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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急切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跑了過來,她滿頭大汗,臉上滿是緊張,在她視線鎖定小蔥的那一刻,她立刻撲了上來,眼疾手快地拽住小蔥的衣服領(lǐng)子。 小蔥“嗷”的一聲怪叫,紅領(lǐng)巾都要被拽變形了。 “老師老師老師老師……”他疊聲求饒。 女老師氣到眉頭皺在一起:“你要嚇?biāo)览蠋熓遣皇牵縼碇昂湍銈冎貜?fù)了多少遍,參觀博物館的時候不要追跑打鬧、不要大聲喧嘩,更不要離開隊伍去玩。你可倒好,一個人跑來這邊,要真是走丟了,老師怎么和你爸媽交代?!?/br> 小蔥是個淘氣的男孩子,他一聽老師把他爸爸mama都搬出來了,趕忙立正道歉:“報告老師,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請家長QAQ!” 女老師:“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脫離隊伍有多危險?要是遇到壞人怎么辦?” “我才沒有遇到壞人呢!”小蔥眼珠一轉(zhuǎn),大聲說,“我遇到公主殿下了!” “什么公主殿下?” “就是公主殿下?。 毙∈[手舞足蹈,想要把公主殿下介紹給老師 ,可他轉(zhuǎn)頭四處張望,哪里還看得到什么公主?他身邊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小蔥疑惑地撓了撓頭發(fā),對老師發(fā)誓:“我真的看到公主了,花朝的公主!”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向旁邊花朝展廳,“公主就站在這里,她想進去!” 他年紀(jì)還小,偶爾還會分不清電視與現(xiàn)實。老師無奈搖搖頭,只當(dāng)是小朋友奇思妙想、胡言亂語,她一手緊緊拉住他的胳臂,不準(zhǔn)他再隨處亂跑。 這位老師并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影壁后面,真正的公主殿下正狗狗祟祟的躲在那里,小心地探出一個腦袋,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花昭整個人貼在墻上,拍拍胸口,緊張到整個后背都快濕透了。 她真是太大意了,被個小屁孩叫阿姨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為了爭這一時之氣,居然差點暴露身份。 想到這里,她趕忙又往下壓了壓帽檐,生怕再被人注意到。 她抬頭左右張望——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踏進了花朝的展館! 花昭:“……” 她先是震驚,接著是無措,然后便油然而生一種命運作弄之感。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走進來了,那她就痛痛快快地看一場展覽吧。 就當(dāng)做,與一千年之前的回憶做個告別吧。 …… 工作日展館里人不多,厚厚的玻璃之內(nèi),擺放著考古發(fā)掘出來的各項展品,不論是瓷器擺件,還是首飾服裝,都具有極為鮮明的花朝特色——鮮艷多姿、配色大膽、貴氣精致。 花朝歷三世而亡,雖然只有短短百年,但這百年間卻涌現(xiàn)了大批風(fēng)流人物,更留下了數(shù)不清的藝術(shù)瑰寶。 商隊跨越茫茫大漠,穿越天山險阻,貫通東西。所有人都知道,當(dāng)駝鈴響起時,花朝的瓷器絲絹便流向了西方,而西方的香料異獸也涌入了花朝。 博物館里展出的,必然不可能每件都是宮廷御作:花朝末年戰(zhàn)火紛飛,很多宮廷珍寶都消失在了硝煙中,遺留下來的僅是少數(shù)。但即使只有這些少數(shù)作品,也能從中窺探出精巧的構(gòu)思、和高絕的冶金制瓷工藝。 花昭駐足在展窗前,她的身影投射在厚厚的玻璃窗上,虛虛實實,假假真真。 她斂目看著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器物,像是在看著那段塵封在歷史中的回憶。 這個制式的碗筷,是嬪妃專用。 那套精雕的玉器紙鎮(zhèn),曾在御書房里見過。 還有發(fā)簪、耳鉤、荷包、手鐲……不僅花朝女子愛用,男子也會佩戴一二。 花昭邊看、邊回憶、邊學(xué)習(xí)。她拿出手機,拍下這些珍貴的文物照片,打算把這些熟悉的元素融入到她現(xiàn)在的設(shè)計當(dāng)中。她深受啟發(fā),現(xiàn)在的她有了更多的信心,去贏得Vossoe設(shè)計大賽的冠軍。 就在她沉浸于時間的洪流中時,身后忽然響起了一道爽利的女聲:“各位小朋友請靠近一些,咱們來看一看這件器物。” 咦?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花昭回眸一看,不知何時,這片展區(qū)被一群“小蔥”攻占了,一年級的小豆丁們擠在一起,他們趴在玻璃窗上,一雙雙眼睛好奇地望著玻璃窗內(nèi)的展品。 被他們包圍著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和花昭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身上帶著擴音設(shè)備,胸口佩戴著一枚工作證,上書幾個大字——博物館實習(xí)講解員:黎安 黎安? 這不是之前程杏飛為花昭請的家庭教師嗎! 沒記錯的話,黎安就是學(xué)歷史的,她來當(dāng)博物館的講解員也很正常。 花昭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熟人。雖然之前是網(wǎng)絡(luò)授課,黎安沒有見過花昭的樣貌,但花昭還是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把大半張臉都埋在了口罩之下。 黎安并不知道,就在她幾步之外的櫥窗前,她曾經(jīng)的“學(xué)生”正在傾聽她的講解。 黎安帶著小朋友們邊走邊看,給他們講述花朝的榮耀和衰亡。 花昭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后面,她也想知道在研究歷史的人口中,花朝究竟是哪般模樣。 不知不覺中,展廳已經(jīng)基本參觀完畢,黎安帶著小朋友們走到了最后一幅展品之前。 這幅展品有些特殊:這是一幅等人高的畫像,畫像中的女子嬌艷明媚,穿著一件繁復(fù)華麗的衣袍,戴頭冠、攢金釵,雙目盈盈似秋水,笑容昭昭如烈陽。 花昭認得這幅畫像——這是她十八歲生辰宴上,由宮廷畫師所作。 因為歷經(jīng)千年,這幅畫已經(jīng)帶有了歲月的痕跡,絲絹泛黃,但依舊遮不住畫中人的美貌。 只不過,受限于那時候的繪畫風(fēng)格,這幅畫僅與花昭本人有七分相似。 花昭格外驚訝,這幅畫完成后,一直掛在她的寢宮里,她還以為早就毀于戰(zhàn)火之中了呢! 在這幅畫旁邊,居然還有一個可移動的LED顯示屏,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的影視劇,只不過底下有一行大字:“影視資料,僅供參考” 屏幕里,由程杏飛所飾演的花昭公主站在城樓之上,泣血而舞,淚灑如珠。 屏幕外,真正的花昭公主出神地看著畫像,那些回憶如翻涌的浪濤,無止無休。 解說員黎安清了清嗓子,向小朋友們解說:“我們現(xiàn)在所看到的這幅畫像,出土于花昭公主的衣冠冢。她的故事想必小朋友們都知道,我在這里就不贅述了。花昭公主殉國后,一直沒能找到她的遺體,人民為了紀(jì)念她,為她立了一座衣冠冢;匈奴將軍呼延律從皇宮里取出這幅畫像,以國禮為她下葬……” “——呼延律怎么可能埋葬花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