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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跺腳,又看了眼便利貼上的提醒。那個救助站的預約被他推遲了,岑漠好像有點心理問題,救助站又在山上,他有些不太放心。況且他答應了對方要替他找爺爺,雖然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年齡,但是個有心臟病的老人,似乎和他同一天被送去了醫(yī)院。夏時光戳著便利貼,翻看著電話簿。還有誰沒問呢……他又想起那個作事干凈利落的男人來。要是他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解決這樣的問題吧。岑漠遠遠地看著抓耳撓腮的夏時光,悄悄背過身去,攤開了手。那是一顆紐扣,那天那個瘋子抓住他時,他用力扯下來的紐扣。“拜托拜托,”他合上掌心,虔誠地跪在沙發(fā)上,“爺爺不要出事?!?/br>頓了一會兒,又補上了一句:“池先生也不要出事。”第30章臆想情人那是條他十歲以前最熟悉的路,彼時路還沒有鋪得那么平整,放學回來的時候,女人總是說,慢點兒跑,別弄得一身灰。而他總是不聽話,背著書包也渾身是勁,一路跑到前頭又跑回去,女人也從來不說他,只是拿出味道好聞的手帕,給他把鼻子上的灰擦掉。她總是那樣溫婉,甚至帶著點天真的善良,就像他那時候覺得,mama一直笑著,就一定會好起來的一樣。“池先生,”司機猶豫再三,膽怯地出了聲,“到老宅了?!?/br>池懷霖這才回過神來,些許是太久沒回來了,看到那條四通八達的路,心里各種情緒彌漫上來,面上都差點掩飾不住。Alpha無聲地深呼吸一口氣,無言下了車,老宅子的大門像是地獄開的前門,里頭塞滿了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惡鬼們,無聲地嘶吼。“總裁還真是不好請?!?/br>容婉兒紅唇輕挑,端坐在落地窗邊喝著茶,看也沒看他,外頭是修剪整齊的繁花。——種的還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那些。他厭惡地撇開臉,事到如今他連和容婉兒斗嘴的心思都沒有,隨意地坐在了離女人最遠的沙發(fā)里,這才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池懷煜。Beta的視線像觸了電一般地挪開,欲蓋彌彰地捏著懷里嬰兒的小手抖著他玩,小家伙卻不甚領情,咬著奶嘴還不停地蹬著他,而低眉順眼的青年皺著眉頭,只是躲著,也不敢碰他半分。池懷霖看著小家伙翹起的小腳,竟是一時挪不開眼。實際上他很早就注意到岑漠的反應了,那幾天里出乎意料地能吃很多東西,原本不太喜歡吃的小餅干可以一天吃三袋,小倉鼠一樣地嚼個不停;上次他帶他去辦公室里的時候,Omega還總喜歡在椅子后背和他之間做個小窩,蜷在里面看落地窗外的風景,哪怕只是普通的車流和LED屏幕上千篇一律的廣告,那回他過了會去看他,人竟是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睡著了。他知道他整個人像云朵一樣柔軟下來,連發(fā)尖都會漂浮了,可他卻在不由自主地逃避著,假裝著維持著平衡。他想,不管是他,還是他所謂的“家庭”,都不會歡迎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可手里的動作卻是誠實的,在空閑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給瀏覽器開啟隱身模式,看小鞋子小衣服,看奶瓶奶嘴,看孕期護理,聽樓下準爸爸說一些Omega在懷孕初期會有一段短暫的排斥現(xiàn)象,還認真地保留著岑漠自己的空間,不讓他壓力過大而產生焦慮。但他遠遠看著安安靜靜看書的少年,又在想,他在騙自己什么。——又不是真的懷孕了。“哥?”池懷霖的思緒被猛得拉回來,這才發(fā)現(xiàn)池懷煜已經(jīng)走到了他跟前來。他輕嗯了一句,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哥,你想抱抱他嗎?”池懷霖皺起了眉頭,看著池懷煜獻寶一樣地把那小孩舉到他面前來,小嬰兒的皮膚很白,像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卻又毫無防備地睜著雙大眼睛,小手在空氣里抓來抓去,散發(fā)著一股臭臭的奶味。Alpha厭惡地瞇著眼:“拿開?!?/br>池懷煜臉上的笑一瞬間垮了,他迅速地彎下腰蹲了回去,把弟弟放進了搖籃里,捏著搖籃的邊沿,似乎整個人都在顫抖。“這次找你回來,也沒什么別的事,”容婉兒這才放下了茶杯,轉向他來,“就是想問問池總最近是出了什么毛病,董事會都抱怨到我頭上來了?!?/br>池懷霖不答,審視地看著容婉兒,女人的手段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不說他根本找不到季川的人,容婉兒在火災的時候又確確實實在他面前,不在場證明都是他自己做的,甚至都沒有質問的余地。當年她能讓他母親悄無聲息地自殺,如今她依舊騎在他頭上,把Omega從他身邊抹去痕跡。“你父親時日也不多了,就吊著一條命,我也是看在他懷念這老屋子才陪著他在這里,這么多年,也算是仁義至盡了,”女人撫了撫頭發(fā),看了看繁盛的花園,“這池家的產業(yè),可別還沒完全到你手里,就砸得一干二凈啊?!?/br>池懷霖不語,緩緩走了過去,站到了陽臺的窗邊。“小姨覺得,這花好看么?”“嗯?”容婉兒的手一頓,杯子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我媽走的那天,”池懷霖拉開窗,讓外頭的冷風灌進來,“外頭花也開得正熱鬧?!?/br>“你什么意思?!?/br>“夫人,夫人!”女傭匆忙跑下來,“老爺他醒了!”容婉兒瞬間站了起來,不顧形象地碰翻了茶壺,踢開一地的碎瓷片,沖到了樓上去。池懷霖沒有理會,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出老宅,朝后山上走去,風獵獵地刮在臉上,像被鞭子抽得疼。這是他母親最喜歡的季節(jié),沒春天的昏昏欲睡,沒夏天的汗流浹背,也沒冬天的寒風徹骨,只是涼爽的季節(jié),這個季節(jié)的花總是開得特別熱烈,紅的黃的混成一片。有時候他會想,要是女人那時候沒死,他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樣子。他站定在半山腰上,身后是一個簡陋的墓,十歲的他抱著骨灰盒睡了整整一個月,最后自己把母親葬在了他們的秘密基地里。“媽?!?/br>Alpha的聲音低沉,消散在風里。“我把一個人,搞丟了。”四周入目僅是荒蕪,枯黃的樹葉堆了滿地,焦黑的樹枝盤虬生長,那些他們曾經(jīng)一起掛的許愿結早就爛成了灰燼。陽光照不到這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靠在了樹上,聽蕭索的風嗚咽,“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br>從出事到接受,這個過程他都開始熟練起來了,短暫的消沉后他又是從前那個冷靜而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