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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余地不趕盡殺絕,游記蘇丹曾經(jīng)也對他有恩,不必處死軟禁便好。在寵妃熱情相迎下,蘇丹轉(zhuǎn)身欲要離去,在離開之際背對艾米爾道;“帕夏可知被心愛之人處心積慮想要除去的滋味?”“陛下節(jié)哀順變,阿拉尼亞一族必遭其咎?!卑谞栔斞陨髡Z,伯克的女兒剛被送進宮來就說行刺蘇丹被打下大牢,禍及全家,牽連與其父常有來往的官僚不計其數(shù)。此行也為此事而來,為了澄清自己與其毫無瓜葛。事有蹊蹺,但無人膽敢過問,若蘇丹執(zhí)意要除掉這個家族,那他這個小小的帕夏又能奈何?韜光養(yǎng)晦,方成俊杰,艾米爾不能為了此事全功盡棄。聽了此話,蘇丹連連搖頭,看來他的答復(fù)他并不滿意,喃喃自語;“是命運嗎?若你我只是尋常人家又會如何?”裊裊秋風(fēng)下林立兩側(cè)的銀杏葉紛紛墜地。“這世上沒有如果,您與她只能如此?!卑谞柶叫撵o氣的勸慰,那兩棵銀杏在風(fēng)中身不由己的搖曳,璀璨的黃葉一片一片的墜落,就像這一折就斷脆弱不堪的羈絆,無法阻止的散落一地。所剩不多的樹葉依舊飄拽,搖搖欲墜,它們的樹干上早已所剩無幾,他們之間能擁有的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高高在上的權(quán)位。“說的好!說的真好!”蘇丹用力擊掌,但霎時之后卻拔出利劍砍向那顆銀杏。艾米爾驚恐的瞪著倒在自己眼前的樹,如鯁在喉,忘了究竟要說些什么;“陛下!------”蘇丹微微觳觫,泯默良久,長吁短嘆;“怎么了?不過是一棵一輩子都不會結(jié)果的樹罷了,不會結(jié)果又要來何用?”遲暮間那蹉跎歲月中在回憶中栽下的銀杏,縱然早已高大秀頎,卻注定無果,只留徒然,倒了也罷。在蘇丹走后,艾米爾才欠起身來凝睇著另一顆銀杏,風(fēng)吹亂了那頭長長的雪發(fā),擋住了他的雙眸,即便雷納托近在咫尺,也不曾看清他當(dāng)時的表情。他不動聲色的一直仰望,而眼前的銀杏,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作者有話說:哈薩和艾米爾是親情,其實哈薩沒有很恨艾米爾,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第57章34人性悲涼人間冷暖既然已經(jīng)來到伊斯坦布爾,那就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恩師,艾米爾自知此刻不能擅自走動,容易落得結(jié)黨營私的惡名,但個性使然,他還是忍不住。盛夏的落英繽紛中,層臺累榭的庭院深深處,時雨略過一地慘綠愁紅。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修剪著園中的花草,慘雨愁云的嘆著氣,仿佛感同身受那些被除去的草木之痛。當(dāng)主人不需要他們時便要連根拔起,正如自己;“我對不住你啊,伊什基?!彼谥兄吮闶前⒗醽喌牟耍缃裆硐萼蜞?,而自己卻為了自保,只得袖手旁觀。彼此都有家人,年邁的大維齊爾膝下唯有一子,別無他求,只愿他遠離伊斯坦布爾,逃離權(quán)勢的紛爭,太太平平的過完一生。“大人,阿塔蒂爾克帕夏前來探望。”女奴屈膝。老者放下手中的工作,回過頭來欣慰一笑,但逾時之后卻又搖了頭;“你不該來這?!?/br>艾米爾只是苦澀的點了頭,卻毫無退意;“此事一出,非常擔(dān)憂老師您的狀況?!?/br>“我這把年紀(jì),已是快要入土之人,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而你們還年輕,有的是大好前途?!崩先俗灾\由帝,不由己。陛下想要肅清那就隨他,從坐上大維齊爾位置的這一天起便度日如年,太多的前車之鑒讓他早已心寒。自己聲望越高,離墳?zāi)咕驮浇?/br>“倒是你,若我走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艾米爾你啊?!崩险邔⒄菩姆笤谀贻p的帕夏手背上,語重心長的嘆道。權(quán)掌遼闊疆域,富可敵國的俊才帕夏早已是蘇丹的心腹大患了吧?此刻,不遠處廊檐之下一名蒼顏白發(fā)的老婦牽著一名十來歲的女童,心事重重的踱來。那老婦是大維齊爾的結(jié)發(fā)之妻,而另一名女孩艾米爾不曾謀面。“帕夏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這孩子是沙欣的女兒,也是我們兩唯一的孫女?!崩蠇D靦腆的陳述道,伯克的事一出,就預(yù)料到大事不妙的兩老,已將最后剩下的小兒子轉(zhuǎn)移到了地中海的小島上,這小孫女還來不及和叔叔一起上路,蘇丹的鷹爪已盯上府邸一舉一動,只得另行酬酢。落大的私邸未雨綢繆,下人奴隸跑得跑,躲得躲,一慌而散,眾人皆知大維齊爾時日不多了,重權(quán)在握卻沒有自己的軍隊和封疆,蘇丹要下手時,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想反都反不了。加尼沙里軍團的團長奧雷沙,善于洞悉風(fēng)云變化,早有所料蘇丹有心鏟除大維齊爾,他年近古稀,這一輩子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唯一缺的是人們對他的崇敬,若能名留史冊,死在這大維齊爾的位置上又有何妨?皓首雄心的他早就在艾米爾面前提過此事,若得帕夏提名,便能得到大貴族們的認可,而自己又是蘇丹的鷹犬,兩方都無異議下,便能順理成章的坐席此位。艾米爾和善的向女孩點頭,并伸手撫摸著她那頭柔順的秀發(fā)。“我這孫女乖巧懂事,生的也甜美可人,老朽想將她配給帕夏府上的哈薩不知可否?”老者將豆蔻年華的少女推到艾米爾面前。“為何是他?”艾米爾知道大維齊爾想借婚事讓女孩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留下自家一點血脈。“這年輕人我曾見過,對他青睞有加,懂事顧大局,一表人才,氣度雄遠。他缺一個出人頭地的契機,現(xiàn)在只是遵時養(yǎng)晦,待他日定能有一番作為。”大維齊爾千帆過盡,閱人無數(shù),自認為不會看走眼。“我先替他謝過恩師?!北贿@番夸獎之后,艾米爾甚至有些小小的嫉妒了一下哈薩。若自己不曾是阿塔蒂爾克的家督,是否會有哈薩這番建樹?不由讓他重新審視自己。或許該說大維齊爾畢竟是大維齊爾,觀往知來,將身前事都安排好后,便出了大事。而此次出賣他的人卻是那個最后的玄子,兒子告父親參與了暗殺蘇丹的計劃。抱屈銜冤的大維齊爾什么都沒說,則讓身邊人原諒兒子;“他只是想要活下去罷了,別去怪他,我們兩老本就沒多少年好活了。他若是能平安無事,也算是了去一樁心事。”人心就是如此悲涼,在權(quán)利面前不得不折服,即便骨rou雙親,要保全自己時也得出賣。而能坐上蘇丹之位者必須暴戾恣睢,殺人如麻,托普卡普皇宮中掛著的那些歷代蘇丹畫像的背后誰不是罪痕累累,冤魂成群?那么重權(quán)帷幄,樹大招風(fēng)的那些帕夏又得如何獨善其身?得知恩師家變故,艾米爾不顧府上眾人反對與挽留決議要去見蘇丹,望說服他網(wǎng)開一面,那人年事已高,早已無法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