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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江潮... ...曹盼... ... 她怎么早沒想到? 宋遠洲臉色也有些不好,但事已至此,應該讓茯苓知道真相,不然下一個被迷惑的人,說不定就是茯苓。 宋遠洲三言兩語將事情說給了茯苓。 茯苓聽得腳下一晃,向后踉蹌了一步。 計英連忙扶住了她,看到她眼中的淚光,心里也跟著酸了起來。 “jiejie,別傷心,他不是jiejie的良人。既然不是良人,便也不必為他傷心,jiejie舍了他還有更好的人!” 茯苓忍不住,抱著計英哭了起來。 宋遠洲倒是聽住了計英的話。 不是她的良人,她便不會為那人傷心。 這話說的沒錯,但宋遠洲莫名心下如灌鉛,墜的難受... ... 茯苓哭了一會,清醒了不少。 茯苓從前不想猜測那些壞處,可眼下她也不得不清醒地認識到,當年曹盼帶著他們家剩下的所有錢,去給父親請大夫看病,如果沒有被大水淹死,為什么不回來? 父親病臥床榻,厚樸尚且年幼,家中只有一個姑娘家撐著? 他為什么不會來? 從他不選擇回來開始,他就不是那個潘江潮了。 茯苓清醒了,擦干了眼淚。 但孔若櫻還沒清醒。 宋遠洲不再等探子的消息,徑直帶著茯苓姐弟,又讓人請了孔若櫻,去了獄中。 * 昏暗潮濕的大牢,有老鼠吱吱叫著瘋狂亂竄。 睡在如被水浸濕的草席上,曹盼被打的身上一抽一抽的疼。 宋遠洲還沒撤訴,他已經(jīng)挨了兩頓刑罰了。 他不能認,認了就要被判流放,最少也是五年,只要他不認,等到宋遠洲撤訴,他就能出來了! 但這一切的關鍵,是要孔若櫻說通她表哥。 曹盼等得心慌,總覺得那寡婦不中用,無趣呆板,連個床都爬不上去,所以他才又在這里受苦! 他思來想去,拔了頭上的簪子給了牢頭,請牢頭去一趟柔園,把那寡婦叫來。 這會,他遠遠地聽見腳步聲,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是不是那寡婦來了? 曹盼遠遠聽見腳步聲就冷笑了三,如厲鬼一樣道: “你這婦人,是不是想讓我死?” 若是孔若櫻在此,定然嚇得渾身顫抖地大聲說著不是。 可來人依然步履平穩(wěn),從陰影中走近,走到了曹盼牢房前的一盞幽暗小燈下面。 鴉青靴子進入了光中,銅綠色的錦袍上,腰封中嵌入的玉佩閃了曹盼的眼,他最后看到了來人的臉。 幽暗的小燈照清了來人的面目。 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笑得曹盼遍體發(fā)寒。 “宋、宋二爺?” 宋二爺上下打量著他,笑容變得柔和起來,如同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一般,輕聲問他。 “那鞭子的滋味不太好吧?多忍著些,我又替你打點了一下刑房,接下來還有更好的?!?/br> 若是聽不清的人,還以為這口氣在問客人,“招待不周?” 曹盼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宋家二爺,是要殺了他嗎?! 曹盼強忍著驚恐,“宋二爺,那畫我不賣了,五百兩我還給你行不行?我再倒賠你一百兩可不可以?!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宋遠洲低聲笑了起來,好像在仔細想曹盼的提議。 “這么論起來,宋某還賺了一百兩?倒也不錯?!?/br> “是是是!宋二爺一分錢都不虧!還賺一百兩!能把我放出嗎?!” 可惜,宋二爺笑著搖了搖頭。 “不成。” 曹盼立刻垮了心態(tài),“那、那要怎樣?!” 宋遠洲說不怎么樣,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給你帶了位舊人過來,說不定你正想見見?!?/br> 他說完,曹盼就見有人又走了過來,他抬頭看去,險些以為自己花了眼。 “茯苓?!厚樸?!” 不遠的拐角處,孔若櫻見曹盼當真認出了茯苓和厚樸,也驚了起來。 接著,她便聽到了茯苓的聲音。 “師兄,別來無恙?” 曹盼哪里想過,還有一天能再見到茯苓。 當年他揣著茯苓給他的一大筆錢財,忍不住心饞,碰巧遇到了大水,曹盼險些被水沖走。 僥幸逃生,他決定再也不回去了,那個畫匠潘江潮被大水沖走死了,他要改名換姓,拿著這筆錢重新過活! 他用了曹盼的名字,拿著錢想找個地方做個小生意,他會畫畫,又有了錢,日子很快就能過起來。 至于茯苓一家如何,他管不了了! 只是他一個外鄉(xiāng)人,人生地不熟,錢花了不少,卻沒能安穩(wěn)落腳。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找他畫畫的男人。 那男人并不算有錢,但出了定金讓他去蹲守一個舉人老爺家,然后給那家的小姐畫像。 那小姐經(jīng)常去銀樓綢緞莊買東西,曹盼得了那男人的定金,一共給那小姐畫了五張像,都署上了那男人的名字。 五張像陸續(xù)送到那小姐手上之后,某一天,那男人穿金戴銀地來找他結清錢款。 他驚詫于男人暴富,問及如何賺來的錢,那男人笑了。 “自然都出在你畫的那個女子身上。我眼下,已經(jīng)是那家老爺?shù)牡靡忾T生,老爺還要把小姐許給我為妻?!?/br> 曹盼驚詫,“你要娶那小姐了?一步登天了?!” 可那男人更是笑了。 “這老爺科舉二十年也才是個舉人,我娶個舉人的女兒做什么?” 曹盼睜大了眼睛。 “舉人的女兒你都不要?” 那男人笑得前仰后合,笑著笑著正經(jīng)了臉色。 “我一窮二白起身,用了一番手段,就能娶到舉人的女兒了。我若是踩著這舉人的肩膀向上爬,你猜我能娶到什么樣的女人?” “你、你還能娶郡主不成?” 男人搖頭晃腦地笑著,“郡主也好,公主也罷,只要有手段,要什么女人都有!女人不過是踏腳石而已?!?/br> 曹盼被他說得腦子發(fā)暈,但聽見了關竅。 “你說手段?什么手段?” 男人笑了,“想學嗎?” ... ... 曹盼拜了師,跟著那男人學了半年控女的手段,很快翻了身,而后到了揚州教授書畫,做了個西席,很快盯上了孔若櫻。 一個嫁妝豐厚即將大歸的無知寡婦。 后面的一切如他預料的那般,他在孔若櫻處撈了大筆油水,路過蘇州時,一個偶然的機會,又讓他接觸到了要買畫的宋二爺。 他跟著師父的學手段的時候,見過那幅幻石林的圖,這可真是天助他。 曹盼只覺兩千二百里從天掉落,馬上就要落在他的衣兜里面。 誰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