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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涼風(fēng),大半個身子都探出欄桿去了,程垂揚忙去扶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當(dāng)心!”程垂揚覺著他現(xiàn)在就像詩里的仙人,一不小心就逐月而去了。確實酒樓里又悶又熱,剛才程垂揚又關(guān)上了半邊窗子,君離只覺得悶熱,哪里管他的阻攔,直嚷著要去水邊涼快涼快。程垂揚一萬個后悔,他只想著自己喝醉了怎么辦,怎么就沒想過君離要是醉了該如何是好這個問題呢?君離探著身子不肯回來,程垂揚也不敢松手,偏偏前者還不老實的亂晃,實在是危險。君離雖然比他瘦弱些,但兩人身高相當(dāng),程垂揚花了不少力氣才拉住他。“別亂動!”程垂揚還是第一次用這么重的語氣跟他說話呢。果然有些用處,君離的半邊身子縮回來,臉上卻帶著幾分委屈,“你為何兇我?”“......”兩人拉拉扯扯了好半天,君離才愿意跟他下樓。這頓飯最后還是君離請的客,原來西澧國有自己獨立的貨幣,程垂揚帶的碎銀這里是不認的。來時容易回去便難了,先不說拉扯著個醉了的君離,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就是東南西北程垂揚都分不清。西澧國治安良好,因此兩人出門時沒有影衛(wèi)跟著,這下怕是回不去了。巡視一周,都沒有看見客棧這樣的地方,程垂揚才想起來西澧國鮮少有外人,哪里來的客棧?他回想了一下,隱約記得剛才酒樓里似乎有兩排房間,像是給人過宿用的,便又扶著君離折了回去。照理來說,花樓的房間是不給人過宿的,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到了哪里都通用,所以程垂揚拿著君離的錢袋換來了一間廂房。程垂揚去打了盆水回來打算給君離擦擦臉,也好讓他清醒一些,沒想到自己一回來,便看見那人袒露著胸膛大躺在床上,他端著木盆的手抖了抖。這天氣確實是熱了些,程垂揚放下水,脫去了外衫。“君離?”程垂揚輕輕喚了聲他的名字,君離閉著眼,也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呢,不作回應(yīng)。他又喚了一聲,躺著的人才有了些反應(yīng),抱著他的胳膊小聲嘟囔著什么,程垂揚靠近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最終他還是痛下心把君離扯起來擦了把臉,他渾身的酒氣蔓延在整個房間,不洗一下怎么睡?君離不情愿地從床上起來,喝醉了的他像個不聽話的孩子,以至于洗個臉弄得像洗了個澡似的,一身水。“你先歇著去,我把這水倒了便回?!?/br>程垂揚端起水,正欲轉(zhuǎn)身,便感覺有人從背后抱住了自己,木盆里的水沒端穩(wěn),灑了出來。“君離?”同樣是喚他的名字,這次語氣里帶了幾分疑惑,又帶了幾分慍氣?!澳氵@是做什么?”程垂揚沒有聽到他回聲,只感覺他的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沉重的鼻息。“你真是醉了?!背檀箵P只當(dāng)他是喝醉了鬧著玩,誰醉了酒不曾有過些怪異的行為,“下回再不讓你喝酒了?!?/br>君離像是睡著了,依舊無言,待到程垂揚端著木盆的手都麻了,才見他緩緩放開自己,兀自扶著桌子往床邊去了。等到程垂揚出去了,君離的眼中才多了幾絲清明。是自己醉了,還是他醉了?若不是醉了,怎么會不懂他的心意?程垂揚再回來時,君離已經(jīng)睡著了,算他有良心,不忘給自己留了半邊床。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躺在君離邊上睡下了。情智未開的程垂揚又怎么能懂君離一夜未眠的心。第4章第四章第二日程垂揚醒來時便不見了君離,他的衣物還疊放在床頭,人卻不見了。程垂揚剛穿好衣物要出去尋,便見君離端著早點上樓。他身上穿著件大紅色的衣裳,也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的,襯著他雪白的脖頸,穿到他身上竟然覺得莫名的合適。“吃完我們便回去吧。”他放下托盤,把窗子打開來,日光灑了進來,“今日天氣真好?!?/br>程垂揚覺得自己有時候猜不透他的心思,昨日他說天氣好時心情也好,怎的今日如此失落?“你不吃?”“吃過了?!?/br>君離說話冷冷的,全不像作日喝醉了那般粘人,也不像平日里那樣平易近人,他臉上不見怒色,卻讓人不敢接近,這幅樣子讓程垂揚想到了他的父上,那個叫長沅的男人。可是他這一身紅衣,還有掛在鼻尖未落下去的汗珠,再加上那三分勾魂的眼色,程垂揚又覺得君離更像他口中的聞渡爹爹。君離看了他一眼,程垂揚忙低下頭假裝吃飯,再抬起頭時君離正收拾著他那套臟了的衣服,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氣氛有些壓抑,程垂揚也沒了胃口,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早點是君離特意為他買回來的,便吃了下去。等兩人回到王宮時已經(jīng)接近午時了,君離本想著先將程垂揚送回去,畢竟他是他的客,不想兩人還沒走到自己寢宮便看見自己的貼身小廝匆匆跑來。“殿下可算回來了,您一夜去了哪里,可把我們急壞了?!?/br>君離雖常出去,卻從未夜不歸宿,就連晚歸的時候都極少,這次,當(dāng)真是個例外。“出了什么事,這樣急?”君離的貼身小廝松了一口氣,主動拿去他手里的包袱,“殿下未去上朝,兩位君上擔(dān)心壞了,正在等您呢!?!?/br>君離揮揮手讓他先回去,轉(zhuǎn)身對程垂揚道,“我,便不送你了。”“只剩這么幾步路了,我自己還回不去么?你快去忙吧!”程垂揚一笑,莫讓他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正事。君離回到正殿時長沅正在為聞渡沏茶,兩人不知在談?wù)撌裁矗姓f有笑,看起來也沒有小廝口中說的那么擔(dān)心。“呦,阿離回來了,快嘗嘗你父上沏的茶,剛從云霧山運來的?!?/br>長沅一臉黑線,說好的好好教育一下兒子,讓他長個記性呢,這下還讓他怎么開口做個嚴父?“你一夜未歸去哪里了!”嚴父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若是他也像聞渡一般,這兒子還管不管了?“昨日我?guī)С坦尤マD(zhuǎn)了轉(zhuǎn),一時興起醉了酒,便在酒樓小住了一晚?!本x也無所隱瞞,實話告與了兩位。這話一出,長沅還沒反應(yīng)過來,聞渡倒先坐不住了,“我就知道你是與那姓程的出去了,你過來爹爹這里?!?/br>君離不明所以,還是乖乖的走到聞渡跟前,叫了聲爹爹。聞渡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君離,又把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蹭到他身上聞了聞,“那姓程的有沒有把你怎么樣?”一聽這話,君離臉都紅了,程垂揚那副愣頭愣腦的樣子還能把自己怎么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