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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食材,一切都還是我單身時的老樣子。我走到浴室脫下自己的上衣,脊背和胸膛也沒有任何梁野在激情中留下的痕跡,連情/事過后的余韻都消散得無影無蹤,仿佛在嘲笑著依然不愿接受這個事實的我。難道他真的只是我的一場夢,是單身了太多年的我在失意中為自己編織出的一個美好的假相?除了性別不太符合我的幻想之外,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完美,這個理由也勉強可以作為差強人意的解釋。我倒在床上抱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坐起身,拿出手機開始百度梁野這兩個字。若干同名同姓的人排除之后,我始終沒有查到一個職業(yè)是偶像歌手的梁野。耐心地一遍遍刷新著頁面,恍然間我似乎找到了他的百度百科:梁野(TimothyLiang),1998年8月24日出生于美國洛杉磯,中國內(nèi)地流行男歌手、影視演員、男子演唱組合BckHawks成員……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正在瀏覽的頁面便倏然變成了一串無意義的亂碼,在狹窄的屏幕上不停閃爍著消除,下一刻映入眼簾的就是404NotFound。我靜坐著思索了一會兒后,開始百度BckHawks組合。搜索出的五位成員里并沒有梁野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叫宋哲然的、與梁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生。以前閑聊的時候曾聽梁野提到過,他出道時所參加的選秀節(jié)目HitItUp只有前五名才能組成BckHawks出道,而由于他臨時決定參選,原本有望出道的宋哲然只得了第六名而沒能跟TK社簽約,事后梁野也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不僅靠自己的人脈將他推薦去了另一家經(jīng)紀(jì)公司,平日里也很照顧他的資源,兩人關(guān)系雖然很好,但看在對方的粉絲眼里就有些微妙了。原來在我的世界里,因為沒有梁野的參選,宋哲然順利地拿到了第五名,出道成為了BckHawks組合的一員。就在這時,微博推送的提示音忽然響起,我低頭一看,狀態(tài)欄那一行明晃晃地寫著——[爆][頭條]宋哲然生日會遇刺。【75】我只愣了一下,立刻翻身下床,打開電視調(diào)到娛樂頻道。屏幕上原本俗媚無趣的娛樂版女主播一改往日浮夸的風(fēng)格,穿著正裝跟隨眾記者圍堵在TK社的大樓下,語氣嚴(yán)肅地對著鏡頭道:“北京時間2018年8月25日凌晨,當(dāng)紅偶像歌手、BckHawks組合成員宋哲然在結(jié)束自己于前日的生日會后,在后臺換衣間遭到瘋狂愛慕者的刺殺……目前……已送往P大第二附屬醫(yī)院進行搶救……”“據(jù)悉,該網(wǎng)名為恰似流年的女子確認罹患較為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對TK社旗下HIU選秀圈藝人情有獨鐘,曾不止一次有過嚴(yán)重危害到偶像人身安全的私生行為……現(xiàn)已被警方控制……”被警方押著出了TK社大樓的女人在鏡頭下一閃而過,很快被各路記者包圍了起來,身形卻看著有幾分熟悉;我當(dāng)機立斷關(guān)掉電視,又打開了電腦搜索宋哲然遇刺事件的現(xiàn)場視頻。把行刺宋哲然的私生飯被捕鏡頭反復(fù)看了三四遍之后,我截到了她露出正臉的視頻截圖,對著那張蒼白而病態(tài)的臉看了許久后,整個人仿佛被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沒有錯,她就是當(dāng)初在片場休息室遇到的那個頭戴棒球帽的女人、梁野的瘋狂私生飯。【76】天色大亮。我哆嗦著點上煙,試圖再次用尼古丁來喚醒自己整合推理的能力,在繚繞的煙霧中細細地梳理著如麻的思緒。回憶著剛才在視頻中看到的那個渾身是血被擔(dān)架抬著送上救護車的男生,又想到當(dāng)初血淋淋從枯井里爬出來的梁野,我忽然徹底明白了過來。梁野說他死在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而與他同日出生的宋哲然也在這一天遭到私生飯的刺殺,現(xiàn)在生死未卜。也就是說,在另一個宋哲然沒能作為BckHawks組合成員出道的世界,這個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喜歡上的人成了梁野,理所當(dāng)然的,被她表白不成捅成重傷的人也成了梁野。臨死前并不知情的梁野在自己的生日會上許下一個心愿,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見我一面,真正地觸碰到我的實體,而不是永遠只能隔著一口枯井旁觀我的人生。然后老天便開玩笑似的滿足了他的愿望,把他送到了我所在的世界一個微妙的時間點,給了他到自己忌日為止的、與我相處并相戀的期限。對他而言,我或許只是他陷入永恒的長眠前一場過于真實的夢境罷了。梁野說,這個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他終于可以沒有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走向死亡了。梁野說,希望我能把他忘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77】……我環(huán)顧著空落落的出租屋,閉上雙眼回想著我們曾經(jīng)在這里的種種,終于忍不住頹然倒在床上。半晌翻了個身,眼淚便毫無知覺地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我該怎么忘了你?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就算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知曉你的存在,可我看見你來過,我知道你愛我。【78】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走到那口枯井前,那么我今后的人生會是什么樣的?我不知道梁野在異世好好地活著、又在二十歲的這一天被刺殺,不記得年幼的自己曾眼睜睜看著好友被瘋老頭扔下枯井,依然還是這個庸庸碌碌的江琛,像世間的絕大多數(shù)一樣按部就班地過完我的一生。我只知道哪怕這也是我臨死前的幻境,我不后悔遇見他,也不后悔愛上他。……等等,枯井?我如夢初醒,猛然坐起身來捂住自己的胸口,下一刻便飛奔到了窗前。后半夜似乎下了一場小雨,窗外那一成不變的景色被覆上了一層乳白色的霧氣,迷蒙而飄渺地在我視野中蔓延,最終在日光的照耀下緩緩散去。霧氣散盡的那一刻,我心跳如鼓。【79】當(dāng)我看到那口熟悉而可愛的枯井時,驚天的狂喜一瞬間淹沒了我。天知道這十多年來我對它是一種怎樣復(fù)雜的情緒,有恐懼與忌憚,有好奇與迷惑,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我會因為看到它而激動得想要感謝上帝。我狂奔著出了門,撲倒在井邊敲敲打打,把手伸進去胡亂地憑空打撈著,心中祈禱著梁野能像上次一樣從里面爬出來,問候一聲我這個憔悴的老同學(xué)。清晨的小道邊有晨練的鄰居路過,看到我的時候紛紛露出了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