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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太宗,葬于昭陵。舉國同悲。李世民下葬的時候,李重棺沒有去送,也不能去送。好歹也是一墓xue的親父子——畢竟很多年前,“李寬”就已經(jīng)葬入皇陵了。李重棺不知道的是,李世民所服“天竺仙藥”,和袁渚白彼時給他用的藥是同一味。那本是一味從古至今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續(xù)命神藥,生死人rou白骨,有長生不死之能,名為“黃泉”。然那天竺僧人只知它能令死人生,卻不知它也能令活人死。咸亨元年(670年),李淳風(fēng)溘逝。李重棺時年六十,樣貌卻依舊如十一二歲的孩童。李重棺雙眼通紅地同其他弟子一同迎接來來往往吊唁的舊人,低著頭駝著背,仿佛整個人忽然間垮了似的。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李重棺回頭,看到一位年輕男子。“貧道是霽云觀下任天師,陳以杉。”陳以杉道,“家父年事已高,行動不便,貧道代為前來,節(jié)哀順變,莫因傷懷壞了身子。”李重棺了然點頭,喚人講他請去里屋用茶。七日后,陳,陸,翟,羅四家的繼承人連著李重棺,齊聚在李淳風(fēng)生前里屋的暗室書房里。李淳風(fēng)將分為五冊,托付給這五人。“貧道在此卷上施了術(shù)法,”陳以杉說道,“若五卷未齊,則真實內(nèi)容不可顯現(xiàn)?!?/br>“此書為我大師父與二師父一同編寫?!崩钪毓孜宋亲?,道李淳風(fēng)的東西,李重棺什么也沒有動,單單帶走了暗室里一鼎小小的爐。李淳風(fēng)曾同他說過,有什么事情,可以問問這爐,平日里若是閑著沒有事情干,也可以同它嘮嘮嗑。“你便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罷,”李淳風(fēng)曾囑咐說,“不要走仕途,也不要忘了功課。”李重棺于是帶著這鼎爐,先下江南,再走塞外,大江南北走遍后,又換了大宋的江山。他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因為他老得實在太慢了。這鼎爐永遠擺在李重棺屋內(nèi)最顯眼的地方,當然,李重棺不會真像李淳風(fēng)說的那樣,“閑著沒有事情干就同他嘮嘮嗑”。直到有一日,李重棺習(xí)字到一半,手邊的紙往里一推,不小心推進那爐內(nèi),宣紙唰地就著了,同爐內(nèi)的香灰混在一起。片刻后,香爐中飄下巴掌大一面紙來,上書“如是應(yīng)有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李重棺那日習(xí)的正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是師父來了。李淳風(fēng)肯定是死了,李重棺親手葬的,一天不少地守完了孝。李淳風(fēng)沒去投胎?!第36章人彘四李重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個半死,在案前哆哆嗦嗦近一個時辰,收拾收拾就洗漱歇下了。當晚,他夢到了袁渚白。“師兄!”李重棺叫道,“師兄!”袁渚白卻好像沒聽見似的直愣愣杵著,站在房梁下,面對著沒有盡頭似的黑黢黢的長廊。李重棺于是上前,拍了拍袁渚白的肩。只輕輕一觸,那“袁渚白”倏得便倒了下去,面朝上平躺在地上。眼窩深陷,眼垢泛白,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灰色,面容稍微有些浮腫,脖頸處有一圈針線縫合的痕跡,腐爛發(fā)黑的傷口滲出味道奇異的液體來。仿佛一具死去多年的尸體。李重棺被嚇了一跳,“袁渚白”癱在地上,漏氣了似的一點一點干癟下去,攤成了一張面無表情的人皮。“師兄??!”這時,長廊盡頭傳來一陣奇異的窸窣聲響。李重棺往里面看了幾眼,最終沒有決定再往里走。“你……遇到麻煩了?為何突然托夢?!”李重棺問道,“我早該勸你去投胎!”當年袁天罡剛過,袁渚白便沒了人影,數(shù)年后與李重棺夢中再現(xiàn),李重棺才知袁渚白也已不在人世。“我倒不急著再入輪回?!蹦菚r袁渚白在夢里對李重棺說,“我發(fā)現(xiàn)一些事情……我正在找?guī)煾??!?/br>袁渚白的師父,袁天罡。“我想同他問些事情?!痹景渍f。“你到哪里去找?”李重棺急道,“師父已走多年,師兄!你我同門,通陰陽道法,曉萬物理道,怎如此想不開放不下!”“小師弟,”袁渚白搖了搖頭,苦笑道,“放得下的,便不是‘執(zhí)念’了。我只去尋師父求一個答案,僅此而已。”“如果不是師兄想要的答案呢?”李重棺問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答案?”“會是師兄想要的答案的?!痹景字坏?。這是李重棺第二次夢見袁渚白,已是在李淳風(fēng)離去多年后,朝代幾迭,唐宋皆過,朱重八方才坐穩(wěn)了江山。他對著嗚嗚呼風(fēng)的長廊,和癱倒在地不知何物的“袁渚白”,滿臉茫然地自說自話:“師兄!你找到答案了么?”“我今日發(fā)生一些事情……你可曾尋見大師父,”李重棺猶豫道,“又可曾遇見過二師父?我不太確定,我是說,二師父他……可能,尚在黃泉……”沒有人說話,漆黑的長廊里吹來陰冷的風(fēng),吹得李重棺一個冷顫。“師兄?!崩钪毓椎?,“你幾百年未曾尋我了?!?/br>“我偶爾也盼著有人可以說說話……師父師兄弟們從前總道我淘氣?!崩钪毓茁乜恐缺谧聛恚⒉慌碌厣夏敲鏂|西,反倒因為生著袁渚白的臉,有幾分熟悉,“我也只能同你們淘氣了?!?/br>“師父走后,我第一次離了人出遠門,那時候看上去還是個小孩……我不大習(xí)慣,也沒經(jīng)驗,”李重棺笑道,“尋了個小村子多呆了些時日……八九年吧。”“那處兒的吃食味道極好,鳥雀叫喚也好聽,天天見得到日頭,風(fēng)不緊雨不疾,可舒坦。”李重棺道,“我才沒忍住留久了些……直到有一日清晨,鳥雀不叫喚了,換了一大群男女老少,圍在我的草棚外頭嘰嘰喳喳的吵。我一出門,就被潑了一身的泔水。”“才曉得他們一直當我是個怪物——七八年不曾長大的怪物。”李重棺聲音小了些許,咕咕噥噥道,“村口劉家的媳婦剛生的大胖小子染了怪病走了,興許是覺著我招致的禍患,大清早便來趕我?!?/br>“關(guān)我什么事?”李重棺悠悠道。“我于是才知道不能在一個地方呆久了,這會有點麻煩,”李重棺道,“我也會有朋友,幾年之后就不敢再見。偶爾也會羨慕一下人家有發(fā)小啊姊妹親眷什么的……我的親眷會死,兄弟也會死,然他們都以為我死了……我卻是不會死的?!?/br>“師父走后,我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為人所知地活著?!?/br>“但陸陳幾家啊也時常照拂我,”李重棺道,“不過他們一代一代的當家人名字記起來麻煩的很罷了?!?/br>李重棺沒話可講了,他盤起腿,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長廊盡頭吹來的陰濕的微風(fēng),甚至動了幾分心思,在這漫長的夢里往前去稍微探一探也無妨的。“師兄。”過了很久一會兒,李重棺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