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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計家敗了,她已經(jīng)是個奴婢了。 而后,白秀媛仍舊讓她做著大丫鬟的活計,讓她親自伺候洗漱穿衣一舉一動。 但凡有一點做不好,就會受到白秀媛的打罵。 打罵挨多了,活就會做了,計英慢慢也練了出來。 僅僅這樣,不能滿足白秀媛的惡趣。 她又想出了新招數(shù),走到哪里都帶著計英,逢人便把計英拉出來遛一遛。 “你們瞧瞧我的丫鬟,眼熟不眼熟?” 白秀媛也有一頭西域名馬,是她從前看計英騎馬鬧著讓她大哥買回來的。 她某次騎馬,非要計英當街給她做踏腳石,她高貴地踩著計英的后背上了那匹馬,才洋洋得意地跑馬離開了。 計英倒沒如何,蘇州城里不少人都看到了,議論紛紛起來,說這白家女兒太過分了吧? 白秀媛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兒,名聲還是要的,白家老爹自詡文人,聽說之后臉上難堪,把白秀媛罵了一頓關進了房里。 而計英則被白家四爺白繼蘇帶了回去,這才過上了正常人過的日子。 她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還會延續(xù)很久,卻沒想到白秀媛和宋遠洲定了親,而白家不想嫁女,把她扔給了宋遠洲。 再見白秀媛,那些年月恍若隔世。 當下,白秀媛走上前來,細長的指甲染成了鮮紅的顏色,挑起計英的下巴。 “計英,快跟我說說,通房丫鬟做的如何?宋遠洲他... ...那事上待你好不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別有意味地笑了一聲。 計英不由驚訝。 白秀媛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孩子,從前再怎么折騰,也僅限于作弄而已,如今問這樣的話,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出口? 果然連孫氏都看不下去了。 “秀媛,那些事情娘自然會問,你一個姑娘家渾說什么呢?” 然而白秀媛一副不在意的臉色,“那有什么?反正計英也是破了身子的女人... ...” 孫氏差點吸氣過去,“你到底說什么呢?誰告訴你這些事的?你還未出嫁呢,別再說了!不然你爹定要罰你禁閉!” 白秀媛見孫氏臉都青了,終于閉了嘴。 計英忍不住驚訝打量了白秀媛一眼。 那濃重的妝容,鮮紅的衣裙和指甲,身上還有似有若無的酒氣。 一月不見,白秀媛好似變了很多。 孫氏把白秀媛拉到了自己身旁好生坐著,這才正經(jīng)問了計英。 “計英,宋二爺近來身體如何?” 計英一晃想了起來。 白家是打量著讓她熬死了宋遠洲,不用嫁女的主意,當然叫她過來,是為了這件事。 她實話實說,“宋二爺雖然藥不離身,但有宋太醫(yī)在旁,身子尚可?!?/br> 照宋遠洲目前的情形看來,再活十年八年都沒問題。 不過計英想到了有兩次他猛烈的咳喘,那突然發(fā)作的模樣倒是厲害的緊,也不知是為何。 她沒有多嘴,白秀媛卻把臉一拉,“我就說那太醫(yī)在他身邊,他是死不了的!果不其然!” 白秀媛暴躁了起來,孫氏也犯愁,但更顧忌著女兒。 “好了好了,你不要躁。宋二爺如今是江南園林的名人,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 她要說什么,又瞧見了下面的計英。 “行了,你下去吧?!?/br> 計英被遣了下去,身后還有白秀媛煩躁不安的聲音傳過來。 沒有孫氏發(fā)話,她還不能走,又想起了宋遠洲令她打探消息的事情。 白繼藩要買畫,那她應該從白繼藩的人下手。只可惜她眼下這情形不能隨便走動,又怎么見到白繼藩? 或者,探一探孫氏和白秀媛的口風? 她正想著,房中跳出幾聲白秀媛煩躁的話,“... ...畫是畫,我是我,有畫管什么用... ...我看大哥還未必買得到!” 計英豎著耳朵去聽,但被孫氏壓著白秀媛說話,再沒聽到了。 看來白秀媛是知道那畫的。 她安靜地等了一會,她有預感,孫氏還得叫她進去。 果然,不過幾息孫氏就叫了她,她這邊剛進去,孫氏就問,“聽聞宋二爺在買園林圖,他都買到了那幾幅?多少銀錢?” 計英照實說了,孫氏嘀咕著這么貴,卻又問計英,“那他買到云瀾亭的圖了嗎?” 計英終于等到她提及了云瀾亭,心下一轉,回道,“宋二爺?shù)挂蚕胭I,一來手里并不闊綽,二來沒有此圖下落。宋二爺讓家人打聽,不知夫人可曉得此圖下落,奴婢回去告知二爺?!?/br> 話音一落,白秀媛就哼笑了一聲,好像計英說了什么笑話。 孫氏說沒有,“我們怎么知道云瀾亭的下落?” 計英說是,“宋二爺只是在紹興遇見了咱們家大爺,也提及了園林畫的事情,這才想到了讓奴婢問一嘴?!?/br> 她這么說,孫氏和白秀媛對視了一眼。 計英看著孫氏,孫氏性子不夠穩(wěn)重,說不定會說出什么。 當下,只見孫氏遮掩一樣連忙道,“和云瀾亭有什么關系?大爺只是過去找人刻石去了?!?/br> 孫氏不再問計英,又把她攆走了。 計英卻心下一轉,宋遠洲那邊得到的消息,可并沒有白繼藩找人刻石這一說。 這次沒了別的事情,孫氏院里的婆子便將她向外引去,送她回宋家。 計英向探聽別的消息也是不便,從善如流地準備離開。 哪里想到走了還沒多遠,被白秀媛的人叫住了。 白秀媛從后面走了過來,計英看到她的神色,便覺得不妙,還沒開口,白秀媛已經(jīng)命令她。 “跪下?!?/br> 計英只得跪在地上,白秀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計英,宋遠洲是讓你來問云瀾亭的下落,還是打探消息?你要給我實話實說?!?/br> 計英心下咯噔了一聲。 孫氏性子急嘴碎,她刺探兩句孫氏倒沒什么,但白秀媛這一個月來變得奇怪,沒想到關注到了這件事情。 她說是打聽下落,“宋二爺買畫的事情蘇州城里都曉得,奴婢只是聽命而已。” 白秀媛走過來,繞在她身側,瞇著眼睛看她。 “是嗎?我為何覺得你說的不是真心話?” 她說著,上前勾了計英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br> 計英心下快跳了幾下。 如今的白秀媛令她有些忌憚,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wěn)住心神。 她手下攥了攥,看著白秀媛的眼睛。 “回小姐,奴婢絕無虛言?!?/br> 然而白秀媛沒有放開她,反而用力掐住了她的下巴。 “不是撒謊,你攥什么手?” 計英愣了一下,她也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