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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攬進懷里,揉著它的長毛笑道:“原來世子爺怕貓。” “……倒也不是?!彼维E輕應(yīng)了一聲,伸手將壓在筆筒上的硯臺挪開,又將筆筒放回了原位。 那只小鴿子,便又活靈活現(xiàn)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明明只是一塊泥塑,卻又是說不出的靈動。 宋珽的目光微微一頓,旋即抬起眼來,目光順著小鴿子的翅尖,落在沈陶陶身上。 眼前的少女背光立著,一手抱著貓兄,一手正捋著它的長毛。眉眼帶笑,發(fā)絲上染了日光,是絨絨的金色,還真像一只乖巧的小鴿子,讓人忍不住想要碰一下她光順的羽毛。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升起之時,宋珽便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的長發(fā)時,倏然反應(yīng)了過來。指尖微微一頓,往下垂落了一些,蜻蜓點水般地在她肩膀上微微一點。 沈陶陶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他做了什么,倒是耳尖先一步紅了,捋著貓兄長毛的手都停住了,換來貓兄不滿的一聲低叫。 宋珽垂下眼睛,將指尖拿著的一根橘黃色貓毛放在雪白的宣紙上,微微側(cè)過臉去,淡聲道:“它掉毛?!?/br> 沈陶陶又是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貓兄往地上放下。 卻還是晚了,那退紅色的女官服飾上,已落滿了貓兄的橘黃色長毛。 沈陶陶哭笑不得,忙伸手去撣。 這一撣,才發(fā)現(xiàn),這貓毛可不是落上去的,而是黏上去的,根本撣不掉,即便真的用力撣下來了,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蕩了一圈,便又無聲無息地吸附了回去。 沈陶陶這才明白過來,方才宋珽為何不伸手去趕貓兄,原是這樣一層緣故。 她在原地愣了半晌,有些沒法子了,便只能對宋珽道:“要不,我回去洗洗?” 她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宋珽,卻見宋珽的唇角微微上揚,抬出一個柔和的弧度。素來冷淡的面上,籠了一層淡淡的笑影,便令那張許是因膚色過白,而顯得冰冷疏離的面上,多了一層暖意。像是冬日里,院中灑落的日光。 沈陶陶有一瞬的恍惚,旋即卻又明白過來,他這是在笑她。 她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自袖袋里取出一份油紙包好的東西遞了過去:“世子爺,我要回去換一身衣服,你幫我拿一下這個?!?/br> “好?!彼维E微微頷首,伸手接了。 沈陶陶看著他將東西接了過去,便又輕聲道:“世子爺,您不打開看看?” 宋珽抬目看了她一眼,問道:“是什么?”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沈陶陶并不明說,只是彎著眼睛笑看著他。 宋珽頷首,伸手將油紙包上系著的細線解開,將油紙一層一層地打開。 當開到最后一層的時候,還未看清里頭裝得是什么,卻聽耳畔‘喵’地一聲,旋即風聲一動,一大塊橘黃色的影子撲面而來。 宋珽一道穩(wěn)穩(wěn)地拿著油紙包,一道下意識地抬起袖子擋了一下。 旋即袖間微微一重,卻是貓兄一把跳到他的袖口上,踩著他寬大的袖子,將臉埋進了油紙包里。 旋即,劇烈的咀嚼聲傳來。 宋珽微微一愣,低頭看了一眼。 卻見那油紙包里,儼然放得是曬好了的小魚干,一條疊著一條,此刻正被貓兄大快朵頤。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17 02:19:50~2020-10-18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6522034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藥渣 那油紙包在他手中抖了一陣子, 里頭的小魚干rou眼可見地少了下去,很快便見了底。 貓兄不甘心地舔了一陣子油紙,后腿一蹬, 自宋珽的袖子上跳下, 輕盈落地, 帶起一陣黃毛亂舞。 宋珽垂眼看著自己的袖口,只見月白色的寬袖上,已經(jīng)落滿了貓兄的黃色長毛, 直像是綴了許多不規(guī)則的金線一般。 旋即, 他聽見一陣輕快的笑聲, 輕盈而怡悅,像是夏日里自碧波上蜻蜓點水而過。 宋珽放下了袖子,抬起眼來。 沈陶陶見他發(fā)覺了, 便以袖子掩口,竭力忍住了不再笑出聲來。但退紅色的袖口上, 露出來的一雙眉眼仍是彎得像一方弦月, 笑意蘊自那雙好看而的杏眼里, 藏也藏不住。 她的眼尾依舊是帶著一點薄紅,像是剛落過淚, 看著總令人覺得憐惜。 但此刻, 日光和煦地自長窗透入, 斜斜落在她的眼角眉梢, 將那薄紅鍍了一層淺淺的金邊,那本令人憐惜的紅,便也轉(zhuǎn)為一層薄而明媚的胭脂色,就像這日光一樣,帶著熱度, 慢慢透入心底最深處。 他恍然覺得,自己一片沉寂的心湖微微一瀾,像是有一只小鴿子貼著水面撲翅飛過,驚鴻照影間,留下一串漣漪。 心跳,也驟然快了幾分。 宋珽有些茫然,似乎很不習(xí)慣這樣的感受。 他側(cè)過臉去,不再看她。寬大的袖口中指尖攥緊,用力到骨節(jié)微微泛白,才使自己的嗓音維持了素日里的平穩(wěn):“我也去府中換一件衣服,今日,便不來當值了?!?/br>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一瞬都不敢回頭,逃避一般,疾步離開了太府寺。 他的官轎就停在不遠處,即便是上了轎子,將轎簾放下,他卻仍舊覺得,沈陶陶的笑聲依舊環(huán)繞在耳畔。 輕輕柔柔的,好聽又清脆,像是一只快樂的小鴿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么,但也許正是因為未知,才愈發(fā)的慌亂。 兩世里,他掌過權(quán),下過天牢,即便是命懸一線時,也從未這樣的慌亂過。 這又是為什么? 他想不明白,直到官轎在輔國公府門前落下時,他心中仍舊如起了一場大霧一般,茫茫一片。 他抿緊了唇,肅著臉色往府中走。 路過的丫鬟小廝都看見他的神情,都以為是誰招惹了這尊大佛,不約而同地退開一些距離。 宋珽獨自回到了房中,將槅扇闔上。 室內(nèi)的光線微微一暗,旋即有人自梁上翻下,壓低了嗓音道:“世子爺,您之前令屬下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br> 宋珽被他這樣一說,便也回過神來,仿佛重新找回了主心骨一般,冷冷吐出一字:“說?!?/br> 影衛(wèi)單膝跪地,壓低了聲線:“那二房主母陳氏,除了設(shè)私賬,昧下公中銀子外。還膽大包天,在您的藥中加了東西!” 宋珽垂下眼看著他,眸光微深,似乎終于來了幾分興致,語聲卻仍舊是平靜的:“她加了什么?” 影衛(wèi)自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