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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響應,恐還不知。 但怎的忽然染上風寒…… 這他們倒是可以說上一說。 思此,秦義摸著佩劍道:“昨夜里,主子他——” 話未盡,尹忠用肘撞了撞他。 秦義一怔,看他一眼,話頭忽然打了個轉(zhuǎn),“主子他臨睡前便覺身子不適,卻也沒想能染上風寒,沈姑娘,主子無礙吧?” 沈時葶將浸濕擰干的盥帨疊好覆在男人額間,匆匆執(zhí)寫了張方子交給秦義,“用過藥后,若是高熱能退去,便是無礙?!?/br> 聞言,秦義也不耽擱,忙奔向藥肆。 須臾,尹忠見無甚能幫上的,便也退到了門外。 小室倏靜,只余盥帨擰凈時的“嘩嘩”水聲,見他額間的盥帨都讓他蒸熱了,沈時葶復又重新?lián)Q了一張。 如此反復四五回后,她坐在床沿邊,盯著陸九霄看。 見他鼻梁上沁出了汗,她又拿帕子替他擦去。 “沈時葶……” 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陸九霄蹙了蹙眉頭,緩緩睜眼。 沈時葶一愣,不及他吩咐,便十分有經(jīng)驗地道:“我去拿水?!?/br> 不幾時,陸九霄虛虛靠在枕上,抿了兩口她遞過來的水,嗓子才舒坦了些。 他疲憊地掀起酸澀的眸子看了小姑娘一眼,在她那句“世子怎的就染上風寒了呢”問出口前,陸九霄先發(fā)制人地嗤道:“你不是說,我身子痊愈了嗎?” 沈時葶眉心一蹙,“是痊愈了,世子眼下染的是風寒?!?/br> “若是痊愈了,我好好躺在床榻上,怎會如此輕易染上風寒?” 聞言,她倏地一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峙半響,她思忖了所有可能后,道:“用了這么長時日的藥,都說是藥分毒,許是底子削弱,才易感染風寒?!?/br> 陸九霄瞥了她一眼,“多久能好?” 這又是說不準的事,人各有質(zhì),且她也實在不知這位金貴的世子爺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病情反反復復,這副身子,實在矯情得很。 腹誹過后,小姑娘蹙起眉眼,“我會好生看顧,盡快調(diào)理的。” 陸九霄淡淡“嗯”了聲,倒也不用太快。 頃刻,弄巧便端來去傷寒的藥來。 飲盡后,陸九霄眼皮當真有些撐不住,神色懨懨地倚在榻上。 沈時葶見狀,給他掖了掖被角,“世子歇下吧,我就在這候著。” 聞言,陸九霄才矜持地閉上眼。 正在困意襲來之際,額間傳來一道柔軟的觸感,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心貼在上頭。 他眼睫微微顫了一下,徹底睡了過去。 沈時葶不知在此處坐了多久,直至窗牖處吹進一陣風,她才仰起酸疼的脖頸,走至前將窗闔上,復又坐了回來。 她低頭去看榻上的人。 這一瞬,她心想的是,五日后怕是走不成了。但這五日,他也不可能立即納進妾室,延后幾日離開,也無妨。 不知為何,她卻沒有很失落。 仔細去看陸九霄的臉,沈時葶忽然想起乞巧節(jié)當夜,他垂下頭讓她戴上面具時,眉梢眼角都是不正經(jīng)的笑意,可偏這世上,不正經(jīng)的,最惹人心動。 即便是在最怕他的那些日子里,也偶爾會沉溺在他眉梢眼角的風情。 更別提他但凡對你好上幾分,簡直讓人無力抵擋。 她伸,撫了撫男人眉心。 ---------- 時至盛夏,天氣愈發(fā)炎熱。 賀敏這回發(fā)病并不嚴重,身上的疹子消得快,不過兩日,她便去赴了某家小姐辦的茶話宴。 這所謂茶話宴,無非是各家姑娘八卦炫耀的場合,她穿戴華麗,得了眾人眼神羨慕后,陰了幾日的心思,也如撥云見日,晴朗不少。 待欲回府,她正彎腰鉆上馬車之際,余光忽的又掃 見一道熟悉得身影。 她身子一僵,維持著這個姿勢頓住半響。 秋芽遲疑道:“姑娘,怎的了?” 聞言,賀敏神色嚴肅地站直身子,拉了拉秋芽的衣袖,湊在她耳側(cè)低語了幾句。 秋芽一怔,點頭應是。即便她仍舊認為是姑娘疑心病犯了,若是有人跟著,她怎的沒發(fā)覺呢? 須臾,賀敏棄了馬車,留了秋芽與駕車的小廝隨在身后,徒步穿過幾條街巷。狀似走走停停,最后進到一個死胡同里。 人屏息停在胡同拐角處,半響卻不見有第四個人影。 秋芽正欲出聲,卻見墻面上一道影子緩緩走近,她捂唇瞪大眸子,往后退了一步,讓小廝動。就見一婦人撞了上來,被小廝反就給摁在了石墻之上。 婦人疼得驚呼一聲,似是沒料到這個情形。 賀敏上前一步,怒道:“就是你整日尾隨我身后?你究竟想作甚?莫非是想綁了我,向?qū)④姼p一銀子?” 畢竟除此之外,賀敏也想不出其他緣由。 如此近距離地對視,婦人卻是一臉怔怔然,兩眼泛著淚光看她,嘴上卻道:“姑娘誤會,我、我怎敢詐將軍府,我——”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緣由。 然,賀敏卻是望著這張臉皺起眉頭,好生眼熟,在哪見過…… 靜默半響,她恍然抬眸。 五年前,有一日夜里她非要隨陸九霄出門游街,惹得他十分不耐,被丟在了迎安大道上。 有一婦人將一支剛做好的糖人贈給了她,還摸了她剛編好的辮子,賀敏十分不喜,偏開頭去。 而那婦人如此不夠,還非要把一枚平安符塞進她,賀敏推拒不成,嚇得險些當街哭出聲來。 后來是賀忱沿路返回尋到她,將她從那婦人身側(cè)帶離,而那平安符與糖人都被她丟在了街角。 就是她。 五年前就是她。 思此,賀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若不說,我便將你移交官府查辦了!” 誰知,這話一出,那婦人卻奮力推開小廝,跌跌撞撞往巷子后跑。 “欸!”秋芽瞪眼,“還不快追!” 小廝愣了一瞬,忙跟著跑上前去,然而對著這岔路眾多的小巷,終究是跟丟了人。 賀敏憂心忡忡地怔在原地,她看那婦人的眸子,卻無故生出一股熟稔來。而這股莫名其妙的熟稔,卻叫她害怕得很…… “秋芽,我們回府吧?!彼久嫉馈?/br> 幾乎是一前一后,陳暮緊隨著回了西廂房。 他將一疊卷宗呈上,道:“大人,您前兩日吩咐的事,有幾樁巧事?!?/br> 賀凜一面翻開卷宗,欲要問何事,然,其一樁事不必陳暮說,他便已然瞧見了。 這卷宗正是陳暮查了郎一家的戶帖所得來的消息,而其,這家主沈延,與當日他呈上的樊安山死者名冊里的沈延,正是同一人。 也就是說,他是陸九霄那位從青樓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