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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世星正巧有個遠方表親就姓魏,換了身份的計英干脆自稱葉世星的表弟。 但徐氏走近了幾步,仔細打量著計英,“表弟?” 計英并沒有擦黃粉在臉,徐氏走近打量她,當然瞧出了端倪。 事已至此,她便亮了聲音,“夫人安好,因著出門投靠表哥怕引起不便,才扮成了男兒模樣?!?/br> 徐氏了然地點頭,倒也沒說什么,只是讓人拿了些瓜果上來。 “既然是楷兒的朋友,我也自當照看一二?!?/br> 徐氏自說自話著,一點都不覺得氣氛說不出的尷尬,她繼續(xù)道,“楷兒就是太忙。別院里來的客人多,里里外外少不得他跟著照應,再加上我這個做娘的又拉著他四處見人,他定也無暇照看你們。” 她說著,走到了計英身旁,十分自然地托起了計英的手。 計英縱使為奴兩三年的光景,卻沒有正兒八經(jīng)做過許多粗活,一雙手細膩和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子不一樣。 徐氏瞧了一眼,就笑了。 “你這般年歲,定親了吧?可是同葉先生?” 計英被她突然問得一愣,她說不是,說完就后悔了。 徐氏看住了她,有那么幾息,目光銳利仿佛要將她看透,之后轉(zhuǎn)頭又看向了陸楷。 “我楷兒也沒成親,真是我心頭一樁大事。我就盼著這次能借他外公的光,給他定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br> 她將“門當戶對”四個字咬的重,說完之后,最后看了計英一眼。 計英在她的目光中,微微垂下了頭。 陸楷臉色泛青。 徐氏掃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言,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走了。 她沒有帶走陸楷,陸楷卻也站不住了。 他不知所措地走上前,好像想和計英說些什么,可是以他們的關(guān)系,說什么都很莫名其妙。 最后還是計英看著徐氏帶來的瓜果,微微笑道。 “伯夫人同世子都待師兄和我太好了,計英真是無以為報?!?/br> 陸楷在她的話里,更加沒法說什么了。 他搖搖頭,說不出什么旁的話來,只得匆忙離開了。 陸楷一走,計英回到了房中,把剛拆開的包袱又重新系了起來。 她想等葉世星回來,同葉世星商量,換個地方落腳。 再這么住下去,是真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可是天大地大,她如落葉飄搖,何時才能找個屬于她的安穩(wěn)的地方住下來呢? 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地方? 只是她正想著,葉世星十分匆忙地跑了回來,他甫一回來就同計英道。 “英英,你回蘇州吧!” 計英吃了一驚,“師兄,蘇州還是太危險了,我想著自己去松江城里典一間小屋先住著,等你忙完徐家的事情咱們再計議?!?/br> 葉世星卻被她說迷糊了。 “你說什么呢?他要回來了,你不去見他?!” 計英怔了一下,“誰?” 葉世星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湊在她耳邊。 “你三哥往家里送信了!說他要回來了!” 計英手下一顫,手里的包袱掉落在了地上,撲起地上的細塵。 她眼中一下子涌出兩行熱淚。 “我、我現(xiàn)在就回去!” * 蘇州,宋家。 黃普悄悄找到了川二爺宋川。 “川二爺,我們爺總說那日在街上見到了姑娘,這都好幾日了,還反反復復念叨,一直派出去人手去尋人,再這么尋下去,滿蘇州城都知道我們爺在找姑娘了。更要緊的是,爺懷疑姑娘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蘇州城,正要去周邊的鄉(xiāng)縣里找人呢,說是要親自去的!” 宋川捏著眉心犯愁。 宋遠洲的身體狀況他再了解不過了。 他本想用計英沒死而是逃了的借口,當做給宋遠洲的定心劑,可誰曾想,心是定了,可人卻異常地安定不下來。 連續(xù)吐血這么多日,人必須要靜養(yǎng),不然身子根本受不住。 宋川怕宋遠洲身子撐不下去,干脆跟太醫(yī)院告了長假,眼下就住在宋遠洲的東廂房里,有事情以便隨時照應。 宋遠洲在蘇州城里找人已經(jīng)夠大功干戈了,身子虧空的厲害,他費了許多工夫,終于讓他不再吐血。 可他若是還要頂著烈日,車馬勞頓出城尋人,宋川只怕他一不留神,宋遠洲就活不了幾日了。 他聽了黃普的話,深吸了口氣。 難道說,他到底還是要告訴宋遠洲,其實他們已經(jīng)確認了小西屋里那個燒焦的尸體,就是計英嗎? 那家主,能撐得住嗎? 宋川很猶豫。 他這里正猶豫著,就聽見宋遠洲的腳步聲響在了院子里。 腳步還有病態(tài)的虛浮,但他語氣卻異常的堅決。 “套車,我去松江?!?/br> 宋川兩步出了房門,“去松江做什么?” 宋遠洲并不看他,只是目光看向東南方松江的方向。 “聽說那葉世星去了松江徐家做事,說不定她也去了,兩人在松江匯合。我過去找她,定能找到?!?/br> 黃普苦著臉在宋川身邊小聲道,“川二爺,二爺他就是這樣,整日胡想... ...” 宋川深吸了口氣,走向了宋遠洲。 “遠洲,我們所有人在那之后都沒有再見過計英,只有你說在見過她,這會不會是你的幻覺?” 宋遠洲怔了一下看過來。 宋川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身子狀況很不好,再加上為了讓你不再吐血,我下了猛藥的原因,不乏出現(xiàn)幻覺的可能。遠洲,你看到的真的是幻象,我們別找她了,好不好?你需要靜養(yǎng)?!?/br> 宋遠洲低咳了兩聲。 “我不找她,她不會主動回來。我不是看到了幻象,那天街上的人肯定是她。我現(xiàn)在就去松江?!?/br> 他說著,當真要去,宋川的勸告一點用處都沒有。 宋川拉住了他,順勢扣在了他的脈搏上。 “你覺得你這身子,真的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你清醒清醒!” 宋遠洲又是一聲低咳,語氣里滿是清醒。 “我很明白我在做什么,況且,我也死不了?!?/br> “死不了?”宋川氣笑了,“你真覺得你死不了?” “自然?!彼芜h洲看向他。 “我其實比你清楚,老天爺只會讓我活著受罪,不會讓我死了痛快。” 宋川沉默了一陣,最后看著宋遠洲,低聲開了口。 “若真死不了,我該放心了,有些事情,我該跟你說明白了?!?/br> 宋遠洲抬眼看去,“什么事?” 宋川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計英的尸體已經(jīng)確認了,我讓人將她從小西屋里抬了出來,找了道士給她超度。你要想去找她,她... ...就在府中冰窖里。” 耳中好像灌了水,宋川的話隔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