞥見云永晝的手。“你的手在抖?!闭f完,衛(wèi)桓抬頭看他,神色有些緊張,“剛剛你也遇到哪些怪物了是嗎?你沒受傷吧?”云永晝不由得將手往回收了一下,“沒有。”沒抖?沒有遇到怪物?還是沒有受傷。三個選項從他的腦子里冒了出來,讓他做選擇。衛(wèi)桓想了想,既然想不通還不如驗證一下。他伸出手,抓住了云永晝的手。“你看,抖了?!毙l(wèi)桓舉著自己的“證據(jù)”,眉頭微皺,“你的手好涼啊?!?/br>云永晝剛要把手抽出來,就被衛(wèi)桓用兩只手抓住,“云教官,你以前手都不是這樣的,你身上可暖和了。你不是金烏嗎,手怎么這么冷?!彼J真搓了兩下,看見被搓紅了才松開,然后抬頭望著云永晝,“是不是那個暗巫姬她弄出很多冰凍著你了?肯定是的,她就仗著自己會點巫術……”話沒有說完衛(wèi)桓就愣住了,因為云永晝正用自己的袖口為他擦拭臉頰,方才他還說個不停,可現(xiàn)在就像個被人捏住脖子的小兔子,動也不敢動。“我……臉上流血了?”衛(wèi)桓尷尬地開口,抬手想要去擦,卻被云永晝抓住手腕,“別動?!?/br>衛(wèi)桓也沒有掙扎,只是哦了一聲,然后就開始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應該就是一點皮外傷,我都不覺得疼?!?/br>是嗎?云永晝耐心地一點點替他擦去。在夢里該有多痛才會流下血淚。衛(wèi)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沒有盼著云永晝出現(xiàn),其實就算他不出現(xiàn),一切也不會有什么改變,可他現(xiàn)在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衛(wèi)桓反而覺得有點難過。就好像真正受了委屈的時候,如果旁人不來安慰,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很快就可以當做無事發(fā)生??梢坏┱娴挠腥藖碓儐栮P心,那種委屈和難過的情緒就會忽然間泄洪,止也止不住。擦干凈,云永晝的手放下來,看見衛(wèi)桓錯開視線,低垂著眼,悶悶開口,“你為什么要來?”“因為你不聽勸?!?/br>衛(wèi)桓一下子抬起眼,眼睛霧蒙蒙的,“我聽了,但是我不能不來啊,我……”每次到了這種時候,苦衷就會堵住的喉嚨。“而且我跟你交代了,還讓你等我回去,結果呢,”衛(wèi)桓抿了抿嘴,“你說你不想等我。”“所以我來了。”衛(wèi)桓愣了一下。原來不想等的意思是,他想來找我。他忽然想到之前暗巫姬說過的話,“你怎么知道這里?你之前是不是來過?你怎么找到我的?”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衛(wèi)桓盯著云永晝的眼睛,看見他明顯的無可奉告的表情,心里又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