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書迷正在閱讀:圈套(H)、啊?我的墳被人刨了、那又不是愛、男神不好追、(綜漫同人)異能力名為世界文學(xué)、[綜+陰陽師]被迫變身SSR、穿成狼崽子的后媽[穿書]、德妃娘娘美若天仙、男人與男孩、扇舞風(fēng)華
恢復(fù)了再回京。 是以兩日后,她便告別了沈家,前往不遠(yuǎn)處的驛站停歇。 離開的那日,孫氏自個兒都還在坐月子,卻偏要下地送他們一行人出門。 她還抱了抱賀祿鳴懷的嬰兒,稱這孩子與她的孩子同一日誕下,十分有緣。 岑氏那時還道,這家夫婦是個心腸極好的人。好人,定是有福報的。 思此,岑氏緩緩側(cè)身望向一旁僵立不動的姑娘,看她的眉眼,看她的身形,最后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那塊玉上,不由掩面而泣。 幾乎在孫氏撲向賀敏的那一瞬,她便什么都信了…… 此時的廳堂亂作一團(tuán),賀凜道:“陳旭,拿水來。” “欸?!?/br> 不幾時,一頂盛滿清水的金色盥盆緩緩呈上。 這是何意,明眼人都明白。 賀祿鳴與自家兒子對視一眼,緩緩頷首道:“那就驗血吧?!?/br> 他說著,便擼起衣袖,拾起盥盆邊備好的銀針,正要扎破指尖放血出去時,卻聽岑氏哽咽道:“老爺,我來,我來?!?/br> 她歷經(jīng)一天一夜誕下的女兒,她要自己驗。 是以,岑氏用銀針扎破了,“噹”一聲,一滴血在清水漫開,完了后岑氏身形一晃,幸得白嬤嬤及時攙扶。 此時,眾人齊齊抬頭看賀敏與沈時葶二人。 賀敏猛地推開孫氏起身,紅著眼接過針放了血出來。 她怎可能不是賀家的姑娘,她比沈時葶身份尊貴百倍千倍,怎么可能是…… 倏地,賀敏神色一窒。 那清水的兩抹血跡,愈分愈開,半響也沒能融在一起。 “不……” 白嬤嬤輕輕腳地將沈時葶推來,又一滴血落進(jìn)水。而不同之前,這一回,卻是很快便融在一塊。 白嬤嬤深深提起一口氣,忙用帕子將她的傷口包扎好。 沈時葶愣愣地望向水的血跡,不及深思,便被一旁穿戴華麗的婦人緊緊摟在了懷里。 岑氏渾身發(fā)顫,哽咽難言,倒是沈時葶要被她摟得喘不上氣來,幸而賀祿鳴理智尚在,忙拉開自己的夫人。 岑氏恍然,小心謹(jǐn)慎道:“我、我嚇著你了是不是?” 何止是嚇著,沈時葶眼下魂都快沒了。 十六年,她喊了十六年的阿娘,她聽話懂事討好的阿娘,不是她的親娘嗎…… 那她這十六年來得的好與壞,都算誰的? 沈時葶扭頭去看孫氏,嗓音干啞道:“阿娘,是真的嗎?” 事情敗露,孫氏仿若奄奄一息之人,沒有骨頭地靠在堂柱上。 岑氏定定立在她面前,“你說吧。你從頭,仔仔細(xì)細(xì),清清楚楚地說。” 血都驗了,孫氏再不認(rèn),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認(rèn)命地抹了抹眼角,“當(dāng)年,沈家……” 當(dāng)年的沈家實在太苦了,沈延一個小小的郎,每月能拿回家的銅板就那么幾個,沈望是兒子,事事都得緊著。 懷了姑娘,夫婦二人都高興。 但孫氏也難免為錢憂心。 直至臨盆那夜,破落的宅院來了一行身份尊貴之人。 同一日,同一室產(chǎn)下的幼女…… 孫氏便動了歪念頭,她想讓她的女兒能過上好日子,是以再不舍,咬牙也還是將孩子給換了。 那之后,她對沈時葶心有愧疚,沈家艱難,她也極力不虧待她。 可直到沈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她終于生出了些悔意,早知這孩子,不換也好。 才會有了后來,思念難耐,忍不住偷偷探望賀敏之事。 若非如此,也不會接二連被賀家兄弟倆撞見。 靜默一瞬,沈時葶顫聲道:“那我阿爹,他知曉嗎?” 孫氏搖頭,“他不知,他不知,他疼你是真疼你啊……” 沈時葶眼尾泛紅,重重閉上眼。 偌大廳堂,只有陸九霄一人還坐著。 他瞥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賀敏,又瞧了眼一滴眼淚都沒掉的沈時葶,不由皺了下眉頭,將摩挲的果子丟進(jìn)果盤,捏著已涼透的茶盞起身,將杯沿抵在她唇邊,“喝?!?/br> 沈時葶撇頭,卻被他生生灌了口冷水。 “咳咳咳咳咳咳——” 小姑娘喉間一嗆,猛地彎腰咳嗽,咳得眼眶發(fā)燙,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落地。 見她哭出聲,陸九霄才抬給她拍了拍背。 此般親近的動作,讓正傷心難已的岑氏與賀祿鳴都不由分神多看一眼。 是了,為何會是陸九霄將人帶來的…… 可賀家夫婦皆不是個糊涂的,幾乎立即就明白了其的曲折蜿蜒,岑氏腿一軟,直指孫氏道:“你、你怎么養(yǎng)她的?” 孫氏卻是朝岑氏哭道:“此事阿敏分毫不知,她是無辜的啊……夫人養(yǎng)了她十六年,她是個好孩子,您知道的?!?/br> “我養(yǎng)了她十六年,我如珠似玉地捧了你的女兒十六年!”岑氏情緒激昂道。 聞言,一旁的哭乏力的賀敏又哽咽了一聲。 “那我的女兒呢?你怎么待她的,你怎么待她的!” “我、我實在是沒了法子,當(dāng)初沈家若還有別的出路,難道我愿意將她賣進(jìn)花樓嗎,阿葶也是我養(yǎng)大的,我怎能不心疼她……” 這“花樓”二字,簡直是往岑氏心上戳了一刀。 她推開賀祿鳴的攙扶,往前兩步道:“你若真心疼她,便是將自己賣了,也絕不會將她賣了!” 孫氏啞然,“我我我”了半天,卻支吾不出個所以然。 說實話,養(yǎng)了十多年的人,若說半分情分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起初,她確實心有愧疚,夜不能眠,也確實想待沈家好轉(zhuǎn)后,再接她回來。 可后來沈望娶了妻,楊氏是個正直的人,若她知曉,只怕這樁婚事要黃,她便打消了此念頭。 何況,她在京都見她穿戴富麗華貴,也并非不好的模樣…… 岑氏指著她的指尖都在發(fā)顫,須臾,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許是母女之間的默契,這邊剛昏倒一個,那邊便是一腳虛晃,也生生栽了下去。 陸九霄眉頭一皺,“沈時葶。” 正欲將人抱起時,卻是叫賀凜搶了先。四目相對,陸九霄抿唇松了。 如此,這場荒誕戲,只好場停歇。 --------- 轉(zhuǎn)瞬便至日暮。 小室窗牖緊閉,香爐之上,白煙繚繞。 屋,岑氏醒后便一直坐在床榻前,瞧著榻上雙眼緊閉的姑娘看。 說實話,她生得并不像她,也不像賀祿鳴,若非要說像,那溫溫柔柔的眉眼,大抵有兩分像賀忱。 思此,岑氏又是一聲抽泣。 就在方才,賀凜已將沈時葶自幼的經(jīng)歷,包括沈家遇難,孫氏將小女賣進(jìn)青樓,她又是如何輾轉(zhuǎn)到了陸九霄,都一一言明。 岑氏不得已又哭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