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大呢?！崩钪毓讎@了口氣，“可惜了?！?/br>
陳知南也頗不好意思，趕忙道，明日買新的去。

李重棺應(yīng)了聲，便回頭繼續(xù)煎藥了。

“這熬的是什么？”陳知南問道。

“補腦的，”李重棺看了陳知南一眼，道，“估計你應(yīng)該需要，專門為你準(zhǔn)備著?！?/br>
陳知南又問：“苦嗎?！?/br>
李重棺點頭，苦。

“那我不要，”陳知南扁扁嘴，道，“我不吃苦的。”

“你還真像個小孩子，”李重棺掀開蓋又添了什么東西進去，“藥哪有不苦的?！?/br>
“給喬書軒和劉興國那幫準(zhǔn)備的離陰湯，”李重棺又解釋，“若我猜的不錯，那女鬼該是附在這些白色珠串上的，那幾人灌了這湯，暫時不能被上身，她便只能附在這串上了?！?/br>
李重棺指了指桌上擺著的那串，從店里強行帶走的手鏈。

“附了也估計沒什么用處，”陳知南起身，去拿了那手鏈拋給李重棺，“那女的好像是個傻的，記不清事情，還瘋的很，又看不見東西。癲癲的問不出什么東西來?！?/br>
“你怎知是個女子？”李重棺問道。

“那般扭捏娘們做派，難得還是個男的不成！”陳知南道，“哎，泉哥，你知道你被上身的時候那場面有多違和嗎，一個大老爺們青年才俊哭得稀里嘩啦的哈哈哈哈哈……嗯，咳咳?！?/br>
陳知南被李重棺殺人的目光注視了一道，果斷閉嘴。

“你最好忘掉剛才的事情。”李重棺斜著眼道。

陳知南欲哭無淚，答忘了忘了，我腦子壞掉了什么也不記得。

李重棺：“你知道就好?！?/br>
陳知南：“……是是是?！?/br>
李重棺輕輕摩挲著這串手鏈，稍稍皺眉：“一般說來，只有怨鬼才能長久地附著在實物上。方才你看她，可曾露過兇相？”

“沒有?！标愔侠蠈嵈?，“就是傻了點，瘋瘋癲癲的，忘了很多事情?！?/br>
“生前就是個傻的？”李重棺道，“死后失憶，要么是失了部分魂魄，要么……麻煩了?！?/br>
陳知南疑道：“嗯？”

“灌了半碗孟婆湯，從地底下被人拖出來的?！崩钪毓桌淠槹櫭?，把那手鏈丟給陳知南，道，“看看?！?/br>
“看什么？”陳知南莫名其妙。

“你覺得這是個什么東西。”

陳知南翻來覆去瞅了半晌，同李重棺說：“泉哥，鹵蛋兒為什么會附在骨頭上？”

“……為什么問這個？”李重棺道。

陳知南堅持：“你給我說說唄?！?/br>
“我先去和你說，是我把她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崩钪毓酌嫔险f得云淡風(fēng)輕，“是真的死人堆，死透了，陸家上下二十三口人，沒留一個活口?！?/br>
“她——”陳知南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李重棺點了點頭，道：“她家在南京?！?/br>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冒險摸進南京城，只見到被血浸了個透的六朝古都?！?/br>
“她是家里最小的，方便帶走?！崩钪毓纵p聲說，“那年才剛滿十六?！?/br>
“你知道什么叫死透了么？”

“是永別塵世，也是重新開始，”

“是上了黃泉路，再難回頭?！?/br>
“我硬是把她拖回來了?！崩钪毓酌鏌o表情地說。

“從黃泉?！?/br>
“帶她的骨頭走，是叫她聽話。未加棺入殮的人，只能成為游魂，永遠停留在忘川水畔，看萬事輪回?！?/br>
“她的骨頭落在我手里，到底還是有再輪回的機會的?！崩钪毓椎?。

“你不覺得你太過——”陳知南按捺不住，“殘忍了？”

“身為陸家人，早該有這個自覺，只是陰差陽錯地選了陸丹而已。”李重棺冷笑道，“不然我能怎么辦？要是你在那樣的死人堆里。”

身前男人女人，年幼年長，是自己曾出生入死的同伴的至親。身后是渺渺茫茫河山的縮影，滿城的尸身，幸存者寥寥。

別無他法。

“你是氣我以此要挾鹵蛋兒，還是氣我滿城血雨腥風(fēng)前無動于衷？”

“真是可笑?！崩钪毓椎馈?/br>
李重棺每每擺了冷臉出來，都叫陳知南不知所措。又或者說這人本就是冷的，只有偶爾對著鬼怪?jǐn)R張好臉色，平時又礙于情分，說話溫柔些許罷了。

陳知南忽然不知如何開口，李重棺又沒再說話。

二人沉默半晌，陳知南慢慢的把手鏈放在桌上，收拾著到柜臺后邊睡覺去了。

翌日，十三中。

“班長，有人找?！?/br>
“嗯？”喬書軒站起來，看了眼窗外，點點頭。

也許是因為喬書軒難得正常地清醒著，又或者是因為窗外的站著的人，班里自習(xí)的學(xué)生們，零零散散地抬了幾個頭起來，又很快低下。

門口站著的是隔壁班花李笑笑。

喬書軒是喜歡過李笑笑的，全班都知道。

不過一是因為學(xué)業(yè)太重，二是因為李笑笑一直都對喬書軒愛理不理，時間久了便沒什么大感覺了。

此番李笑笑突然在早課時間喊喬書軒出去，也不知是有什么名堂，同學(xué)們到底還是有幾分好奇，有幾個性子稍皮的，探頭出窗去看了幾眼。

李笑笑站在門邊，像她名字一樣，笑吟吟地等著喬書軒，兩只手背在身后，側(cè)著身昂首站著。

“笑笑姐找那個瘋子干什么……”有人小聲說道。

“誰知道呢，”一人應(yīng)道，“哎，你看看，李笑笑看上去是不是有點奇怪？”

“可能昨晚沒休息好吧，正常的?！庇钟腥说溃胺凑€是那么好看?！?/br>
“那當(dāng)然，也不看看是誰……”

“喬書軒，”李笑笑退了兩步，轉(zhuǎn)過身往前走，“過來說話?！?/br>
喬書軒不明所以：“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當(dāng)時不夠理智，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喬書軒道了歉，“真的，不好意思?！?/br>
“噗，”李笑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喬書軒，那個?！?/br>
“你家里人，保守嗎？”李笑笑問。

“?。俊眴虝幰汇?。

“我是說，”李笑笑輕聲道，“現(xiàn)在都不興老一套了。”

“你要不要和我，自由戀愛……一下？”

第12章怨女骨五

喬書軒一下傻了。

“你你你我我我那個我你我……”

李笑笑垂眸，似乎是害羞，低了頭淺淺笑著。

“你是認真的嗎……？”喬書軒咽了咽口水，問道。

“啊，”李笑笑答，“為什么不是呢？”

“你……我，”喬書軒紅著臉轉(zhuǎn)向了別處，支吾著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沒看著李笑笑唇邊詭異的弧度。

李笑笑沒說話，似乎是在等著喬書軒做決定似的。

好一會兒，喬書軒面上紅極，卻佯裝鎮(zhèn)定地嗯道：“我媽不大保守?！?/br>
“她喜歡好女孩兒?！?/br>
“我覺得……你，很，很”喬書軒卡殼卡了好半天，不好意思道，“很合適……”

似乎是為了掩去唇上的蒼白，李笑笑今日涂了正紅，美艷動人，校服的收腰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身線，又添了幾抹清純。倒不像個學(xué)生，反像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