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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指。瓶中半透明的十幾只小蟲扇著翅立時聚攏過來,附著在他的手指尖上,寧若只覺得被蟲子嚙咬,稍稍的有點(diǎn)痛,再看那小蟲已經(jīng)變成明亮的朱紅色,就像山間的杜鵑花。寧若待小蟲吸夠了血,再把手指抽出來,指尖上的傷口幾乎不可見,他把眼睛湊到瓶邊,屏住氣息小心的數(shù)。一、二、三……十三、十四。來來回回?cái)?shù)了幾遍都是十四只,寧若懊惱道:“昨天還是十五只,怎么今天就少了一只!”他把這玻璃罐越發(fā)小心的收藏好,自言自語道,“這么寶貝的‘三月花’,可不能再丟了。”77、3...挑兮達(dá)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三百多日,每日都如三個月的話,那是多少個月了?總之,是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時間罷。吳大俠來拿最后一顆藥丸的時候摸著寧若的腦袋對霍神醫(yī)笑道:“他是練武功的好苗子,不如你割愛讓給我罷。我一定把他培養(yǎng)成江湖上前十位的高手。”霍神醫(yī)一把將寧若拽到身邊:“你可少打我徒兒的主意!”他嗤笑到,“你只能讓他成為前十的高手,我卻能讓他成為獨(dú)一無二的天下第一神醫(yī),你能么?”吳大俠擺著手往屋外退:“不能不能,我哪里敢搶你的徒弟,你好不容易收了這么一個獨(dú)苗,要是給我搶走了,以后我們重傷的時候只能對著你這張臭臉,可不難受死了?”他又向?qū)幦舨[起眼睛笑道,“沒想到你小子對學(xué)武功也這么熱衷,我教你竟比教自己的徒弟還盡心盡力,心法和技巧都已經(jīng)說明白了,余下的就靠練習(xí)了?!?/br>寧若愁道:“可是吳大俠你總共也沒指導(dǎo)我?guī)兹?,要是又有什么不懂得變通的地方,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那可怎么辦是好?”吳大俠指著霍神醫(yī)道:“不是還有這位高手在么——”話說了一大半,自覺失言,趕緊住了嘴。寧若驚訝的張大嘴:“可是師傅不會武功啊?!?/br>吳大俠臉色青紅不定,再不言語。霍神醫(yī)淡淡道:“我雖不會武功,但是紙上談兵的能耐還是有的?!?/br>吳大俠向霍神醫(yī)拱拱手,匆匆離去了。霍神醫(yī)伸了個懶腰:“寧若,別一門心思研究功夫,空余的時間要多在藥理上費(fèi)心?!?/br>寧若拍拍胸脯:“師傅放心,這個我一日也沒落下?!彼斐黾?xì)長的手指,“怎么樣師傅,我來替你把一把脈?”霍神醫(yī)把手腕縮回去,抖著胡子笑罵:“就你這小兔崽子還想給我把脈?再煉十年吧!”寧若撇嘴:“我才不稀罕!”霍神醫(yī)抄起一本書就往他頭上砸去,寧若食指中指輕巧一夾,嘻嘻笑道:“師傅你看,這武功還是有用的~”晚上回屋,照例用手指上的血喂了“三月花”,一年時間,那小蟲竟分毫沒有長大,只是色澤愈發(fā)的紅艷了。寧若捧著瓶子呆呆的出神,突然想起砰砰的撞擊聲,定睛一看,小蟲們在玻璃瓶中躁動著,扇著翅膀想要沖出瓶外。寧若的心跟著狂跳起來,他立即站起身來,又坐下去,如此反復(fù)了幾次,還是先將玻璃瓶藏在床下,將手指上些微血跡擦凈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站到屋外去。月朗星稀,天氣清冷。空氣讓鼻腔略有些酸痛,一把清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點(diǎn)責(zé)怪:“怎么不多穿點(diǎn)?”那口氣,好像他出了門沒幾天,剛剛回來。寧若不答話,直接一掌向著來人的面門上招呼過去。那人急忙后閃,腳尖點(diǎn)地,堪堪躲過,輕笑道:“又怨我來的遲了么?我可是日趕夜趕,幾天沒有合過眼了?!?/br>寧若只覺得心口一暖,手上力道也軟下來,那人眨眨眼,故技重施,伸出兩根來夾寧若的手腕,寧若一訕,手臂下沉,避開他的手指,又向前一探,指尖戳在他胸口上,那人順勢拉住他的五指,緊緊按在心口。他的心臟跳動的強(qiáng)而有力,一下一下的震動著掌心,寧若一時呆住了,愣愣的沒了反應(yīng),那人攬著他的肩頭把他拉進(jìn)懷里,牢牢的圈住,低著頭貼著他的耳朵低喃:“我很想你?!?/br>光是這句話,就讓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好奇怪的感覺。那么溫暖,一點(diǎn)也不想掙脫開來,甚至期望可以這樣的相擁一直到天明。寧若恍惚了一會兒,突然跳起來:“慕錦!我碰到你了!”他眉開眼笑,得意的搖著手指。慕錦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松開他,無奈道:“好好,有進(jìn)步有進(jìn)步。”像是哄著一個小孩子。“你有什么要求,說吧?!蹦藉\認(rèn)栽。寧若思索半天,神秘兮兮的說:“那我得好好想想了?!彼吨藉\的衣袖,“幾天沒合眼?真的么?那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趕緊睡下?”慕錦揉揉他的臉頰:“有你這句話我就一點(diǎn)也不困了。”寧若臉一紅,不滿道:“你怎么一年不見變得油嘴滑舌了?”慕錦鞠躬道歉:“是我不好,不開玩笑了,現(xiàn)在我困的你用手指一戳我就能倒下?!?/br>寧若默默的給他放好熱的洗澡水,隔著房間里的木屏風(fēng)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他聽著屏風(fēng)那邊嘩嘩的水聲笑道:“慕少爺,還要小的替你拿衣服么?要不要小的伺候您沐浴更衣???”慕錦嚴(yán)肅道:“如此甚好?!?/br>寧若站起身來,笑盈盈闖進(jìn)去:“我真的進(jìn)來了!”臉一對上慕錦,沒料到他全身□,沒著一絲一縷,身上還沒擦拭干凈,水珠順著發(fā)絲一滴一滴的滾落在肩膀上。一不小心,就什么都瞟到了。這家伙,真的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躺在泥巴堆里的小鬼了啊。寧若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頭臉上,慌慌張張的轉(zhuǎn)過身子。慕錦哈哈大笑,寧若又羞又怒。慕錦站在他身后,按著他的肩膀:“臉紅的像個熟透的番茄,有什么好羞的?我有的什么是你沒有的?”“我可沒有你這不知廉恥的心!”慕錦逗他:“我怎么不知廉恥了,明明是你偷看我洗澡,自己沖進(jìn)來的?!?/br>寧若翻了個白眼,一腳踩過去,慕錦赤足立在地上,向后一退,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寧若甩手道:“罷了罷了,饒過你了,再這樣踩來踩去又白洗了?!蹦藉\看著他那大度的模樣哭笑不得,作揖道:“那還得謝謝你的大人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