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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仿佛真的只是想從她口中得出一個是或否的答案。 “我……”明姝感覺臉部溫度驟升,臉頰發(fā)燙,她急聲道:“以師兄之才略,必定將是名留青史的存在,如若真因?yàn)檫@場意外傷到哪里,便是我朝的損失……我自然是記掛的……” 緊張之下,明姝有些語無倫次,她目光瞥向謝嘉言的手,小聲道:“如若師兄傷了手,日后不能再作畫可如何是好……” “不能畫就不畫了?!敝x嘉言語氣很淡然,似乎真的沒有將傷手的事放在心上,“我若真因?yàn)樽约旱拿ё捕鴮?dǎo)致了什么后果,那也應(yīng)當(dāng)自己擔(dān)著?!?/br> 他的語氣轉(zhuǎn)厲:“可是你,卻不該因此將自己置于這般險(xiǎn)境?!?/br> 瞧見明姝低著頭,耳根紅得要滴血,似乎是羞愧至極的模樣,謝嘉言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道:“待出山后,若有人問起,便說我們是受老師的指令來凈空山作畫,旁的話都不可多說,尤其是你那個夢……” “知道了嗎?” 前面的路越發(fā)寬闊,一看便是要出山了,遙遙望去,似乎可以看見遠(yuǎn)處有數(shù)人走來。 待走近些,便能看出是沈知鈺等人,就連樂之也一塊跟過來了。 沈知鈺瞧見明姝,神色先是一喜,頃刻又變得氣惱。 明姝連忙湊過去,深深地低下頭,語氣無比誠懇地道:“我錯了?!?/br> 沈知鈺瞧著她一身的狼狽,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真的是……” 礙于還有旁人在場,他并沒有多言什么,只是用眼神警告明姝:回去和你算賬。 而江樂之看見同樣狼狽的謝嘉言時,神情微愣,卻很快串聯(lián)起了整件事,對于明姝的消失原因心里有了思量。 她輕笑著拉過明姝,道:“你們怎么這么慢,可叫我們好等?!?/br> 在場的人瞬間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要將此事算作眾人一起的了。 沈知鈺向她露出個感激的表情,這才朝著謝嘉言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帶明姝回府了,其余事日后再與謝世子說?!?/br> 明姝小聲道:“師兄的手受傷了……” 聽得明姝這話,沈知鈺的目光掃過謝嘉言的手,自是瞧見了那駭人傷痕,他瞧得謝嘉言是孤身一人,眉頭微皺道:“我派人送謝世子回府可好?” 謝嘉言面色不變,頷首道:“有勞?!?/br> 隨后的一小段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江樂之?dāng)v著明姝一起走,謝嘉言默默地走在后邊。 天色已晚,樂之乘坐自家的馬車先回府了。 而明姝在上馬車前,忍不住回頭去看謝嘉言,卻恰好同謝嘉言的目光撞上。 他的目光深邃,摻雜著些許她看不懂的情緒,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幽井。 這個比喻讓明姝的心不由慢了半拍,直到沈知鈺催促,她才趕忙進(jìn)了車廂。 馬車很快開始向前行駛,明姝按耐不住,偷偷拉開了窗簾,悄悄往外瞥。 謝嘉言仍在原地,卻看不清神情。 他站得直直的,身姿挺拔,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似一棵樹。 隨著馬車愈行愈遠(yuǎn),他逐漸化做一個黑點(diǎn),徹底消失在明姝視野里。 明姝放下窗簾,心中不知怎的,仿佛是有哪里空了一塊,又酸又澀。 她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方才的場景——謝嘉言頭發(fā)稍亂,面上還沾著灰,卻目光熠熠地看著她,說“我會相信”。 這樣的話,她可不可以認(rèn)為,她在謝嘉言心中也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特別呢? = 回到齊王府后,侍奉的小廝瞧見謝嘉言手上傷勢,嚇得急忙去喊府醫(yī)。 在府醫(yī)上過藥后,謝嘉言靠在躺椅上,左手扶著額角,忍不住回想方才的經(jīng)歷。 就好似一場夢,小姑娘從天而降,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極驚險(xiǎn)的場面。 小姑娘怯生生地說,她做了一場夢,夢到了今天的一切,因?yàn)閾?dān)心他才跟過來,問他信不信。 從理智上說,他自然不會信此等怪力亂神的話。 可從情感上,看著小姑娘盛著滿滿關(guān)心的眸子,他下意識就信了。 她并不善于編造謊言,說出的話漏洞百出。 他自幼習(xí)武,如若她一直跟在他后面,他不會察覺不到。 還有他脖頸所受的那一擊,也透著古怪,依照正常情況,小姑娘的力氣又如何能夠打暈他呢? 可這一切疑惑,在對上她清亮眼眸后,他突然就失去了追問的念頭。 她既然不愿說,他就不逼她。 謝嘉言恍然發(fā)現(xiàn),對上沈明姝,他似乎總會多幾分寬容。 他闔上眼,腦海中思緒翻涌。 方才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師兄的雕工也這么好的嘛?”小姑娘的嗓音清甜,拿著那副發(fā)簪圖朝他笑。 而小姑娘的模樣,同數(shù)次闖入他夢中的飄渺身影交疊,復(fù)而融為一體…… 其實(shí),他也總在做一個夢。 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總有個姑娘,拿著枚發(fā)簪,朝著他巧笑嫣然。 可他卻看不清她的面容。 倏爾,謝嘉言睜開眼,起身拉開抽屜,取出枚匣子。 打開來,里面躺著枚綠檀木的發(fā)簪。 = 而在明姝歷險(xiǎn)的這一天,承嘉侯府的書房也迎來了位貴客。 承嘉侯令丫鬟上好茶后,笑著朝對面的徐老爺?shù)溃骸安恢煨执朔皝?,可是有什么事??/br> 見徐老爺面露躊躇之色,承嘉侯道:“雖然侯府與貴府的親事已經(jīng)取消了,可以你我二人多年的交情,徐兄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說?!?/br> 提起那取消的婚約,承嘉侯神色無不惋惜。 徐老爺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后,才道:“我此番來,正是為了小兒的親事。” 他看著承嘉侯,神情感慨:“我回去后,思來想去,還是舍不得放下這與沈兄結(jié)為親家的機(jī)會?!?/br> “你我二人這么多年的交情,宇兒要娶妻,也只有娶沈兄的千金我才能放心?!?/br> 聽了徐老爺這番“推心置腹”的話,承嘉侯也頗為觸動,他長嘆一聲,遺憾地道:“我自然是想和徐兄親上加親的,可惜容華那丫頭是個沒福氣的,她不情愿,我