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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發(fā)聲鍵:“這是我的寂寥山,除了這里,我哪也不想去。我愛這寂靜的山嶺,漂浮的月光,愛飛鳥穿過林梢,愛雨水落在蕉葉上——我愛……這每一季的花開花謝,也愛大雪皚皚的孤涼。但,如果你留下,那么我最愛的就是這山中的你。璟淵,你可愿意?”愿意,我愿意——鄭皓差點就替那璟淵脫口喊出來了。他從沒聽過白樺配劇,他覺得那是自己找罪受,像他這么喜歡白樺,肯定是要嫉妒劇里的“攻”的,白樺的聲音好聽,即使閑話家常都帶著綿綿的情意,所以可想而知,這一段獨白,又是白樺特意加了情緒在里面的,對鄭皓的攻擊力真是五星啊。雖然看不到白樺的表情,但是聽那聲音,尤其最末那句:“你可愿意?”尾音輕輕上挑,簡直是含了萬般柔情,房間一派寂靜,鄭皓卻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可是任這邊鄭皓情潮洶涌,白樺那邊卻是當真忘了他的存在,錄完這段,他便沒在出聲,依舊以錄音時的姿勢坐著,整個人像定住了一樣,仿佛仍沉浸在那寂寥的山嶺。過了許久,他又將剛才錄的內容重放了一遍,然后去詢問導演的意思。導演和策劃都表示十分滿意,鄭皓這邊都聽到白樺耳麥里傳出的高分貝尖叫,白樺顯然很得意,語中帶笑的說:“果然這樣效果更好,等我傳給你們。”說完他就開始壓縮文件,等待軟件響應的功夫,他甚至輕輕哼起了歌,雖然依舊荒腔走板,但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是因為得到他人的肯定和夸獎而沾沾自喜。這樣的白樺簡直太可愛了。鄭皓默默的想。直到開始傳輸文件,白樺無意中一扭頭才發(fā)現站在身后的鄭皓,“啊……”他的臉慢騰騰的紅了。“果然是把我給忘了?!编嶐┱f,然后朝他走過去。“抱歉,一錄音就……”“沒關系,不過,”鄭皓這么說著的同時,已經來到對方的身后,他貼著白樺的椅背,彎下腰去,雙手握住他的肩頭,繼而把話說完:“你剛才的樣子,真是可愛?!?/br>“你這是干什么?”白樺的臉窘得通紅,他看了眼開著的窗口,先迅速把Sk關了,然后去拽鄭皓搭在自己肩頭的手。“白樺,我真喜歡你?!编嶐┑淖齑劫N著他的臉,手也跟鉗子似的,越握越緊,最后居然整只手臂都圈住他的肩膀,像是要把人揉進自己胸口似的那么抱著,嘴上還不忘討便宜:“白樺,你就從了我吧?!?/br>被他的氣息拂過,白樺連耳廓都紅了,鄭皓看在眼里,只覺得眼前仿似開了一朵蔻丹,被蠱惑一般,他側過臉去,飛快的在對方耳背上“啾”的親了一口,見對方睜大眼睛呆住的樣子,他心里涌動得更加厲害,又一口含住那飽滿的耳垂,吮在嘴里用牙齒密密的咬,他早就推測白樺這格外愛充血的耳朵一定藏著不少敏感點……可是還沒等他祭出舌頭,整個人就被推開了。“你……混蛋?。 卑讟宀恢睦锷龅牧?,把這個比他高壯不少的男人推得噔噔噔后退好幾步,捂著一只耳朵站起來后又氣勢洶洶的搡了身下轉椅一把,椅子猛轉了半圈撞上桌沿,發(fā)出巨大的聲響,連小臺歷都震倒了。鄭皓沒想到白樺會這么生氣,他一時驚住了。白樺從沒被人這么非禮對待過,他的臉陣紅陣白,胸膛起伏了半天才指著房門說出第二句話:“你給我出去!”“白樺,對不起……”鄭皓知道這回要糟,都怪自己心急了,他急急辯白道:“你別生氣,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才想親近你,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喜歡而已。”“你喜歡我什么?”白樺冷著嗓子反問。“當然是……”說到這鄭皓頓住了,他當然喜歡白樺,而且喜歡了十年,但要細數到具體喜歡他什么,一時又說不明白,喜歡就是喜歡,既復雜又簡單。在對方冷澈的目光注視下,他有點前言不搭后語:“當然是喜歡你的聲音了!從十年前第一次聽到開始就喜歡,后來又在網上碰見,沒想到是一個人……你說這是緣分吧?當然,除了聲音,你的脾氣我也喜歡……”白樺打斷他:“你喜歡的是白樺,可我是白華,你喜歡的是唱那首歌的白樺。”“不不,就算你不能唱歌我也是一樣的,這感覺沒有變?!?/br>“沒什么是不會變的,什么都在變,時間,人,包括感情?!?/br>鄭皓笑了:“你不會是擔心我會變吧?”“你走吧,以后也別來了。”白樺矢口打斷他。“白樺,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會變嗎?我不會的!我可以每天都像今天一樣等你下班,每天都一起吃飯,剛才我們還有說有笑的,都怪我,剛才流氓了,但是我保證,以后你不喜歡的我都不會做……”“鄭皓,我不記得答允過你什么,你是不是誤會了。”白樺語氣中不含丁點感情。“白樺,”鄭皓也有點急了,“你要不要這么冥頑不靈?我知道那個車禍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不管怎樣,其實寂寞才是最可怕的吧,你打算一直這么一個人過下去嗎?”“冥頑不靈的是你,”白樺也提高了音量:“我請你吃飯沒有絲毫那種意思,只是因為你看起來很冷而已。”“只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冷?”鄭皓緩慢的重復這句話,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白樺,“你敢說,對我一丁點好感都沒有嗎?”“我早就說過,做朋友可以。”不知是鄭皓的表情很可怕還是怎樣,白樺與他對視了一會便移開目光。“還是說……難道……其實你心里有別人?”“什么?”白樺抬起頭。“譬如說,那個直男,你還愛著他嗎?”“你……”“看來是真的,提起那個人,你連眼神都變了。”“你不要亂說!”鄭皓苦笑著點點頭,忽然發(fā)問:“如果剛才我沒偷偷親你,你還會生氣嗎?”不等對方回答,他接著說道:“也許不會。但你也不會接受我吧?!?/br>“你……”白樺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但最后還是忍住了。鄭皓閉上眼,他現在覺得那種刺骨的寒意又逼上來了,從頭到腳,他們的關系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更遠——從高處摔下來總比平地跌跤來得痛。原來還以為他的畏縮、抗拒都只是因為十年前那場車禍,如果自己努力一些,應該可以把他捂熱,到時他可以身體力行的告訴他:看,不是所有東西都會破碎,即使夢想沒了,還有愛,有個人相攜相伴,那就是最好的年華。可如果是因為另一個人……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所以他連候補的位置都吝嗇給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