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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除了他,還有好幾個等候的Omega,有兩個還帶了孩子。大家都差不多熟悉了,三三兩兩搭著話,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岑漠身上。“你是新來的吧,叫什么?”岑漠嚇了一跳,聲音很小:“岑漠。”“什么,陳默?你看起來年紀很小啊,不要害羞,我們都是差不多處境的人。”“你多大啊,沒懷孕吧?我和你說,沒懷好,懷了就離不開渣A了。”“唉,你不知道,我懷孕的時候他忘記給我買抑制劑,我天哪,難受得要死?!?/br>“別說了,你不知道抑制劑過敏是什么體驗?!?/br>“小陳,你家Alpha是什么人啊?”“你說話啊,大家又沒有惡意的?!?/br>窒息感慢慢爬了上來,岑漠捏著身下的半個面包,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它捏碎。剛才他就覺得不舒服了,這種和太多人接觸的情形與他而言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鋪天蓋地的詢問只讓他背上冷汗一層疊一層得冒,終于在其中一個Omega的手即將要碰到他時,手一揮,跑了出去。他像無頭蒼蠅一樣地亂鉆,哪兒沒人往哪兒逃,栽進小樹林里去,腳踩著殘枝敗葉,呼吸急促,臉漲得通紅。而腺體一陣刺痛,逼得他瞬間跪了下來。“哈,哈……”白氣縈繞在他眼前,眼前像是溶進夢里,然后他聽見了那聲呼喊。“岑漠,岑漠!”手捏著骯臟的土,岑漠腦子混沌地想,這會是池先生,還是祁雙哥哥。不對,不對,祁雙哥哥已經(jīng)走了,池先生已經(jīng)不要他了。——這是他的臆想。“不要,不要,別叫了,別叫了……”“你干嘛啊!”夏時光一聲叫喊,把他叫醒了過來,他被對方扶了起來,走出陰森的樹林,走進秋天的陽光里去,“叫你別亂跑別亂跑,迷路了吧!知不知道自己還懷孕啊……”岑漠被一路數(shù)落著又走到了醫(yī)院門口,他突然止住了腳步。“時光哥,我們能,能不能先回去?!?/br>“回去?”“求你了,求求你了,”岑漠捂住肚子,“我……我沒有病,我沒事的。”“怎么會沒……”“我習慣了!”岑漠低著頭,幾乎是在乞求,“沒有你,沒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我只是,我已經(jīng)習慣了,我沒事了?!?/br>夏時光瞇著眼看著他,半晌,才點了點頭:“那好吧,反正,慢慢來唄?!?/br>這一慢又是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里夏時光都在觀察岑漠的反應(yīng),對方的確是習慣了,習慣性發(fā)呆,習慣性無所事事,習慣性躲在家里的一個角落,自言自語。他把三明治放在岑漠面前,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在想什么?”岑漠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一個淺笑:“沒有,沒什么?!?/br>夏時光微微頷首,兩個人無言地吃著早飯。岑漠看著面前的窗玻璃,那個人站在他的身后,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一如那天他從醫(yī)院回來時,在窗玻璃上看見的一樣,站在他身后,微笑著望著他。這一次,他該叫他什么好。第33章圈梁尹和訕笑著的便利店老板打過招呼,走到了后面查看監(jiān)控的地方,屋子里有股濃重的咖啡味,池懷霖坐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布滿了紅血絲。Beta無語地看著他,走過去看了一眼塑料杯底下沒泡開的咖啡粉。“老板,請問他在這兒坐多久了?”“沒很久,沒很久,也就四十來分鐘。”“打擾您做生意了?!?/br>“那沒有,池先生給錢了的,沒關(guān)系,隨便看,反正也沒啥人來。”老板笑得像朵菊花,這客人就是來看一眼某一天的監(jiān)控而已,給了他一大沓現(xiàn)金,他就是這一周不開門都能回本。梁尹看著老板的樣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嘆了口氣,走了過去:“你準備再看多久?”池懷霖眼睛動了一下,沒抬頭,只是抓來杯子,喝了口涼掉的咖啡:“他沒死,我看看他跑哪去了?!?/br>“然后呢,看出什么名堂來了么?”“快了。”“公司呢?不管了?你打拼這么多年就為了給你那個弟弟做嫁衣?”池懷霖沉默了一會,咳了一聲才發(fā)出聲音來:“無所謂,能幫我再泡杯咖啡么?”梁尹看著舉著塑料杯的發(fā)小,閉上眼,艱難地順著氣。自從池成蔭意外死亡的消息傳出來以后,池懷霖就再也沒去過公司,天天一家家找別墅周圍有監(jiān)控的店,一個個排查過去,不僅公司股票崩盤,池成蔭的遺囑公布以后也引起了軒然大波,池懷煜母子倆分到的股份由最開始傳出來的10%變成了40%之多,成為了公司第二大股東,原本董事會準備召開股東大會,選舉出新的董事長,然而池懷霖一直玩失蹤,公司的事不聞不問,他今天早上還是查了他車上的GPS才知道人去了哪里。池懷煜倒是沒他母親惡心,一直的表態(tài)也是看池懷霖的意思,可這事不能就這么拖著,現(xiàn)在公司所有事務(wù)都壓在他身上,他做夢都在和人講電話。“公司也不管,不如你簽個字,把你名下的股份轉(zhuǎn)我手里來,我來當董事長算了?!?/br>“哦?!背貞蚜靥痤^,“成,你來吧,合同擬好了么?!?/br>梁尹一愣,心頭火騰得一下竄了上來,手里剛接過的杯子直接倒扣在了池懷霖腦袋上。“池懷霖你瘋了吧!你他|媽在那個變態(tài)女人壓迫下努力了多少年才把屬于你的東西搶回來?說不要就不要?你同意我他|媽還不同意呢!二十年努力你就看著它打水漂?你親媽死的時候都沒見你這么頹廢過,現(xiàn)在知道要死要活了?我告訴你,岑漠他媽就是被你害死的!是,火不是你放的,但門是你關(guān)的,你親手把他鎖里頭,燒得灰都不給你留!”梁尹擰著池懷霖的衣領(lǐng)子,把他懟到墻上去,“你他|媽就是活該!”池懷霖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全身的勁都卸下來,梁尹這下子才覺得手軟,Alpha體型本就超Beta太多,更何況是池懷霖這樣子的,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脾氣能把人舉起來。大概是真的恨鐵不成鋼,當初他家算是殃及池魚,容婉兒看他母親不爽,把他一腳從山頂踢到谷底,那時候的池懷霖還是個高中的愣頭青,站在比他高了半個頭的自己面前,趾高氣揚地問他要不要他來罩他。事實是他當初沒做錯選擇,雖說中途打了少說有百來次的退堂鼓,但最終池懷霖不僅恢復了他母親的聲譽,也奪回了屬于他自己的東西,這一路他不只是看著Alpha一次次像打不死的小強那樣站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