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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公使們并不接受朝廷的做法。3月2日,英、法、德、美、意第二次聯(lián)合照會清政府,要求在上發(fā)布禁止拳會的上諭。清廷予以拒絕,并解釋說已寄發(fā)廷寄,沒有必要在京報上發(fā)布上諭。3月中旬,一位從霸州趕往北京的美國傳教士見證說:“行程有數(shù)百華里,不過見有兩處張貼北洋大臣之(禁止拳會)諭示……地方官雖已接奉此告示數(shù)日,猶不愿張貼”。到此時,直隸的地方官員仍然沒有危機感,連諭示都不張貼,沒有采取有效措施,所以義和團一直向四面擴展。這天傍晚,德芳格格又來了府中,載堃?guī)缀跏呛退瑫r回來的,兩人跟書房里討論現(xiàn)在的政事,為了日后早做打算。“你別說我還真覺得有必要存黃白貨了,我也把家里的銀票兌出來了,前天我陪婆婆出城游覽,看到好些孩子在城門外cao練,都是義和團的人,他們都混進北京了,我還聽說端王把義和團請到他府里去了,這明顯就是和洋人挑釁呢,榮大人倒沒有表態(tài),你們中軍也沒有動彈吧,這要是和洋人又打起來了,那可怎么了得,要賠多少銀子才能了事?”她很心煩,最近也不敢總?cè)⒓友笕说奈钑耍抡f錯了話走漏風(fēng)聲,最后反被扣上賣國賊的帽子,當(dāng)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在罵了!載堃煩惱的嘆了口氣:“我們倒是沒什么動靜,每日按時cao練?!敝傲钏ヌ旖蚨皆煳淦鳎峙戮褪且阑加谖慈坏?,畢竟中軍在津京一帶是最有戰(zhàn)力的軍隊,有新式步槍和大炮,七千余人,但真要打起來,這個人數(shù)可以直接忽略掉。“榮大人老練,當(dāng)然不想趟渾水了,說那些義和團的有神功,我才不信!”她自小就看著阿瑪帶弟弟練功,啥樣的高人也都見識過,義和團不過是些走江湖賣藝的而已。“阿瑪只要別隨便表態(tài)就成了,跟著榮大人錯不了,端王再鬧騰也成不了氣候,洋人不支持,他們再折騰下去恐怕都沒什么余地了?!彪m然不想承認,但洋人的態(tài)度對于朝廷來說是尤為重要的,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百廢待興,眼看著國家千瘡百孔卻無從下手,誰當(dāng)皇帝,誰掌權(quán)都一樣,不能把錯誤都歸咎到一個人身上,但最要不得的就是保守頑固,堅決排外,而現(xiàn)在的趨勢儼然就是要和列國對著干,之前屢屢戰(zhàn)敗賠款的慘痛往事難道都忘了么?雖然他是個軍人,可他并不想打這樣的窩囊仗,更不想當(dāng)愚蠢的炮灰。“拳民可用,他們?nèi)硕鄤荼?,能給洋人造成壓力,而且有些人還想利用一下他們呢?!钡路伎偨Y(jié),喝茶的功夫就看到神父敲門要進來了。“貝勒爺,德芳格格,我能進來嗎?”凱爾索給孩子們上完課,聽說德芳來了就想過來問好。“當(dāng)然,您進來吧,咱們一起聊聊?!钡路紵崆榈淖寗P爾索進來,還招呼他坐到身邊,完全把人家當(dāng)成自己人了。貝勒爺親自幫他倒茶,關(guān)切的問:“要不要先吃飯,餓了吧?”“現(xiàn)在還不餓,格格,我只是聽說外面的傳言,說大清國想和列國開戰(zhàn),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斑@謠言很沒譜,他覺得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在造謠。貝勒爺搖頭:“別信,謠傳,你看我還在府里坐著呢。”只要武衛(wèi)軍不動,打仗都是扯淡呢。“那就好,我們手無寸鐵,就算義和團來了也不能做抵抗,而且主教還在安慰我們說事態(tài)會控制住的,可是連京城里都能見著義和團了,我覺得很不踏實?!彼麚?dān)心的不光是自己,還有教民和其他神職人員,20年前的望海樓,前兩年的山東,現(xiàn)在的京津周圍,教堂被焚燒,神父,傳教士被殺,教民集體被屠戮,他真的不寒而栗,在列國看來這是野蠻向文明的挑釁,而他這個生活在大清的傳教士卻覺得很悲哀,若是老百姓能填飽肚子就不會有人跟著鬧了,而很大一部分教民又是因為入教有飯吃才成為教徒的。“您就別單獨外出了,現(xiàn)在不是由貝勒府的馬車接送您嗎,安心吧,不會有事的?!钡路颊f道,可也不由得為神父擔(dān)憂起來。“姐你別擔(dān)心,我不會讓他有危險的。”貝勒爺認為他有能力保護好神父,即使是在動亂的日子里。德芳和神父離開后,貝勒爺在書房里琢磨了很久,現(xiàn)在府里只剩下二十多個人了,護衛(wèi)才六個,萬一出了事情,根本阻擋不了匪徒闖入,是不是該增派護院和保鏢呢,哪怕是臨時從鏢局雇傭也好。可是外面一亂,北京城里的情況就不好說了,最好能讓女眷遷往全的地方避難,他忽然想起舅父在濟南城內(nèi),山東有袁世凱管著不會亂起來,那位也是久經(jīng)沙場,縱橫官場的老油條,跟著老油條混沒虧吃。第二天早晨,載堃去了趟前門外的會友鏢局,要挑選一些善于使用洋槍的護院,以備不時之需。隔天中午吃過飯,慧珠借口回娘家,實則是煩悶要出去逛街,她帶著小蕊,小藍在前門外的商鋪里挑選綢緞,又要做夏天的新衣了。三人逛累了便找了家茶館坐下喝茶,誰成想又碰到了那個痞子軍爺武海。“側(cè)福晉,小的有禮了?!蔽浜L貏e高興,連忙行禮。慧珠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你啊?!?/br>“您記得小的!”他滿心歡喜,至少這美婦人沒有忘了自個兒,興許還有點兒好印象呢。慧珠徑自喝茶沒再講話。武海坐到隔壁的桌上,要了茶和點心,還推薦道:“您要不要嘗嘗桃酥,這兒的桃酥很好吃。““不用了,我討厭甜的?!彼X得無聊,就有一搭無一搭的和此人聊了起來。“您常來前門逛?”這不是廢話么,光自己就碰到兩次了,看來這個叫慧珠的女人在府里并不受寵。“一月來兩三次吧。”她答道,眼睛卻在打量對面的男子,仔細看這個人也還過得去,身材倒是蠻高大的。她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男人貝勒爺來了,嫁入府內(nèi)半年,他們圓房的次數(shù)十個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最近更是變成一月一次,貝勒爺?shù)挂膊黄?,福晉那里一天,她這里一天,其他時間都在書房里自己睡,也不見外出過夜了,大概是軍務(wù)繁忙嗎?但她寂寞難熬啊,就連說話的人都沒幾個,夜伴三更只能盯著床帳發(fā)愣。每次回娘家都被母親說教,她得想法子懷孕生孩子啊,但就這么下去恐怕十年八年她都生不出來了,有什么辦法才能改變現(xiàn)在的略勢呢?“我也常來,平時在軍營沒事做,休息天才能出來,我一個光棍漢沒啥負擔(dān),找個地方吃點好的,喝幾盅酒。”武海說道,他也發(fā)現(xiàn)慧珠在打量自己,心里就和踹了個小兔兒似的亂跳,看來不是他有意,對方也動了心思吧?“你抽大煙么?”慧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