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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宅子的主人是載渝,旁邊的布店也是呢。“貝勒爺,您來了?!安怀獞虻能饺?,每天就在柜臺里做掌柜的,妻子和伙計管廚房,一家人忙得不亦樂乎。“帶洋行的采買小影子過來,嘗嘗你們的手藝,給我來四道拿手菜,再弄個魚唇湯。”載堃不想點菜,因為他知道有些菜芙蓉沒有寫在單子上,都是按照時令臨時增減的。“我們幫您做最合口的,稍等片刻?!避饺刳s忙進了廚房,叮囑妻子準(zhǔn)備新鮮的食材,又讓伙計做了下酒菜。劉影低聲問:“這就是輔國公買的鋪面吧?”他點頭:“嗯,還是子爵幫著找的,價格合適,位置又好,鋪子后面有個小院也打算買下來,正在談價呢。”“聽說現(xiàn)在有好多人忙著給輔國公說媒呢,城里待嫁的姑娘都躍躍欲試的,咱們書局邊上有個鑲藍旗的閨女還托三泉大哥去說和,讓人家給婉拒了,說三年內(nèi)不考慮再續(xù)弦,真是有情有義?!毙∮白油衽_里忙著拿酒的芙蓉,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人家也是找了個好爺們啊,而且還有妻兒老小,這種日子堪稱“神仙一般”,料想自己往后的老來生活恐怕只有養(yǎng)貓狗作伴了。載堃道:“他夫人尸骨未寒,就談續(xù)弦也難怪會接受不了,更何況芙蓉正陪著他,也不會寂寞的。”話剛說到這兒,門外就又進來一位客人,此人正是載雁,隔三差五他就會來這里吃飯,卻從不會少給錢,因為這買賣也是弟弟的,他不能虧空了自己人。“雁公您來了,快請樓上坐吧?!避饺匦δ樝嘤?。“來了,你就隨便弄兩菜好了……這不是堃貝勒么,稀客,芙蓉,我就和他們湊一桌了?!陛d雁不請自來,坐到了二人旁邊,但眼睛卻打量著年輕的劉影,他對這孩子有些印象,是幫著凱爾索在書局里做事的,從前是修士,會講洋文。“大人您好,小的劉影給您請安了?!眲⒂摆s忙站起來行禮,但他的頭發(fā)還未留長,只能梳一個非常短的辮子,看起來蠻奇怪的。“不必多禮,坐吧?!陛d雁最近閑的無聊,不怎么喜歡出門,被革職之后,往日的車馬喧囂變成了門可羅雀,也沒人再樂意送禮給自己了,加上囊中羞澀,他也不太樂意去戲園子,只是偶爾來芙蓉這里吃飯,逛逛大柵欄,抽大煙,要么就是去弟弟那兒喝茶,太無趣了。貝勒爺幫他倒茶,隨口問道:“最近忙什么呢?”“我能忙啥,閑著唄,不過我也想搞點兒投資,有個熟人在云南挖礦,運氣好能找到玉石和翡翠,想拉我入伙?!彼X得這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比買地出租賺錢多了,或許一夜之間就能富可敵國。載堃一聽這話就覺得不靠譜,忙勸道:“挖礦和賭錢一樣,十賭九輸,咱們又是外行,更不能去當(dāng)?shù)乇O(jiān)督,人家說啥是啥,好比往水里扔錢吶?!?/br>“你說的也卻有幾分道理?!陛d雁點點頭,便又打量起劉影來了,這孩子雖然不漂亮,眉目之間卻有一股色氣,恐怕是喜好男人的,他最近沒有結(jié)交新伴兒,不如和對方玩玩吧?小影子被他看得全身發(fā)毛,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貝勒爺瞧出了堂哥的心思,直言不諱的敲打:“小影子可是正經(jīng)孩子,您別把他往那條道兒上帶?!?/br>載雁搖著頭說:“我還沒怎么著呢,你到先著急了,是不是想留著自己用?”載堃有點兒尷尬,壓低了聲音道:“給我個面子吧,堂哥,你又不缺人陪,他可是個老實孩子,您想要他也行,只不過得像載渝對芙蓉一樣,死心塌地的?!?/br>“規(guī)矩還真多……我消受不起,你留著慢慢玩兒吧,咱今天就吃飯,喝酒,其他的別談了?!陛d雁聽到這話,立馬知難而退,他保不齊會移情別戀,到時候這孩子一哭二鬧三上吊,還真受不了!小影子聽到二人的對話,頓時面紅耳赤,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小蕊和載雁一起吃完飯,貝勒爺就送劉影回了書局。剛上了二樓,小影子就撲到了自己懷里,帶著半分醉意說道:“您別對我這么好,我會貪圖更多的,讓我和雁公在一起混吧,成了沒羞沒臊的野貓,我就不會再來纏著您了?!?/br>貝勒爺撫摸著他的后背,柔聲道:“我也不知道咱們上輩子是什么緣分,但就是不能放著你不管啊?!?/br>劉影抬起頭,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他帶著哭腔問:“您有沒有半點喜歡我呢?”載堃?guī)退林蹨I,柔聲道:“當(dāng)然有了,別胡思亂想的,你尚年輕,將來定會遇到珍惜你的人?!?/br>他猛搖頭:“不,您是我第一個男人,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您就讓我留點兒念想吧?!彼貏e怕對方再說出拒絕的話,那樣就連一絲幻想都沒有了。貝勒爺本想說點兒婉拒的話,但看到劉影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啥也說不出來了。當(dāng)二人在樓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時候,書局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年輕的身影,她穿著紫色的旗袍,梳著簡單的發(fā)髻,頭上插著一支珍珠簪子,身邊還跟著個三四歲的小閨女。“姨娘,您看什么呢?”小女孩問她。女子俯下身答道:“姨娘看這里面住著誰啊?!彼讲琶髅骺吹截惱諣敽鸵粋€年輕男子進了這個院子,好像還很親密的樣子。“住著誰呢?”她又問。“住著你額娘的仇人,咱們回北京就是為了找這些仇人報仇的?!贝巳瞬皇莿e人,正是小蕊,在南方生活了三年,她已經(jīng)成了武海的妻子,芳蓮則叫自己姨娘。這次回來,她買下了錢糧胡同的一個小院兒,打算在北京常住了,丈夫武海在新軍任幫統(tǒng)官,常駐蘇州,她因為不喜歡蘇州的環(huán)境,加上孩子在南方總鬧病,丈夫就讓她們娘倆先回北京安頓。“怎么報仇呢?”芳蓮弄不明白。“姨娘會好好想想的,咱們回家吧,嬤嬤做了糖水給你喝?!彼痖|女,溜溜達達的向自家的院子走去,她覺得最應(yīng)該受到報應(yīng)的是福晉,對于貝勒爺自己到是沒那么記恨,如果沒有福晉煽風(fēng)點火的去抓人,小姐也就不會死了,把她打得全身是傷的也是福晉,更主要的是她和芳蓮情同母女,又愛著武海,她怎能忍心讓兩個最親近的人受到傷害?芳蓮打了個哈欠,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她完全不記得額娘是什么樣子的,從小到大照顧自己的只有姨娘,所以她最愛姨娘了!第二天早晨,小蕊把孩子托付給嬤嬤,就坐著車去了西郊,在那有個出了名的巫婆,可以幫人辦事,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她來到村口,就有個黑瘦的老太婆早早的等著自己了,就像事先知道一樣。“您就是周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