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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倒是沒有休息,而是在院子里烹茶看書。 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坐于枯樹下,總免不得有幾分薄涼的美感,看得霍桑心神一晃,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另一道身影。 那人當(dāng)年好似也這樣,喜歡白衣,也喜靜,卻偏生愿意為了討她歡喜,做出種種他原先并不愿做的事情來。 “沈師兄?!?/br> 她輕輕開口。 沈幕澤乍一聽這聲師兄,愣了一下,才回過頭去。 紅衣少女傾身坐在他身后的院墻上,青絲散亂披在肩頭,唇角輕揚,眸中就像倒映著她頭頂?shù)拿髟乱话?,熠熠燦燦,好看得緊。 饒是任何一人看見此景,心跳都得慢上半拍。 沈幕澤不例外。 他望著那抹紅衣發(fā)了一下呆,立馬回過神來:“蘇……赤蘅仙主?” 少女仿佛被這四個字驚醒了似的,她愣了一下,隨后才挑眉笑開:“師兄叫我?guī)熋镁托?。?/br> 眼前人不是夢中人,不是此刻她心頭掛記的那人。 她亦不是。 “這……” 沈幕澤遲疑了片刻,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會來內(nèi)門?你……”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霍桑好半天。 凌亂的發(fā)絲,裙角沾上的點點泥土,以及頸間的幾滴香汗。 “你不是拿手諭進來的吧?!?/br> “當(dāng)然不是?!?/br> 霍桑理直氣壯,單手一撐,從墻頭施施然落下,躍至他面前,瞥見桌上的那杯茶,正好覺得口渴,便拿了一飲而盡,末了還咂舌,“什么茶這么苦?!?/br> 沈幕澤:…… 呃,那好像是他喝過的。 “是黃連?!?/br> 他好脾氣地拿了旁邊的干凈杯子,又倒了一杯給她,“先不說這個,師妹,如此擅自闖入內(nèi)門可是要受罰的,縱然是我也不能包庇你?!?/br> 霍桑:“那你是要舉報我?” “舉報……?” “算了?!?/br> 霍桑在沈幕澤對面的石凳上坐下,抬眼望他,臉色竟然罕見地正經(jīng)起來,“我來是有事要問你?!?/br> 她本就生的極艷,平日里或嬌縱或高傲,他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然而這會兒突然沉下眉眼來,倒是有了幾分玉隱宗小少主的做派。 “回答我的問題,我任你處置。” 沈幕澤被她這句話驚了一下,他在霍桑還是蘇恒的時候就對這個后輩有些好感,知曉她有自己的考量,且極具想法,但不知她竟然會為了什么事求到他這里來。 這人啊,跟當(dāng)初那個揚言要養(yǎng)面首的赤蘅仙主還真不是一個人似的。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什么事你先說?!?/br> 霍桑也不再耽擱,單刀直入:“師兄知道五色焰草吧?” 沈幕澤雖然不知她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點頭。 “我知道五色焰草性屬極熱,但請問師兄,可有醫(yī)書上記載過服用五色焰草后,渾身冰冷,且周身生出寒涼之氣的情況?” “不可能。” 沈幕澤幾乎是不假思索,“五色焰草中蘊含的火靈之力強大無比,絕不可能出現(xiàn)你所說的那種反?,F(xiàn)象?!?/br> 他頓了頓,“更何況五色焰草不可直接服用,先例記載中,輕則炎毒攻心,筋脈盡毀;重則爆體而亡,總之……不可能的。” 紅衣少女聽了,秀長的柳眉緊緊擰起,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真的如沈幕澤所說,那傅清的表現(xiàn)完全就是有違常理。 “哦,不對?!?/br> 沈幕澤忽然一手握拳,在另一手的手心捶了一下,“似乎曾經(jīng)有醫(yī)圣診治過一例病患,對方被極寒之地的千年龍蛟所傷,服用五色焰草的花瓣后不僅成功祛除了寒毒,且修為大進?!?/br> “寒毒?” 霍桑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關(guān)鍵詞,這與傅清身邊出現(xiàn)的寒霜似乎有些關(guān)聯(lián)。 “沒錯,所謂黑與白,正與邪,炎與寒,正是太極陰陽兩端,寒毒,自然也可以用炎毒來解,是為以毒攻毒?!?/br> 【照他這么說,那傅清是中了寒毒?】 霍桑聽見078的推測,心頭忽然一緊。 如果真是寒毒,那她一口氣喂了他一整株五色焰草,他還不得出事? 難怪了! 于是沈幕澤便見眼前的少女猛地站了起來,語氣又快又急:“那師兄你可有什么救治炎毒的方子?” 沈幕澤有些茫然,方才不是還在說寒毒嗎,怎么又回到炎毒上面來了。 他抬手將兩人面前兩杯冷透了的黃連茶潑在地上,又添上新的熱茶,仔細(xì)思忖了半晌。 “炎毒倒比寒毒好解。” 白衣男子抬頭,臉色慎重地問她,“你今天來問這些到底是做甚,若是有病患,怎的不送來玄天門醫(yī)治?” 霍桑:…… 她覺得他是真的墨跡,心頭躁意一起,上前隔著桌子便一手揪住沈幕澤的衣領(lǐng),將面露驚訝的年輕男子狠狠拽了起來。 ☆、第 40 章 “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要是能來你們回光找人,哪還用得著翻.墻來找你?” “師妹……你……” 沈幕澤的注意力全在霍桑的后半句話上,睜圓了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竟然翻.墻?” 回答他的是霍桑巨大的白眼。 她用力將人拽過來, 一低頭就能正對上他的鼻尖, 面露焦躁,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問他:“我要能解寒毒和炎毒的藥, 有沒有, 反正就是那種能治好人的?!?/br> 少女放大的臉就在眼前, 嚇得沈幕澤連忙要往后退, 卻被霍桑制住動彈不得, 只能苦著臉搖頭:“師妹你這要的哪里是藥,是仙丹吧。” 【宿主, 他應(yīng)該沒撒謊, 他是真聽不懂你說的話。】 078號對眼前這個受到驚嚇的年輕人抱有十足的憐憫。 【不過我要提醒宿主, 你不能告訴他男主的事情, 否則主神很可能會出手干預(yù), 為了保證劇情的發(fā)展, 最大的可能性是直接抹除沈幕澤這個路人npc?!?/br> 霍桑一愣,手上力氣下意識一松。 即便知道這只是一本, 但要她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甚至之后沒有人會記得他,她是做不到的。 沈幕澤從少女手下趕緊脫身,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正想好好勸導(dǎo)這個不尊禮數(shù)的小師妹,卻看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神情, 一時間那些說教的話也都卡在了喉嚨里。 “霍師妹。” 他猶豫著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霍桑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頭忽然涌上一股不可名狀的怒意與絕望,就好像,這般被命運cao縱的感覺,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遍。 可是,她不過才剛剛穿書而已。 紅衣少女眨眨眼,呆呆道:“沒什么……” 在沈幕澤擔(dān)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