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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動作,朝陸九霄點了點頭,“世子?!?/br> 男人頷首,眉目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陸九霄不喜藥味,忍不住抬碰了碰鼻尖。 他將沈時葶帶去后院,是個煎藥的院子,空氣里散發(fā)著nongnong的藥味兒,他忍了忍,推開一間小室。 書香味撲面而來。 此處橫豎擺放著四面書架,林林總總的醫(yī)書,于沈時葶眼與和璧隋珠無異。 只她不知,陸九霄將這些書從宮的典籍司搬出來時,司儀大人有多么崩潰…… 不過,這甬路巷她之前來過,這間巷子末尾的店肆,原是一家香燭店。沈時葶心上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側(cè)身:“世子?” 陸九霄挑了挑眉,輕咳一聲道:“尹忠近日在京都添置了幾間鋪子,正巧這間是藥肆,你平日若是生,就來給郎搭把,這些破書,就給你當報酬了?!?/br> 都說“紙上得來終覺淺”,這話對學醫(yī)之人尤為貼切。就沒有哪個大夫,是成日只讀書本,而沒有醫(yī)患的,可偏偏自打回了賀家之后,她連陸九霄這個唯一的病患也沒了…… 思此,小姑娘酸了酸鼻尖,沒人知道,她想念沈家的藥肆,那個人來人往,藥香nongnong的藥肆。 每想起藥肆,她便十分想念沈延…… 想到這,沈時葶一雙杏眸泛著盈盈水光,仿佛眨一眨眼,便是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要“啪嗒”一聲落下。 陸九霄眉心一擰,臉色沉了下來,“你敢哭,我就一把火把這燒了?!?/br> 聞言,她果然忍住了。 小鹿似的眸子紅彤彤地看著陸九霄,她慢吞吞地攥了攥他的食指,小聲道:“謝世子?!?/br> 那聲音輕輕軟軟的,似尾羽拂過心頭。 說實話,她這個模樣,他是真真很受用。你說其它的姑娘,也不是沒有軟性子的,可沈時葶軟得像一團棉花,堵在你的喉間心口,一口氣是上不去也下不來。 就很想逗逗她。 嘖,要不怎么說男人壞呢。 陸九霄俯身,刻意壓低聲音道:“你的謝禮,也太沒有誠意了?!?/br> 他唇角那一抹略微上揚的弧度,都透著顯而易見的戲謔。 沈時葶看他,咬了咬唇,將腰間的香囊解下來給他。 香囊上繡著兩只栩栩如生的錦鯉,針腳密實,圖紋精致,且是用深色料子縫制而成,男子用倒也不突兀。 “里頭放了沉香,是助眠的,世子回去后放在枕下,夜里能睡得穩(wěn)妥些。” 陸九霄沒想她倒還真一本正經(jīng)地贈了禮,眉頭一揚,便也一本正經(jīng)地收下了。 但真說起助眠這件事,自五年前起,他夜里便時常夢驚醒,這也是為何他不許身側(cè)躺人的緣故。但自打習慣抱著個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入睡后,他倒也極少再夢到那血淋淋的畫面,可這人的習慣吧,養(yǎng)成容易,戒掉難。 陸九霄握著這香囊自嘲地諷笑一聲,這助眠的哪里是香囊,分明是 人…… 思此,他眸色暗暗地看向眼前的人。 憑什么她離開他之后一如既往睡得香,他就得夜夜熬到丑時才能入睡呢? 是以,陸九霄不輕不重地捏了她的腰窩一下。 沈時葶疼得輕哼一聲,然這一聲嬌哼,仿佛勾起了某段不堪為人知的往事,二人四目相望,皆是頓了一下。 陸九霄從她的眉眼往下滑,至鎖骨,至胸-脯,至腰骨…… 說起來,有些東西,他很久沒丈量過大小深淺了。 就目測來說,好像還小了點。 沈時葶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不及阻止,就聽他十分不悅地道:“這是不是變小了點?” 她怔了一下,順著男人的目光低頭看,兩頰霎時紅了個徹底,“胡說什么……” 陸九霄抬了抬眸,往前靠近一步,伸扶住她的腰,拇指指腹熟稔地隔著衣料摩挲了兩下,“阿葶?!?/br> 他的口吻里,有五分請求的意思,而另外五分,是不由人拒的意思。 “你讓我看看?!?/br> 你讓我看看。 每一個字都方方正正,可拼在一塊,簡直讓人的血液從腳底沖向頭頂。 她也不知是如何被陸九霄半哄半推地逼到了墻角,忽覺身前一涼,紅梅含-苞,被捏在指腹捻了一下,緊接著被包裹在溫熱柔軟的唇,輕咬慢弄…… 小姑娘那藏在繡鞋里的十根腳趾頭根根蜷縮 ,她眼尾被逼出了點淚,兩都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樣感官帶來的刺激感,讓她不得不抵著墻才能站穩(wěn)。 沈時葶分出一只想推開陸九霄,但低頭瞧見男人緊閉的眼眸,纖長的眼睫隨著他的眉頭一下一下顫著…… 她那只抵成拳,摁在他的肩頭。 就聽陸九霄含糊不清地說,“就說小了點?!?/br> 聞言,沈時葶緊緊閉上眼睛,似乎這樣便聽不到他的污言穢語了。 可男人拉長的語調(diào)還是在耳邊徘徊—— “多吃點,沒事自己揉揉……” “實在不行,我下了值幫你……”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小姑娘帶著哭腔道:“你別,別說話了!” 瞧,他還不是將她欺負哭了—— 夜幕沉沉,星子點點,秋日涼爽的夜風拂過,帶起一陣草木的氣味,叫人神清氣爽。 陸九霄覺得眼下的自己像個毫無閱歷的毛頭小子,一點淺嘗而止竟也能讓他饜足。 而飽了口腹之欲的男人通常都十分好說話,他負道:“餓了嗎?” 沈時葶不理他,并且逐漸離他尺遠。 陸九霄也知方才是做得過了點,輕咳一聲,好聲好氣給她拉回來,“前面不遠有家茶館,芋茸很是美味,給你買一份,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須臾,二人進了茶館,陸九霄叫人包了一份芋茸,這才帶她上了停放在鹿橋的馬車。 一路駛向賀府與侯府所在的含平巷,清風從車窗吹進來,到底還是將沈時葶這點子嬌怒吹散了。 馬車停至賀府門前,看她進了門,陸九霄才往侯府去—— 翌日,刺客被捉拿一事便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且這刺客是由陸九霄的羽林衛(wèi)親捉拿的,這功勞算在誰頭上,眾人心里都門清兒。 這不,堪一散朝,那些個墻頭草便附了過來,各個油光滿面,舉作揖道: “陸世子好本事,才一上任,便立了一功?!?/br> “怪不得圣上從前對陸世子有所偏愛,原來啊,還是圣上識才!” “誰說不是呢,這又要升官兒了吧?” 陸九霄扯了扯嘴角,正此時彭公公從太和殿來,“喲,陸大人,圣上宣您覲見呢?!?/br> 聞言,眾人心知肚明地散去。 至乾清宮,紫檀香爐上盤著龍紋似的香-煙,龍涎香的味道緩緩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