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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了。”謝靖這么一說,朱凌鍶的臉色,頓時輕松了許多。“如此甚好?!?/br>第二天上朝,丁世安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見了徐程,便夸張地嘆了口氣,大大搖頭。謝靖代三法司上奏,判決如下:劉岱削職為民,永不起復(fù)。罰沒家產(chǎn),家中男丁,十四歲以上充軍。本來還有女眷官賣一項,朱凌鍶想了想,就把這個去掉了。往后劉家后人在軍屯,還能考科舉,可女性一旦賣身為奴,還是官宦出身,那真是慘不忍睹。滿朝文武,聽了這個,心中俱是十分驚訝。有的嘆皇帝心地仁慈,有的不免覺得他優(yōu)柔了些,張洮大吃一驚,這樣的處置,和他想的相比,已是大大減輕了,而且并未提及劉岱謀害皇帝這一項罪名。徐程從丁世安那里,早知事情不妙,他也不看皇帝,單走到謝靖面前,重重跺了一下地面,便揚(yáng)長而去。謝靖趕緊追了過去。接下來便要清算劉黨。方嚴(yán)自然在兵部待不下去了,刑判與劉岱大致相同,他大抵算個從犯,而那郭奉,因為素行不良,又有多方狀告,竟比這兩位還要嚴(yán)重得多,被押至天牢。還有一人的處置,又叫皇帝犯了難。那便是吏部尚書張洮。吏部尚書,又稱“天官”。吏部選納百官,考核群臣,掌管晉升降級,實在是個了不得的位子。張洮在任上,以他和劉岱的關(guān)系,自然是把朝中的關(guān)系網(wǎng),經(jīng)營得滴水不漏。是劉岱一黨,左右朝政的極大助力。不過張洮此人,雖與劉岱交好,采選官員時,并不只看此人的關(guān)系背景,而是依據(jù)才學(xué)經(jīng)歷,多方考量,才授予官職。算得上知人善任。三年一次的京察,雖說吏部少不了,要受些外地官員的供奉。但對那些特別窮困的地方來的官吏,即使無錢上貢,張洮也不會為難。而且在朝中,張洮素來急公好義,古道熱腸。誰有為難事,只要去找他,多少都會出力。雖然一張大嘴,想說便說,任誰都不能讓他消停,但也不招人記恨。此人雖與劉岱交好,但也確確實實算得上是能臣。他在吏部幾年,多有嘉聲令名,朱凌鍶不愿動他。更何況,朝中原先依附劉岱者甚眾,此時便人人自危。只是這些人,許多原本是一入朝,便被拉入劉岱麾下,首輔想要用你,又有幾個人能斷然相拒。總不能人人都是謝靖。因此更不能動張洮,還要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吏部尚書的位子上,才能叫百官安心。只是這般,徐程是千萬不能依從的。他雖不能對皇帝擺臉色,卻是上了折子,稱病不愿上朝了。謝靖先去勸了兩回,無不是灰溜溜地被趕出來,徐程對著謝靖,自然什么脾氣都可以發(fā),據(jù)說還摔了兩個茶盞。至于為什么是據(jù)說,是因為謝靖并不曾說過這一節(jié)。朱凌鍶的消息,卻是從盧省那兒來的。盧省從小就機(jī)靈,大了就更能耐。他在司禮監(jiān)掛了號,如今又是內(nèi)廷總管。雖然朱凌鍶家庭成員目前來說比較簡單,但是盧公公依然是大家眼中的紅人。謝靖這天來向皇帝回事,說到徐程,面色并未有異,只說,“老師那里,臣會再去說的,皇上不必憂心?!?/br>朱凌鍶想想,“不如我去看看徐師傅?!?/br>謝靖其實,心中就有些這個意思,徐程心里有氣,此番不能把劉黨一網(wǎng)打盡,張洮還在朝中、耀武揚(yáng)威,實在是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他以為皇帝出手整治劉岱,是自己這邊占了圣心,沒想到結(jié)果仍是兩頭不靠。他摸不準(zhǔn)皇帝,是否在玩“制衡”之術(shù),稱病不朝,也是以退為進(jìn)。他這些心思,謝靖自然一清二楚,眼下徐程想要這個面子,皇帝親自去,當(dāng)然是最好的。只是這主意,他說不出口,皇帝才饒了那個,回頭又來勸這個,真真筋疲力盡。皇帝駕臨徐府,闔府上下,跪了一大片。朱凌鍶攜著徐程的胳膊,把他扶起來,又把名貴藥品和賞賜送上,還請了太醫(yī)隨行,對診治結(jié)果詢問再三,把這禮節(jié)做到了十成。徐程穿著家常的衣服,未曾帶冠,露出花白的頭發(fā),面容是有些憔悴,朱凌鍶看了,心中也十分不忍。此人出身高貴,又滿腹才學(xué),志向高潔,一心報國,多少有些不愿變通,對于有瑕疵的人十分輕視,不愿與之為伍。盧省都說過,徐閣老不喜歡太監(jiān)。但是自他穿書過來,徐程雖對朱凌鍶的行為決斷,常有意見相左,卻是無時無刻,不把顧命之責(zé)放在心頭。悉心教導(dǎo)幼主,又讓自己得意門生謝靖隨護(hù)左右,雖然被皇帝坑過,然始終能夠就事論事,并不有所保留。這個人對皇帝,實在沒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啊。朱凌鍶說,“徐師傅,您還是回來吧?!?/br>說著長長一揖,便要跪下去。徐程大驚失色,趕緊一把摟住皇帝,長嘆一聲,點點頭。隨后,皇帝把羅維敏提了做兵部尚書,也算全了徐程的面子。這一年的風(fēng)波,從夏天起,結(jié)束的時候,宮城內(nèi)又飄起了雪花。還來不及給謝靖過生日,就又忙著處理北方各地出現(xiàn)的雪災(zāi),何燁每天都在統(tǒng)計數(shù)目,算賬,調(diào)撥物資,他新近入閣,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除了這件大事,尚有一些小事煩心,比如長公主的駙馬,依舊沒有著落,朱凌鍶稍微硬氣了些,“皇姐的婚事,她自己做主?!?/br>他挺喜歡自己這個潑辣明艷的公主小jiejie,不愿叫人折了她的翅膀。據(jù)說劉絨充軍之前,還說了句,“幸好沒連累公主,”至于朱辛月怎么想,就沒人知道了。但是要說到“皇帝大婚”的事,朱凌鍶完全沒有這么理直氣壯。天天被以禮部尚書潘彬為首的一幫朝臣盤問,待下了朝回到文華殿,朱凌鍶的腦袋上的血管,一跳一跳,從耳朵到太陽xue一線,針扎般地疼。“皇上可有不適?”謝靖稍微靠近一些,手指輕輕搭在朱凌鍶的額頭上。他的動作真的很輕,像風(fēng)帶著一朵雪花落下來,謝靖輕揉著皇帝的太陽xue,小聲問,“宣太醫(yī)來?”朱凌鍶閉上眼睛,“不必了?!?/br>若不是4848跳出來宣布,謝靖在心里又給他加了10個點,朱凌鍶還沒發(fā)覺,自己居然就這么靠在謝靖的肩膀上睡著了。第30章浮碧隆嘉九年春天,雨下得稍微有點兒多了,雖說“春雨貴如油”,但是一連十多天,淅淅瀝瀝的,又有些倒春寒,朱凌鍶便又擔(dān)心起來。好在欽天監(jiān)和戶部的人都說,今年雨水豐足,春耕勢頭良好,無須擔(dān)心。到了清明,又是個大晴天,便徹底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